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说什么,说林家愿意给雪柳包了未来三年的笔墨纸砚?”
“林大人亲口告诉我的,那还能有假?”
何氏喜悦的声音传来:“那可真是太好了。”
姜雪桃愤怒地捏捏拳,就听见里面又传来爹爹的声音:“女儿家的,长大了嫁人这就是她们的命,现如今雪樱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就算我是亲爹也没个上门要人的道理。”
何氏附和道:“自然自然。现在就是这个雪桃可恶,一天上蹿下跳闹得家里不消停,也得赶快给她定好人家才是。”
姜雪桃悄悄地退回到自己的房间:这个时候的愤怒、对峙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这做爹做娘的明摆着已经不在乎女儿的命,出去闹了又能怎么样呢?可是自己怎么才能救姐姐呢?
姜雪桃平日里能折腾可那也不过是小姑娘家的折腾,现在遇上这样的事,就没了主意。每天也只能是在林家周围四处逛逛。
这一天,竹影出门的时候大老远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在自家门口晃悠,时不时的还叹口气。她有些疑心,但是不动声色的绕到小姑娘背后,总觉得这小姑娘看着有些眼熟。是哪里见过呢?
竹影突然间茅塞顿开:这长得怎么和雪樱这么像?该不会是?
想到这儿,竹影试探性地问:“你是谁家的小姑娘,怎么天天在这里晃悠?”
姜雪桃一回头,看到的就是一个一脸和善的妇人,连日来的担心、委屈汇在一起,让她再也承受不住了:“我是在找我姐姐。”
话刚说出口,姜雪桃就赶忙捂住嘴,只是委屈的眼圈都红了。那妇人却和善的说:“你不会是姓姜吧?”
这倒是让姜雪桃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我的姓氏?”
竹影在看到这小姑娘的时候登时就有了主意:林思远极其的好面子,周洁又霸道,看来林语夏想要成为林家家主或者是分家都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必须要瓦解掉林思远最看重的面子,才能有希望。这眼前的小姑娘不就是送上门来的?
“自然是因为你和你姐姐长得极像,你姐姐可有跟你提起过我?我就是竹影,是这府里的姨太太。”
姜雪桃想了想:姐姐回家的时候跟自己说过总是偷懒的大嫂、还说过规矩多的婆母、霸道的小姑子,却唯独没说过这个人。想来这人应该也是和姐姐秋毫无犯的。
虽然姐姐没有提起过和这位庶母的交锋,但是姜雪桃知道林家的人员构成,知道林家老爷有两位太太。
姜雪桃有些激动:“真的吗?二夫人,您可知道我姐姐到底是怎么了?”
竹影微微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
竹影将姜雪桃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巷,四下确定没人才说:“你姐姐似乎是精神失常,所以才被关起来。”
姜雪桃大叫:“怎么可能!我姐姐才不会精神失常!一定是姓林的为了他的妾室害我姐姐!”
这话说得不好,竹影也是妾室,且也是林家人,但是听了这话竹影却并不生气,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这么生气,竹影心里有些欣喜:想不到姜雪樱的妹妹这么在意她。这下好了,这事不愁闹不大了。
“具体的内情,我也不知道。只是现在他们都这么说,有什么法子呢?”竹影似乎很为姜雪樱考虑。
“那怎么办?难道我姐姐就这样一直被关起来吗?”
竹影假意为难:“这办法倒是有,只是······”
姜雪桃眼睛一亮:“您有办法?那就告诉我吧!我一定谢谢您!”
“只是这法子有些冒险。”
“我不怕冒险!”
“那好吧。你想想,你爹爹只在衙门做了一个小官,当然是不能跟自己的上头叫板的,可是林念春在衙门还没有做官呢,自然是上头还有人管着他。你只要找到我家老爷的上头说了这冤屈,雪樱就有救了。”
姜雪桃有些迷茫:“林老爷的上头?”
竹影解释说:“林老爷在衙门里做的是主簿,那上头还有县太爷、县丞呢!”
姜雪桃好像明白了些:“那意思是让我去击鼓鸣冤?”
竹影故意说:“这个法子就是太冒险了些,我真是不忍心······”
姜雪桃却拉住她的手说:“谢谢二太太!”
竹影抿唇一笑,看起来是那样的和善可亲。
姜雪桃和竹影分开以后就直接去了县衙,县衙门口的那只大鼓蒙上了灰尘,她上前拿起那只棒槌,重重地敲在鼓面上。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响彻云霄,里头昏昏欲睡的衙役都精神了:“嘿!有人击鼓鸣冤!”
