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山头,除了“村长”正挥舞这双手,似乎要扒下身后的铜镜。
巨大的热意涌来,似乎如同被火灼烧后的高温烙铁,深深地嵌入他的后背,如同蚀骨之蛆一样。与此同时,紫色的烟雾成型,从铜镜中蔓延而出,如同蜘蛛丝一样缠绕着“村长”。
周围的村民都被吓怕了,都噤了声。
此时赵胜兰才似乎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眼睛瞬间瞪大,眼神中充满着恐惧。
她的手……她的手……她嗫嚅着不敢相信,颤抖着双手,怀疑自己活在梦里。
在赵胜兰接触铜镜的那一刻,她的双臂就开始逐渐被腐蚀,从手指沿着向上,此时已露出森森白骨。赵胜兰双手互碰,猛烈的剧痛刺激着她,无一不阐释着这真实感。
没有人能承受余晚被当场女魃打死后,无限循环在镜中凝聚的最强怨气,赵胜兰也是她复仇名单上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她。
“这不可能……我的手……我的手!”赵胜兰难以置信地看向“村长”的方向……
她竟然看到了余晚的脸从铜镜中伸了出来……眼中的疯狂之色让她吓得愣住了,都忘记了手上的疼痛……她的口中一直念叨着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余晚……余晚,怎么还活着……她是要回来复仇的吗?
我当年这样对她,她肯定恨死了我……
完了,一切都完了……
赵胜兰一下子被吓得瘫坐在地上,口齿不清在自言自语……低头再看了眼,那可怖的双手。终于是承受不住巨大的心里压力,胸口高低起伏似乎呼吸不了的模样,瞳孔剧烈收放,似乎翻了个白眼后,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竟然只是昏过去,没白白吓死?余晚的眼中透露着遗憾,等她先弄死眼前这人再说。
浓郁的怨气直接侵染了“村长”的整个身体,致使他发出连连惨叫,僵硬地四肢想要挣扎开来,却无济于事……他在剧痛中怨毒地讲到:
“你……你……有本事给我个……痛快。”
“救我……救我……”
“村长”希冀的眼神看向姜至的方向,声音微弱,却一直念叨:“你……不救我,组织也不会放过你的……”
姜至嗤笑,却开口道:
“余晚,不要直接杀死他……”
“你现在后悔了?你也想帮他?”
余晚不敢相信,以为姜至此时要反水帮他,紫色烟雾直接就冲了过来……她知道姜至实力有两把刷子,但是……谁都无法阻止她复仇。
阿止眼神一凝,错身站在姜至面前以示防备。姜至按住阿止手臂安抚,在他关切的眼神下摇摇头。
姜至迅速开口提醒:“如果你现在直接弄死了他,在村民眼里,你依旧还是背着当年女魃导致村里不下雨的锅,你就不想让他们知道真相吗?真正害死你的人到底是谁?”
紫色烟雾似乎在姜至这句话说出后,按下了停止键……许久,余晚似乎被说服,一边控制住挣扎求死的“村长”,他眼神从希冀变为惊惧万分,不知道姜至知道些什么。
竟然可以说服眼前这个疯女人……
“你想我怎么做?”
姜至听到余晚的声音,知道余晚肯定会被说服,她说出了一个很久之前就想做的建议:
“剥开他这层皮,让大家看看他皮下究竟是人……还是鬼?”
“好。”余晚的声音充满着愉悦。
恶趣味地想着,就如同当年一样,此刻只是因果循环,那就让大家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余晚操控着“村长”的身躯,往村民们走去。
村民们虽听不见几人说话,却和赵胜兰一样看到了余晚从铜镜中冒出来的脸,都被吓到脚都软,都来不及逃跑下山,就看到了“村长”转过身来,被控制着往前走向他们。
吓得众人,纷纷逃窜,可其中一人刚要有所动作,就被紫色的烟雾锁定。直直地拽住脚踝,扯动着拽到了他们面前,被当成了一个挡路障,倒下的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众人见此情况,哪还想逃。
直直就跪了下来……
月落村本就落后封建,对怪力乱神的事情特别的相信与敬畏,从祠堂以及相信打旱魃求雨,以至于相信诅咒。可想而知,看着阵仗,肯定是以为余晚回来复仇,所以赶忙跪下求救。
“冤有头债有主啊!我们这些村民都没干过害死你的事情……就不能放过我们吗?”
