“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这是在造谣!你怎么能如此诋毁海神大人?”篮晨泽怒目圆睁,满脸通红地朝着潮风澜吼道。他的身体在发颤,显然对潮风澜刚才关于海神多情之事的说法难以接受。
司清翌一把掐住篮晨泽的胳膊,试图让他冷静点,生怕下一秒他直接冲上去给潮风澜一拳。
潮风澜摊了摊手,无奈地摇摇头:“敬仰不等于满崇,所以我才讨厌和海族人打交道,一个个都跟被洗了脑一样,把海神捧得跟什么似的,容不得半点质疑。”
篮晨泽被掐住胳膊,想要挣脱,却发现挣脱不开。没想到司清翌人小小一个,力气还挺大的。只得向前迈出一步,指着潮风澜的鼻子说道:“你自己不也是海族人吗?怎么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
潮风澜面对篮晨泽的指责,神色平静道:“我们潮汐族从被降下诅咒那一天,便已被海神抛弃。你没发现我方才是向天道立誓,而并非海神。”
而在一旁,宗长临和君浔璟正站在不远处,背靠石壁,一边吃瓜,一边看着这场激烈的争论。宗长临递给君浔璟一块,见君浔璟没要,一口咬在瓜上,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他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场中,兴奋地嘀咕道:“这瓜保熟!师弟你看,篮晨泽那眼珠子瞪得跟要喷火似的,潮风澜倒是稳如老狗。
这些天最有意思的便是能听到关于海神的风流事迹,要是传出去,估计会成为修真界八卦榜的头条新闻。可以想象,茶馆酒肆里,人们会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海神的这些风流韵事,各种版本的传闻满天飞,那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君浔璟淡淡地瞥了一眼宗长临:“师兄,你可别到时候引火烧身。”
宗长临却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怕什么,咱们就只是吃瓜群众,又没参与进去。”他瞥了瞥不远处的那两位,又道:“这戏倒是越来越精彩了,师弟,你说他们谁能说服谁?”
“谁知道,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儿谁也不会妥协。”
司清翌在一旁听得头都大了:“够了,你们两个。先别吵,听我说。”
篮晨泽和潮风澜同时停下了争吵,目光转向司清翌。
“你所讲的关于海神八卦的确很有意思,但这和你们潮汐族是神明血脉有何关系?难道你想说,海神下凡和你们潮汐族先祖一夜风流,才有了你们这一族?”
“可以说是,也可说不是。潮汐族一开始并不存在,而是在海神下凡后才存在的。”
司清翌瞬间来了兴致:“不妨展开讲讲。”
“海神的多情必定会带来子嗣,可那些子嗣不过是海神一时兴起留下的产物,祂又怎会在意他们的生死存亡?神界虽大,却也并不需要废物。于是海神便在祂的子嗣中挑选,资质合格的留在神界,资质不合格的就抛至下界,这才有人我们潮汐族的诞生。我们潮汐族看似海族的宠儿,实则只是失败品罢了。”
“不可能,海神怎会如此无情?你这个家伙越说越离谱。”
司清翌见篮晨泽情绪愈发激动,本来还是挺不错的一小伙子,结果到了海神这个话题就变得如此失控。这狂热的信徒模样,让他不禁感到有些不耐。他不想再看到篮晨泽如此失去理智,于是果断出手,给篮晨泽下了定身术,顺道还下了禁言术。
篮晨泽瞬间动弹不得,想要争辩却发不出声音。他瞪大了眼睛,满心的不甘在眸中翻涌,嘴里发出“呜呜”的声响。
司清翌不容置疑道:“你现在的情绪太激动了,根本无法进行理性的思考,先听他把话说完。”
他转而望向潮风澜:“不是说越是强大之人,因为自身力量过于强大,在天道平衡之下,子嗣繁衍便会受到限制。那些修为高深的大能者,往往多年都难以有后,海神的实力定然在他们之上,为何繁衍子嗣就如同青蛙下卵一般轻易?还是说,神界并不受天道管制。”
这看似矛盾的情况好似一团乱麻,在他的脑海中纠结缠绕。他对海神能不能生并不感兴趣,他在意的是他那位时间神老父亲,此事事关自己是否是独生子的可能性。若时间神也如海神一般能生,那么他出现在修真界的原因便只有一个——和潮汐族一样被视为失败品丢弃。
“神祗繁衍子嗣也同样困难,好多神祗至今都没有子嗣,虽有一部分原因和祂们绝情绝爱有关,但更多的是因为繁衍过程受天道规则限制。神祗之力超凡脱俗,其血脉传承亦需遵循特定的天地法则。
每一位神祗的孕育都需耗费巨大的神力与漫长的时光,且需天地间种种机缘巧合方能有成功的希望。许多神祗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和劫难,选择孤独终老,将全部心神投入到修行与守护天地之间。这使得神界的血脉愈发稀少,数万年都不见得有个新生儿出现。”
潮风澜这番言论让司清翌心更凉了,既然神明子嗣如此难以诞生,便说明凡是诞生的必是“精品”,可他并未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
宗长临挠挠头,一脸疑惑:“那为何海神就能拥有如此多的子嗣?祂该不会和天道达成了什么特殊协议吧。可这也不对,祂好像并未对子嗣有多么珍惜。”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篮晨泽仍是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强烈抗议。
君浔璟沉思片刻后说道:“海神掌控着水的力量,而水乃是生命之源,或许这使得海神在繁衍子嗣方面具有天然的优势。”
“你猜测得不错,每一滴水、每一股洋流都是祂孕育子嗣的助力,他可以借助水的特性,将自己的神力和生命精华以一种独特的方式传递给下一代。也正因如此,祂的子嗣诞生太过容易,打破了天道平衡,才会导致其子嗣质量参差不齐。”
司清翌问:“所以你们的王对此心怀怨恨,做出对海神大不敬之事?”
“我若是和你们说我们从未做过亵渎海神之举,你们会相信吗?”潮风澜苦笑一声,那神情仿佛背负着千年的冤屈,却又难以言说。
“要是潮汐族没做过,那为何会传出这种说法?”
“……这我们是真不知道。作为海神的弃子,我们深知自己的实力在神界是无法立足的。海神把我放置在下界,或许也是一种保护。我们对这里的生活很满意,与其做个鸡尾,不如在下界做一只翱翔的凤凰。多亏了海神血脉,这份力量足以让我们在这片海域称霸,又怎会自寻死路做出对海神大不敬之事?”
司清翌几人心中虽有疑虑,但见此也能从潮风澜那苦涩的神情里,察觉到几分可信度。
篮晨泽虽被定身术禁锢,可那眼中原本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他开始思索,也开始对一直以来所坚信的事情产生了动摇。
“我们时常在想,是不是因为我们是海神的污点,所以被如此对待。可海神为何不在我们出生前就这一切?祂明明可以直接抹灭我们的存在,却为何要戏弄于我们,看着我们为了活下去而自相残杀。难道我们的存在真的就如此不堪,不堪到祂都不愿亲自见我们,转而让祂的眷族来审判我们。”
潮风澜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悲凉,嘴唇微微颤抖着,向外人剖析着这么多年来他们一族的痛苦与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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