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记忆错乱

就在狐不归刚和不周山山神方竹通讯完后,还不到几息时间,姜至的门就被敲开了。

效率快得惊人,但姜至还得再办一件事。

姜至连忙领着瑶瑶和童童送去孟三那边安排,不死人童童的残魂被躯壳困住在体内,让孟三将其抽离后,再想办法将两人送去投胎。

临走的时候,还是小和尚衣着的瑶瑶,门不作声,和以往一样保住姜至的大腿。可也和之前不一样,这次她实属有些舍不得走,不想离开眼前这个大姐姐。

瑶瑶瞪着大大的眼睛,似乎不想让眼泪流下来,扁着嘴抬着头,希望能留下。

她没有多言一句,无言之中竟是不舍……童童在等她,她知道的。鬼魂无法长期留在人间的,她也知道。

只是……不舍得。

孺慕的神态让姜至眼神软了下来,她蹲下来,摸了摸她那小光头。

“是时候走了,时间长着呢!我们后面可能还会再见面的,你的姐姐童童还在等着你呢。”

隔壁小女孩童童表情呆滞扭头过来,身体僵硬已经撑不了多久了,大限所致。

瑶瑶也懂了姜至的意思,弱弱举起了手,翘起了尾指。

“拉勾。”

“拉!你到时候记得我才好!别贪喝孟姐姐的汤。”姜至痛快地笑着,眼角闪烁着微光。大手加小手,尾指勾在一起,拇指盖着指印。

无论如何,终有一别。

瑶瑶最后离开的时候被孟三牵着,另外一只手对着她摆着再见。

消失在原地的时候,姜至仍能听见她小声地道别:

“谢谢,再见。”

这话让姜至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当然,她们应该还有机会再见的!现在先解决傻侄孙的事情吧!

随后就是,她和阿止扛着柳北海,三人搭着狐不归的肩。只见狐不归紧握鱼型玉佩,须臾间,几人在恍惚中就闪现到了不周山。

“这就是不周山吗?”姜至回过神来,感叹于眼前所见。

不周山是人族向往的存在,传言是最接近天界的山体,很多能人异士曾追寻传说,追求仙道,冻死在求仙的路上,被大雪覆盖。

却没有人知道,穿过结界后的不周山,并不是白雪皑皑,而是四季如春。从山脚往上看去,山顶层层叠叠的厚雪堆积,厚实绵软的云层隔绝开来如同两个世界,山脚位置温暖宜人,灵气十足,路过的很多的精怪生物都并不怕生,借着树荫偷偷窥探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难怪狐族这么想和不周山联姻,就这生存环境,简直天差地别。

隐秘、安全、灵气十足。天道的规则似乎在这直接失效了,像极了千年前的人间,连姜至都有些恍惚。她有点好奇地看着周围的景色,总觉得有些亲昵,这灵力实在令人觉得十分舒服,深吸一口气都觉得内伤都好了不少。

要是在这修炼多好!姜至奢望地想着。反倒忽略了阿止脸上有些古怪的表情。

阿止越走越觉得,这地方甚是眼熟。

似乎曾经来过这?

他闭起了眼睛,深深地感应着。此地的灵力似乎对他格外包容,亲和力拉满,争先抢后地以他为中心,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修复着他之前与乌童大战后的伤势,几息之间竟恢复了半成的能力。他伤的本就比姜至重,洞内直接就晕了过去,小筑醒来时怕姜至再遇到危险,他也是虚弱着强撑,醒着神志守着她。

到这不周山,才稍微让他缓了下来,莫名的安全感让他有种……归家的感觉。

“怎么了?要不北海我来扛着吧。”姜至似乎感觉到了他的气息不对,扭头关心地问了句,以为阿止旧伤复发了。

阿止摇摇头,扛个人压根不要紧,一开始接过手来本来就不勉强。

反倒是姜至的内伤……外表看着没事,前面月落村被赵肃破肚,后来自己造的枪伤,再到救他乌童被打。外强中干的她早就内耗得不行,只是硬撑着而已。

阿止至今还记得,那会迷迷糊糊快要失去神志之时,那被打倒在地又爬起来的姜至……血液染红刺痛了他的眼,至今回想都觉得心悸不已。

“诶诶!真别勉强,要是不行让我来。”