“就是啊,当年你还活着的时候,我们邻里之间还有互相接济的。”
“你这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你自己和哑奴偷情的……浸猪笼也不是由我们能决定的,是村规。我们都是按规定行事。”
“就是……而且你折磨村长也没用啊,村长当年还是最后将你的尸体入土为安的。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村民们七口八舌地,特别是那些胆子大的,事情一说起过去,就开始口无遮拦的模样。按他们说的话里面,完全摘除了他们打余晚“尸体”的这件事情。
宋北北此时醒了过来,惊魂未定地靠着宋珍。宋珍和她讲述了一些来龙去脉……柳北海等三人虽不知道个中实情,也觉得村民们说话难听至极。纷纷皱着眉头地听着……
甚至还受害者有罪论,最后有个长相猥琐的男子,还阴阳怪气地说余晚是当年故意勾引的人,现在回来乱杀,简直要下十八层地狱。
宋北北性情直率直接就“呸”了一句,“长得好看就勾引别人?还不如说你们觊觎别人漂亮妹子,癞蛤蟆就想吃天鹅肉,你醒醒吧。找个镜子照照自己看看你是个什么个德行。”
越说是越难听,连姜至都觉得这些人实属又恶心,又找死。
心里都想给他们默默点一支蜡烛。
姜至本以为余晚听到这些,会怒气大发,直接大开杀戒。
但是,出她的意料之外……
余晚竟然还大笑了起来。
“连这个年轻的小妹都能看出来的事情,你们这群人真的是眼睛瞎了。”
她涌出来的虚影,如同灵魂出窍一样,飘在村民的面前。她的面容是当年死去时的模样,血痕布满脸上,是各种的砸痕触目惊心,她怨毒着盯着每一个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出当年的真相:
“当年,我的死。根本就不是死在猪笼里,是死在打旱魃的那晚。”
“你们都是凶手。都沾着我的血液……死了一样和我下地狱。”
尖锐的笑声传来,村民们也是一脸愕然。
之前被烧死的那位“感染者”的亲属,阿嬷不可置信地开了口:“胡说,我们怎么是杀你的凶手,反倒是你害死了我的孙子,你才该死!!”
“你孙子?我看看……”
余晚看到那位烧焦在地上的尸体,噗嗤一笑:
“你孙子可知道当年的真相,可惜已经死了。但是不要紧,还有一位知道的。”
“当年,赵肃要强迫我不成,诬陷我和哑奴有私情。被你们浸猪笼后……我本来以为阿兰姐姐是个好的,救了我,没想到竟然都是骗我!!对我下了药,让赵肃欺辱了我。”
村民一听当年隐情,实属没想到内情如此,可是一听赵肃之名,瞬间又冒了起来。
“你胡说,赵大怎么可能做这些事情?”
“我胡说?”余晚笑道,“你们还记得他少了一只耳朵吗?我咬的!”
“后来,他怀恨在心,带着他那些兄弟,将我藏在地窖,对我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你的孙就是其中一人,还有那些后续从塌方后死的那些人。一个个都玷污了我。”
“竟然还不泄愤,割掉了我的舌头,在我的身上刻满你们眼中的符咒,其实是掩盖我身上的痕迹。将我迷晕后当成你们祭祀的对象。那晚上我吃痛喊了出来,可是我得来的是什么?”
“是你们的砍杀,一下一下……我真的好疼啊!好疼啊!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我?”
余晚歇斯底里地述说着当年的真相,当场的人都被这骇人听闻的过去吓愣了,特别是听到余晚的死竟然是由他们亲手屠杀的,都不敢置信,有人吞吞吐吐地说着:
“这……这些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词,现在阿兰都昏迷不醒。当年知道你的事情的人都死的死,谁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
“就是,而且赵大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死者为大,他当年为了我们村,差点闹的洪水冒死通渠,死在了五年前。死无对证,你现在说谁信啊?”
“对啊……这怎么可能?”村民们心中虽有几分确信,但是当年知道真相的人都不复存在,即使杀错也没有人知道他们当年的罪行。
他们一旦这样想,心里都硬气了许多。很多不知道当年事情的年轻人,更是义愤填膺地站出来:
“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知道当年的事情的,都是无辜者,你不能滥杀无辜。放我们走。”
滥杀无辜??真是好笑至极。
余晚看了眼这些年轻人,小时候还是追着她屁股嘴甜着喊:“阿晚姐姐”,时隔多年就如同被月落村同化一样,一样地被潜移默化。
“你的意思是没有证人吗?”
余晚咯咯大笑,“如果说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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