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涵。”
“你从前看过萤火虫吗？”
苏涵坐在草地上，仰起头去看漫天飞舞着的萤火虫：“没看过，这是第一次。”
宫年弯下腰，盯住她的眉眼，而后突然快速地笑了：“可以许愿。”
“准吗？”
“心诚则灵。”
“那好。”苏涵闭上眼，双手交叉抱拳抵在唇边，她说：“我想快点回家。”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宫年站在一旁说。
“心诚则灵。”
两人对视直接笑出声音。
不远处一簇烟花自河岸冲上天际，在天空中炸开，光照亮二人脸庞。
女孩儿脸上挂着柔和笑意，男孩儿则静静垂眸凝视着坐在地上的女孩儿。
他像是在看她，更像是在透过她看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个人。
不多时，苏涵手机响了起来，是金谭的来电。
苏涵接起电话：“喂。”
“涵涵，不在房间？”
“嗯，出来看看场地。”
看完圆圆的事，她更加讨厌金谭，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外面天黑，我去找你陪陪你吧？”
苏涵面色冷下来，声音也跟着冷了下来：“不用，我习惯自己找灵感。”
没等金谭回答，她直接把电话挂断。
旁边站着的宫年，看着她挑了下眉：“这么冷酷啊？”
“是啊，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了。”苏涵说着笑了下，站起来把手抬起，又仰头去看萤火虫。
在天空中飞舞着的萤火虫真的很像落下来的星星，一颗颗连着一颗颗。
就在此时阿桃的声音在宫年的脑海中响起。
“快点回系统，总部发出三级危机指令。”
宫年立刻站起身。
‘纸醉金迷’系统内将危险指数划分为五个等级，五级低风险，一级最高风险，基本上可以直接将系统破坏的程度。
这些年系统维护运营良好，五级风险出现的次数都很少，更别提三级风险。
宫年意识到事态紧急没有多问阿桃什么，直接说：“立即回归。”
原本在一旁感受风感受光的苏涵，也忙说：“怎么了？”
“系统出了问题，我现在回去一趟，我把你隐身到明天早上八点，房卡先给你，自己注意安全。”
不等苏涵点头，宫年已经打开系统通道走了进去，苏涵的‘好’字是对着系统末端那点光亮说得。
她都没来得及问宫年是什么时候办的房卡。
系统中心区域坐落在市中心的政务大楼顶层。
整个环境呈露天状态。
按照工种等级划分来讲，宫年没有权利来到中心区域，但鉴于他多年来表现良好，系统对他有特殊的优待。
望辰听到身后脚步声，回头目光忧伤地看了宫年一眼。
“怎么了？”宫年走上前，站在他旁边。
望辰偏头低声说：“高级区失踪了接二连三失踪女顾客，截至目前已经失踪七名。”
阿桃接过望辰的话，不卑不亢说道：“系统内高层觉得是我们的管理、监控出了问题，正打算把我们送去高端区解决问题。”
此时主控台前站着两个背对着他们的人，其中一位听着阿桃的话，笑出了声音：“原来你们还知道要解决问题。”
另外的一位轻轻咳了两声。
“知道。”阿桃说。
其余包括宫年在内的人都不愿意和隶属于系统中心位顶层管理者有任何的交流。
这两位管理者多年来，没做过什么好事，每次出现不是有人失踪就是有人从河里被打捞出来。
私底下，他们都叫他俩——‘黑白无常。’
一个常年穿黑色西装，另一个常年穿白色西装，且始终背对着他们不给正脸看。
“说说你们的看法吧，”黑衣服说道：“或者猜猜为什么高级区脱离了监控。”
高级区是望辰直接负责的区域，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被汗浸透。
‘黑白无常’的名头不光是他们出现就会死/人得来的，而是他们都亲眼看到过他们是如何惩罚参与虐待、谋/杀顾客的工作人员。
他们两人不会让对方死/掉，但是会日复一日的折磨，直到工作人员说出所有的真相。
望辰此时的腿已经抖成了筛子，根本不能正常思考。
他脸色泛白，嘴唇已经没了血色。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按照那两位的喜好，望辰等一会儿就要被松紧审讯室。
在所有人沉默时，宫年沉沉开口：“高级区域是顾客对顾客形式，也就是说都是玩家，我们根本没有办法控制玩家怎么玩儿。”
“这倒是。”白衣服冷冷开口。
他一说话，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个度。
“所以望辰，你什么都不知道是么？”白衣服接着询问。
“是。”豆大的汗从望辰额角掉下来。
白衣服叹了口气，黑衣服刚想开口，又被他按住手腕。
白衣服摇摇头：“算了，且不说望辰害人的心，就算他有，他也是有那个贼心没那个贼胆。”
望辰猛地抬头，一时间想不通这是在夸他还是在骂他。
宫年抬脚踢了他一下，望辰忙灵魂归窍：“我一定会查清楚，查不清你们想怎么样都行。”
