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一碰到江阮,对方便没骨头一样倒在他怀中,脖颈如同柔软无力的蛇,紧贴着。
单本练习册只有半厘米厚,就算全叠在一起攻击性也有限,三名学生将脑门上的纸张甩开,凶恶看向肇事的商亭,蠢蠢欲动。
这种状态下的他们就跟被信息素催化到返祖一样,脑子里只有生理**和争斗,肾上腺素飙升,想要把打疼自己的人报复回去。
商亭眼尖看到又有人想从外面把门锁上,班级内这几个人受信息素的影响最大没有理智,如果放出去可能会伤人。因此他们将混乱区隔离出来,连同处于最危险境地的江阮。
哦,现在商亭也加进来了。
刚才买的那瓶矿泉水还揣在口袋中,商亭从江阮紧箍的怀中抽出来手臂,抬手将水砸向门口方向。
没砸中人,“嘭”一声击中门框。
锁门的人在震颤中被夹了一下手:“商亭!你干什么?”
商亭看一眼周围的学生:“先把他们赶出去。”
“发/情期怎么赶?要是放出来制造混乱你能负责吗!”
商亭不想在他身上花费时间,放出去混乱,留在教室中持续被江阮影响就不混乱了?他要起身捡回被门框弹回来的水瓶,发现江阮将自己抱得死死的:“江阮,我去拿东西。”
江阮不松。
omega发/情期有多难熬自己是知道的,商亭擦擦他咬破的唇角,哄道:“你数十个数我就回来,松开好不好?你勒得我疼。”
身上的力度陷入迟疑,最终微微卸力。
商亭立即将水瓶捞到手里拧开,找到自己座位,以最快速度拿出仅有的一瓶安抚香:本想用来跟沈宿澜做测试,没想到会在现在用到。
那群同学神智已经陷入混沌,眼中全是红血丝,几乎跟丧尸一般。这种情况下单纯的喷香水已经没用,生喝下去可能还会有救。
不知道香水稀释,安抚镇定效果还有没有那么强。
眼见他们又要冲向江阮,江阮完全没注意到。从商亭脱怀后,他便将陷入空虚的手搁在后颈上,死死抓住自己的腺体抠挖,指尖全是血。
商亭看着头晕,感同身受地疼,不止有疼,还有饿——短时间内嗅到这么多信息素,异食癖的压制几乎要到极限。
他眼花一瞬,扶着桌子冲去挡在江阮面前,将他抓腺体的手握在手心里,不让继续伤害自己,同时开始挨个给凑上来的同学灌水。
灌得一点情面不讲,攥住对方领口强迫人低下头,往口中倒。香水闻着香尝起来苦,被灌的人甩手挣扎,他一巴掌扇过去,还不喝便扇第二巴掌。
一瓶水五百毫升,要对付三个人以及江阮。商亭省着用,在对方稍显清明时便换下一个。
处理好两个人,里面还剩大半,这么看估计能够。
商亭松一口气,抓住第三个人的衣领,刚一碰上去还没开始灌,忽然手臂一软,重重呼一口气,险些栽倒在对方胸口。
好饿,头昏眼花,舌齿生涎,使不上力气。
饥肠辘辘,大脑皮层躁动不安,生混乱的瘾。
想抱住谁埋在脖子上,深深呼吸。
对方直勾勾盯着垂头的商亭,迫切想得到舒缓的目光落在后颈位置,舌头蹭绕牙齿,想要向商亭伸手。
一直沉默的江阮如同背后灵,抬起凳子将他砸翻在地。
商亭被巨响声吵清醒,抬眼,看见江阮夺走他手中的水瓶,将人踩着脖子压在地上,往嘴里灌。
这个姿势本来就容易呛到,商亭眼睁睁看瓶子水位急剧下降,仰躺着的同学眼睛暴突,一张脸涨得紫红,发出痛苦的呜咳声。
不会搞死人吧,而且,这人喝光了,江阮的发/情期怎么解决?
商亭连忙把他推到一边坐好,咬牙用死命的力气将这三人依次拉出门外。清醒些许后,他们回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心情复杂,任由商亭推。
外面的同学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看事态好像稍微遏制住了,快步进来帮忙将倒在讲台和角落的两人也清走。
商亭松口气,现在教室内只剩他跟江阮。可惜安抚香用光了,不过只要接下来他也出去,等医生把江阮接走就好。
正这么打算,商亭突然后颈一凉,连门都没挨着,被江阮重新拖回原地。
只剩两名omega,外面的人果断挂上门锁,等校方处理事态,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坏事。
商亭:......不,谁说不会发生坏事。
即使不管仍处于发/情期的江阮,他的异食癖也是个难题,稍有不慎,说不定会引发第二次混乱。
商亭开始由衷怀念起江宴行,有江宴行在,他能抱着,甚至咬着亲。现在体内火炉熊熊燃烧,得不到疏解的话,说不定能把他从内到外煎烤干。
江阮像八爪鱼一样拖着他,拉回自己的巢穴。
虽然在商亭看起来,那就是后排角落,用桌椅和窗帘掩盖着,成为一方外人难以窥探的临时遮蔽所。
他脑袋上一片鲜红,主要的出血口有三处,额头、唇角和后颈。
江阮跟感觉不到痛一样,将他固定在怀中,拿出血口蹭他,粘稠鲜血淋漓。
商亭怕这人再伤害自己,只得一边压制渴饿难熬的肠胃食道,一边轻柔安抚拍背。
好好想想,书中是怎么写的?商亭肯定自己没买过谋害江阮的药,但这个剧情还是发生了,谁做的?总不能是固定的世界线吧,就像当初虽然有自己掺和一通,江阮还是跟沈宿澜在诊所初见一样。
但原剧情是高考前,现在还有一百五十天,时间对不上啊。
他视野昏黑,眼睛看东西有重影。脑子分成两半,一半想剧情,一半喊饿。
这时候,江阮吐息出难耐的呼吸:“商亭,你帮帮我。”
商亭思路被打断,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怎么帮?”
