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北疆终于暂时安定下来。允诚也该回京复命了。

允诚回京并没有带太多人,只有一队卫兵压着囚车,囚车上坐着的正是程前。

程前虽为太子所胁迫,但通敌罪名却已坐实,允诚只能将程前作为囚犯押解回京再听从发落。

行至一片山谷,忽然从两边冲出来许多黑衣刺客。

来人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

卫兵将允诚和囚车护在中间,允诚轻哼一声,这就开始了?太子殿下也太沉不住气了。

允诚也加入打斗,黑衣人却似乎实力并不怎么样,没打几下便要撤退。

允诚带领一部分卫兵追了上去。

追出十几里,黑衣人便不再跑了,掉转头又迎了上来。

这一次,黑衣人的实力却忽然大增,允诚本想速战速决,却被缠住几乎难以脱身。

忽然允诚反应过来,他们的目标并不是自己,只是在拖延自己回去的时间。他们真正的目标,是程前!

允诚不敢再恋战,命卫兵断后,自己先行掉头回去救程前。

果然当允诚回到峡谷,押解程前的士兵已被杀得差不多了,只剩四五个人还在奋力杀敌。

允诚向黑衣人冲过来三下五除二将黑衣人制服了。

允诚将黑衣人首领踩在脚下,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没想到黑衣人首领竟宁死不屈,咬舌自尽了。

众黑衣人看到首领咬舌自尽,也纷纷效仿,一个个都口吐鲜血而亡了。

允诚冷笑道:“太子,你以为就你有死士吗?”

此翻刺杀不成功,允诚料定太子必有后招。

果然几天后在一片树林里,黑衣人再次出现。

允诚再次追击黑衣人而去,一追追了十几里地,将黑衣人通通消灭干净了才回来。

当允诚回到小树林时,黑衣人已经得手了。程前被刺死在囚车,口吐鲜血而亡。

刺杀程前的黑衣人早已不知所踪。

允诚看着囚车里已经死去的程前,轻哼一声:“太子,这么想收礼,那就送你一份大礼好了。”

太子的目的是杀程前灭口,并没有要杀允诚。

太子明白,死了一个程前,若是追究起来,随便找到替死鬼也就完事了。可若是死的是皇子,巩怕皇帝没有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必会追查到底,小事化大,于自己反倒不利。

于是在接下来的路程,允诚倒是一路安稳地抵达了上京城,并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

允诚知道,太子已经接到程前已死的消息,应该会有所放松警惕了。

程前已死,程前的家人留着便也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搞不好太子已经将程家老小早已抛诸脑后,忘记有这些人的存在了。

允诚进城时,左右百姓都出来夹道欢迎,欢呼,瞻仰这位诚王殿下的英姿。

允诚骑在高高的马背上,对两边的百姓挥手至意,其实他在找竹叶。

回城这么大的动静,竹叶一定会听到消息,也会来看他。

可是走了一路,都没有看到竹叶的人影。联想起从收到允怀的信之前就再也没有收到过竹叶的回信,问允怀发生什么事,允怀也只是顾左右而言他,不肯正面回答。

允诚在军中,战事缠身,也无暇顾及此事,便没有再追问,如今看来,确是有事情发生了。

允诚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却也只能先按下心中的疑惑,进宫复命再说。

允诚到达皇宫正门时,允怀早已等在宫门口了。

允诚下马,允怀冲上来给允诚一个大大的拥抱。

见到允诚,允怀开心极了:“五哥,恭喜你得胜归来,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允诚笑着拍了拍允怀的后背道:“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回头我得试试你的功夫,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可有懈怠?”

允怀被戳到痛处,只好求饶道:“五哥,你才回来,就不能先休息几天再说吗?”

允诚道:“对了,竹叶呢,怎么没见她出来迎接我?”

允怀愣了一下,想道:“现在不是让五哥知道的时候,太子正在殿内,若是现在告诉五哥,五哥若是在大殿上找太子的茬,可是落人口实,居功自傲,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允怀笑道:“我回头再跟你细说,现在父皇正在等着咱们呢,可别让父皇久等了。”

允诚见允怀一脸轻松的样子,似乎没什么大事,难道是自己多虑了?允诚不疑有他,跟着允怀一起进了殿。

允诚向皇帝和皇后行了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后,幸不辱命,得胜归来。”

皇帝看到允诚一身戎装,英姿勃发,高兴地笑道:“好好好,允诚今日凯旋归来,为我南洵立下汗马功劳,理当有赏。”

“封诚王为骠骑大将军,赏黄金白银万两!”

允诚道:“谢父皇恩典!儿臣这里还有一件事要向父皇禀报:镇北军副将程前通敌卖国,害死镇北将军刘政。”

皇帝脸色严肃起来:“嗯,此事你已经禀报过了,朕已经知道了。”

允诚继续道:“儿臣已经审过程前,程前跟随镇北将军多年,本心还是好的,此次通敌卖国,实属受人胁迫所为。”

皇帝道:“哦?受何人所迫?”