“这可是稀罕事!”
“可不是?这下有热闹瞧了。”
“快去,该开门的开门,县令进京述职不在,快去请县丞周大人升堂!”
县衙的大门打开,左右两边跑出持着杀威棒的衙役,在看到是个小姑娘的视乎都有些诧异。
姜雪桃鼓足勇气走进去,跪在堂下。
“堂下何人?为何击鼓?”周县丞看清是个小姑娘以后不免有些意兴阑珊:本来听到击鼓鸣冤以为是个大案子,没想到是个小姑娘,小姑娘能有什么大案子?想到这儿又重重地拍一下惊堂木:“本官看你是个小姑娘家,你可知道戏耍公堂该当何罪?”
姜雪桃抬起头:“民女实在有冤,请大人明查。”
周县丞往椅背上一靠:“说来听听。”
“民女是要告林家林念春。他身为庐泽县主簿之子,本该熟悉本县律令,却宠妾灭妻,为了讨妾室欢喜,污蔑正妻是疯妇还关押起来,实在是冤枉啊!”
周县丞不由得坐直了身子,向前探出一点儿:“你说谁?”
“民女正是要状告庐泽县主簿林思远之子林念春!也就是民女的姐夫!”
周县丞眼睛亮了一下:没想到这小姑娘是要告林家!林思远那个老东西,油盐不进,这下可叫本官找到你的马脚了。
周县丞对身边人吩咐道:“还不快去把这林念春给抓来?”
手下人答应着跑了。
林念春被押进公堂的时候人有些傻:爹不是已经见过姜家人了?那银子都封好送去给学堂了,今天又是闹哪一出?
林念春是在衙门里被抓去的,这事马上就传到了林思远的耳中:“林大人,不好了,姜家人击鼓鸣冤告你家少爷呢,现在人已经被押进公堂,林大人,您快去瞧瞧吧!”
林思远刚站起身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先去找了姜松语,一见就怒骂:“姓姜的,我对你不薄!你竟然敢跟我玩儿阴的,收了我林家的好处,又把我儿子告上公堂,你到底想怎样?大不了就是休了你家女儿,可你女儿又怎么还能嫁出去?你何必这样咄咄逼人?”
姜松语虽然一脸懵可是在官场的人反应迅速,听了这话就急忙解释:“冤枉啊!林大人!我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林思远一瞪眼睛:“不知道?不知道我儿子已经被押上公堂了,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林念春跪在公堂之上就是喊冤,姜雪桃却毫不留情地戳穿:“你又何必在这里假模假样的?那东厢房本该是我姐姐的房子,为何住着你的小妾?我姐姐为什么要被关起来?你倒是说!”
林念春挺着脊背对着上首一拱手:“大人明鉴!小人家中房屋皆有自己家分配,这究竟谁人该住哪一间实在是小人的家事,这姜家小娘子实在是不该过问我林家内宅的事!”
话说到一半,衙门外的百姓已经议论纷纷起来。
庐泽县的规矩是击鼓鸣冤者,审理案情全县的百姓都可以来围观。大家伙赶过来,没想到是衙门里自己人告自己人都兴奋起来。
“这话说得,在俺们村里堂屋都是要给爷爷奶奶住的,这话岂不是能叫爷爷奶奶住耳房?”
“就是,还是林家,还是体面人家呢!”
林思远赶来的时候恰好听到外头的百姓议论纷纷,听到这儿差点气死,再看上头的周县丞似笑非笑的,心里真是又羞又气还不忘回头瞪一眼姜松语。
姜松语心里一咯噔,也顾不得许多,赶忙拜见周县丞:“周大人,是小的教女无方!这丫头实在是胆大包天不成体统,小的回去一定好好管教、好好管教,求大人退堂!”
周县丞眼里笑眯眯地看着林思远一脸愤怒和姜松语急着赔不是的样子,不紧不慢地说:“咱们庐泽的规矩你们是知道的,难不成县令大人不在,你们就欺负本官只是县丞不懂规矩?如今击鼓鸣冤,鼓声响、雪冤屈,百姓们都来了,你们就叫本官退堂,这不是陷本官于不义吗?”
林思远和姜松语只好连忙说:“下官不敢!”
周县丞又笑说:“两位大人也不要太过于紧张了,且安心坐下来吧。横竖是儿女辈儿的事,两位大人何必心急?且听听他们怎么说!”说完又对身边衙役说:“给两位大人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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