姜至瞧这阿止一听她讲话,反倒是不理她了,直直都越过他走在了前头。这健步如飞的模样还以为他认识路呢?她又不是扛不动傻侄孙,别说一个了,两个都能扛。

狐不归和阿止都心有灵犀往一个方向去。姜至瞧着这正是往山上去的方向,她抬头往上看那皑皑白雪的山顶,想必山神应该居住在上面吧。想罢,也快步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沿途的景色真如世外桃源,甚至还有一个村庄掩藏在其中。如同桃花源一般,里面的人穿着复古,说着一些奇怪的话语,似方言一样,表情热情好客且不怕生。正值落花好时节,村内女子甚至给他们身上抛洒着各异艳丽的鲜花,瞧这阿止的身上肩膀上挂满了“热情”,就知道这抛花标准肯定是看脸的。

啧啧,差别对待了啊。

过了村庄以后就是登山路,沿途还有村民三跪九叩地挂着花篮往上山方向祈祷着,表情虔诚认真。见他们几人,原先纯朴的村民脸上反而是生了些戒备,叽里咕噜地说着奇奇怪怪的话,看动作就是不让他们上山的意思。

“……&&*&%……¥%……”手舞足蹈的村民伸着双臂阻挡着,挡在他们面前,任凭他们如何解释,都是语言不通。

“诶,怎么还挡人!”狐不归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姜至都来不及阻挠,就见她拂袖一挥,凌厉的灵力迸发直接甩飞几个阻挡的村民。所攻击之处村民直直地撞在了山壁,严重的村民当场被撞晕昏了过去。

“!你咋动手这么重!”

姜至吓得一大跳,这狐不归的脾气也不是这样的啊!今天咋如此暴躁,她三步接两步连忙过去看看村民的情况,这血糊在山体,刺眼得很。

吃枪子了啊今天?不就来退个婚。

这些挡路的村民应该是不让外人上山,所以阻挡的他们。也不至于出这么重的手,他们越过窜上去不得了!姜至刚蹲下身瞧了两眼,就见其他村民见同伴受伤,都举起了手上的武器,石子扁担等都纷纷戒备,甚至还想攻击始作俑者狐不归。

狐不归这会更来火了,眼神一冷。没人能阻拦她见到方竹!

不好!“阿止,挡住她!”姜至暗道不妙,赶紧出声。

阿止意会,在狐不归动手之时,闪身前去擒住了她的胳膊。双方僵持之时,被甩飞的村民见狐不归被擒,从地上默默拿着武器上前打算偷袭,蓄力一击就举起了那提贡品上山的大扁担……

“小心!”

电光火石之中,一声冷冽嗓声传来:“住手。”

一股清风夹带着柔和的灵力轻抚过来,焦灼的场面瞬间发生一百八十度变化,几人纷纷被“吹”散而开,各自对立站在原地,直接被“摁”在了山路上。村民最先有了动作,他们眼神狂喜,充满着虔诚马上就跪了下来趴俯着,像极了朝圣的动作不敢直视。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什么,颇有节奏感。

姜至喃喃自语:

“这就是山神的力量吗?”

只见远处一位清俊温润的男子从远处飞了过来,似踏云点水般几息之间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他的身上穿着着复古的长袍,嘴角挂着温和的笑容,气势和这山一般平和,不动如山巍峨的存在,让人看着感觉到踏实。瞧村民们反应以及这与不周山一脉相传的雄厚灵力可见。

此人正是不周山的山神——方竹。

瞧这阵势,山神都还没动手,姜至这会都已经笃定他绝对能救柳北海了。

以这温润化万物的灵力,和暴虐四散的魂魄动荡刚好相持,可能真的有戏!她眼神一亮,刚想上前说出来由,还未开口。

这山神方竹倒是越过了她,径直地走到了狐不归的面前,突然伸出手一把掐住狐不归的脖子,蹙起的眉毛就差拧成结:

“你到底是谁?”

这动静可吓坏了众人,村民是从未见过山神如此神色,噤声伏地不敢多言。而姜至扭头,眨了眨眼,怎么回事?

此时的狐不归,情绪变化较大和之前判若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眼中流淌泪光,撒在方竹的手上,似乎烫得他松了松手。她发觉了却狞笑起来:

“终于是见到你了,寻了你百年……你竟然躲在了这里,还和我姐姐结的婚约,很好,很好。”

姐姐?这人是?

眼前的“狐不归”,双手成爪,露出狐爪,直接攀上方竹的心脏方向:“既然你负了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完了!

姜至虽搞不懂情况,但这方竹还是个金疙瘩,还需要他来治病,可不能出事啊!

“阿止,快来帮忙!”

方竹则是一看到有人闪身过来,熟悉的气息让本就听锤心刺骨的话后分神的他,不可置信喃喃了一句:

“苍玄……你怎么在这……”

晃神中,无情的狐爪已经穿透了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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