允诚眼神犀利盯住太子道:“回父皇,胁迫程前之人,正是太子殿下。”

皇帝微微震惊,看了看太子,倒还算镇定自若,皇帝问道:“太子,你有何意见?”

太子道:“诚王殿下血口喷人,程前已死,如今死无对证,诚王殿下有何证据说是受本太子胁迫?”

允诚笑道:“太子殿下如何得知程前已死?莫不是路上行刺的人是太子派去的?”

允诚此话一出,太子即知道自己露了陷儿,开始有些紧张了。

允诚道:“父皇,儿臣在回上京的路上屡遭刺客袭击,程前的确已经死在了刺客的手中。”

太子微微有些放心,长吁一口气道:“看看,我说什么来着,死无对证,你休想污赖我。”

允诚继续道:“不过程前死前已向儿臣坦白,他的父母妻儿被太子抓去,他顾及家人才无奈受太子胁迫,是真是假,父皇派人去太子大牢查看一翻便知道了。”

太子这下彻底慌了,竟忘了大牢里还关着程前的家人。

皇帝挥挥手,领头的太监徐公公便带人出了大殿,直奔太子府。

太子开始擦汗,连同太傅也开始有些微微颤抖。

太傅是太子一党,太子若倒了,太傅也必没有好结果。

太子道:“父皇,儿臣的确抓了程前的家人,只因他先前得罪过儿臣,儿臣抓他家人只是略施惩戒罢了,绝无逼他通敌害死镇北将军之事啊!”

允诚道:“既是此等小事,犯得着杀人灭口吗?你只知程前被杀,却不知你派去的刺客也有贪生怕死之徒,被我抓住便全都招了。来人,带刺客!”

太子早已一身冷汗,思忖片刻心一横道:“父皇,是太傅,这一切都是太傅所为!太傅曾对儿臣说过,他有办法帮儿臣削弱诚王的势力,儿臣一向信任太傅,便默许了。儿臣只知太傅会有所行动,但太傅具体做了什么,儿臣一概不知啊!没想到太傅竟背着儿臣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是太傅背着儿臣自作主张所为,与儿臣无关啊!”

皇帝摸了摸胡须,思忖片刻后便不分清红皂白为太傅定了罪:“太傅假借太子之名,指使程前通敌卖国,害死镇北将军,论罪当斩。来人,拖下去,秋后问斩!”

太傅为求太子善待自家家人,只得颤抖着跪下认罪:“老臣领罪,谢皇上恩典。”

皇帝道:“太子结党营私,险些铸成大错,罚禁足太子府三个月,闭门思过,不得外出。”

太子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跪下磕头道:“谢父皇恩典!”

允诚冷笑,好一招弃车保帅,皇帝如此着急定罪,就是不想再深究下去,今日就便宜你一回,咱们来日方长。

也算是有慰镇北将军在天之灵了。

这边皇帝派去太子府的徐公公果然在大牢里找到了程前的家人。

程前通敌,论罪当诛九族,所以程前的家人也要押回去,听候发落。

当徐公公领着程前家人回宫的路上,被诚王府的管家拦住了去路。

管家:“公公,这些人于公公来说,不过是一群蝼蚁,却是我家主子的重要证人,公公就行个方便,让我把人带走吧!”说罢给徐公公手里塞了一大袋银子。

徐公公道:“这……我如何向皇上交代啊?”

管前道:“公公放心,我这里准备了几具尸体,公公就说这些人死在了太子府大牢,一群不重要的人,没有人会在意的。”

徐公公掂了掂手中的钱袋,笑了笑,叫人把尸体抬走,留下程家老小便走了。

管家道:“程夫人,我是诚王殿下的管家,诚王殿下派我来接应你们,请随我来。”

程家老小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跟着管家回到了诚王府。

没想到在等着程家老小的,竟是他们心心念念的程前。

一家人团聚,相拥而泣。

原来程前并没有死,允诚找了个替死鬼换上程前的衣服被刺客杀死了。真正的程前却穿着卫兵的衣服,一路跟随允诚回了上京。

先前程前承诺会救他家人,程前还心存怀疑,自己犯的是通敌之罪,论罪当诛九族,诚王就算力保他家人平安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此时一家团聚,程前终于相信诚王,发誓为诚王所用,绝无二心。

管家道:“程将军,王爷安排你们连夜出城,找个地方暂且隐居起来,将来还有用得着程将军的地方,还忘程将军念及王爷一翻恩情,出手相助才好!”

程前道:“诚王殿下就是我一家人的再生父母,若要程前做什么,诚王殿下只管吩咐便是,程前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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