话音落下，整个区域再次冷了下来。
最终，还是黑衣服打破这份安静：“倒也不必，怎么你都没什么意思。”
“......”望辰觉得自己脆弱的小心灵受到很严重的伤害。
“宫年，”白衣服突然开口：“你跟着去的话，带着你现在负责的人吧，她之前来得几次最后不都莫名其妙被谋杀么，这次你多看着点。”
“之前？”阿桃抬头，她现在已经在收拾自己的心思，但听到这些忍不住有些好奇。
其余人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宫年和另一位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告诉她这件事的样子。
阿桃没再追问，一行人从顶层坐电梯下到一楼。
规定的时间是清晨九点出发，从现在的时间开始，大家需要去把在低级区域的工作做一下收尾，接着一同去到高级区域。
鉴于高级区域的所有人都清楚自己是进入到系统内的人，所以他们很难利用系统内部人员的便利来做一下案件还原或者寻找之类的工作。
所以这次去到那边，没人知道会花费多少时间。
边往外走，阿桃边悠悠说着：“望辰啊，我们这算是帮你解决问题，回来怎么着也得三顿饭吧？”
“请，请，三十顿都请。”
望辰边往外走边回头去拉宫年：“你快点儿，你是不是还要去把苏涵带过来啊？快去带过来我们一起吃夜宵去。”
“嗯。”宫年沉沉开口。
他的脸色不是很好，但可惜望辰根本注意不到。
望辰的脑子里只有吃。
宫年的步子很沉，以至于他是最后一个走到车旁边。
“你先去接苏涵，还是先跟我们回基地？”阿桃询问。
当她开始决定拯救自己，换下旗袍扔掉伞，脸上哪怕还是倦倦的样子，但是眼神里已经多了份坚定。
即便她现在依然不清楚自己对宫年的感情到底是怎么样子的，但她已经可以开始控制自己的行为。
按照普罗大众的标准，来规范自己的行为。
“我去接她。”宫年闷闷地开口。
到这时候，望辰终于从自己设想的夜宵到底吃什么中回过神，他难得的发现宫年的不对劲。
“你还好么？”
还问了一句。
“我还好，”宫年说着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已经开始出现的大雾：“你跟我回家。”
“好的。”
多年来，望辰习惯于跟着宫年的思维，所以也没有问他跟他回家做什么，总之他相信宫年，回去就好了，不用管做什么。
宫年用最快的速度把车开到楼下，两人上楼后，宫年把所有通讯状态屏蔽掉以后才说：“你不觉得今天的事和十年前的事很像么？”
“什么？”望辰猛地抬头。
他的记忆力不好，很多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唯独对十年前的那件可怕的事怎么都忘不掉。
那时候他还在管理低级区域，也发生过一次接二连三顾客失踪的事，而那件事最终以顾客不小心触碰系统边界被吸/入系统不了了之，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真相绝对不是那样。
不过也没有人敢真的去触碰所谓的真相。
“你真的打算带着苏涵么？”望辰脸色很差。
根据文献记载，当年的那件事，和苏涵长相相似的人也在内。
宫年点头：“她跟着我应该会比在现在安全一些。”
他的话还没说完，停了下来。
片刻后抬头看着望辰才再次开口：“你没发现他们想要我把她带去么？”
“苏涵作为那年最后一个失踪又回来的人，很多人都想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望辰解释道。
宫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垂下眼眸摇了摇头。
“你跟我一去带她回来。”
望辰心里十分抗拒，但看到宫年的神色，还是答应了。
两人通过系统通道最后停在苏涵门口。
宫年抬手叩门：“在吗？”
里面没有声音。
他再次抬手叩门。
里面依然安安静静。
宫年有些慌了，他忙拿出手机打给苏涵，那边一直是忙音。
他的脸色越发的差，望辰在旁边安抚道：“我们直接进去，也许只是睡着了。”
宫年点点头。
按住门把手，利用系统代码将门打开。
这是一间单人间，里面空荡荡的，只有苏涵的行李散落在地。
宝贝们，我回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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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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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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