江阮将双臂绕上他后颈,拉近自己,周身蜂蜜味浓到要把人溺死,沙哑:“亲亲我。”
商亭像是卡带的旧音响,浆糊般的神智都被吓到了,不可置信:“我亲你?”
“嗯。”
商亭脑袋晕晕乎乎,摇头拒绝:“不行,时间不对,你身边的人也不对,我帮你找沈宿澜。”
说完一通听不出逻辑的话,就要起身。
江阮将他压得离自己更近,皱眉道:“不找他。”
商亭甩甩脑袋,凝聚出一点力气把他扒下去:“不行,他是alpha,还是你未婚夫,只有他能帮忙,临时标记之类的......”
“不要他。”
江阮把住商亭后颈,如圈占领地:“我喜欢你的信息素,你能安抚我。”
“同性别之间安抚不了。”
江阮隐隐焦躁,不想再听性别。都是因为成了omega,他分化后便被重拾婚约;也是因为成了omega,他连确定自己心意都不敢,更逞论登上表白追求的牌桌。
他凑到商亭耳边:“能。只要是气味就能改变人的情绪,谁的信息素都一样。”
这句话是睁着眼睛说慌,江阮从小看江家生产抑制剂,笃定只靠气味不行,但在这种时候,他宁愿把自己过去的经验推翻,耐心劝诱:“你最熟悉气味的作用了,商亭。”
姿势原因,他们两人距离极近。
商亭进门前能将他拉到怀里,现在却因异食癖的折磨只能成为被拥抱的一方。
空气中隐隐有苦橙香味,细钩子一样对外界跃跃欲试。
他闻不到,江阮却能闻出来,心情极好:“商亭,你快要发/情了,因为我。”
商亭脑中咯噔一声,警铃大作。
光是异食癖就算了,万一他也被诱导出事,便更麻烦,学校的混乱一时半会儿别想平息。
现在不是江阮需要他了,而是他需要江阮。
商亭果断将两人的地位对调,手指扣在他肩膀上,因为神志不清,不清楚自己用了多大力气:“江阮,我有话跟你说。”
江阮面不改色承受痛觉,点点头。
商亭说:“不能亲。这回我可以帮你,待会先给我吸一口。”
江阮因这句话恢复一点清明,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吸?吸哪里?怎么吸?
他默不作声,满腹疑窦,说:“好。”卸下力气,俨然一副全心配合的模样,只是还攥着商亭手腕,怕他跑。
商亭说:“那我开始了。”
商亭深咽一口气,咬住自己的手背,埋首在他脖子后面。
距离腺体位置三厘米远,再不肯前进一步。
不能含,不能咬,更不能亲,挨到都不可以,对方不是江宴行。
如果事后他被江宴行抓包,要挨训,挨冷战,说不定还要对他失望:小商说只要我一个,原来是说谎。
商亭不想他失望。
江阮听见难受而凌乱的呼吸,还有难耐时刻啃咬自己手背骨骼的咯吱声,一口一口,潮热克制。
哦,不想动他。所以所谓的“吸”就这样?只是单纯的嗅闻?
江阮不信。从商亭的反应和趴上来的熟练程度来看,不是第一回。他对三叔会这般保持距离、遵循规矩吗?
在记忆中楼梯口淡淡的苦橙香跟此时嗅闻到的气味逐渐重合,相似,却截然不同。
不会。商亭不会在三叔面前守规矩,对他有独一份的信任和放纵。
他眼神逐渐阴郁,其下冷漠的执拗涌动:“商亭。”
“嗯?”
“我也要提要求。”江阮说:“我不要你的信息素了。”
他摸上一块后颈皮肤,这次和之前在车上那回不一样,腺体位置不再是白净的平坦,而一片红肿:“我要咬你一口。”
不给商亭反应时间,他张开虎牙,扣住那块肉,用力极大,渗血,不死不休。
商亭痛叫一声,脸色瞬间惨白,眼泪刷的下来,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受到攻击,整个人趴倒在地:“江阮——松口!”什么瘾都消失了,全是痛。
江阮跟没理智的野兽一样,跪在他身边俯首,又咬一口。
omega无标记行为,他只是机械地、冷血地、焦虑地重复。
系主任带着一队医生冲进门,快速锁定他们位置:“找到了!立即用药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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