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猫对迪克露出甜美笑容的时候迪克.格雷森甚至心动于是不是考虑在自己位于布鲁德海文的小屋子里养一只猫，他从摸过的猫猫身上的绝妙手感联想到那些喵喵撒娇的声音又联想到猫粮是不是一种猫咪专属的麦片，最终这幻想终止于布鲁猫下意识伸手将水杯从桌上打翻。
迪克相当无语地凝视着桌下的水杯，水泼了一地，杯子翻倒，而面前的布鲁猫则露出无辜的神情。
“不要乱动这里的东西。”迪克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将杯子捡起来，翻转到正面，表情却骤然凝固起来。
“GCPD？”布鲁猫凑过去，他念出杯子上的字母，“假使纽约的首字母不是G对吧？”
“这里是哥谭。”迪克说。
他将杯子放回桌面，GCPD四个字母显目地趴在杯子表面，红彤彤的字母像是故意等着他们去发现似的。
迪克.格雷森确信自己的记忆没有少掉一块，他分明是在NYPD出差，又怎么会回到哥谭？
“哥谭？”刚刚从小猫转化成人的布鲁猫声音中有一种不可忽视的甜腻，他像个说话还不熟练、以至于有些连音的孩童，一个音一个音地学着迪克讲话。
天呢，他又开始觉得养猫是一个好主意。
迪克按捺住心底的蠢蠢欲动，他说：“哥谭是韦恩家族所在的城市。”
“我的城市？”布鲁猫重复，他心底产生一种甜蜜的爱与澎湃的掌控欲，仿佛要将哥谭的每一处地方都抓在掌心才肯罢休，“我的城市…”
迪克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猫猫的尾巴有些烦躁和急迫地甩动起来，布鲁猫上前一步，他将双手握在迪克手臂上，蓝色的眼睛睁大，说道：“我想看看我的城市。”
就算是天上的星星也一定有人会愿意为他摘下。
迪克想。
“先等等，”他安抚似的放缓了语速，声音微微低沉，“不着急，我们得先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像是地位倒转了一般，迪克学着曾经蝙蝠侠引领他那样引领着布鲁猫，告诉他要耐心、沉住气，谨慎地应对面前的不明环境。
哥谭警局不算很大，出警记录和卷宗中除了斗殴就是嘿帮，迪克很快带着布鲁猫走了一圈，他们翻看了警察正在办理的案子，企鹅人与法尔科内莫名其妙产生了地盘之争，纷争甚至波及到了黑面具的势力。
即便卷宗中都是所表现出的冲突都来自于不知名的小人物，但不管是迪克还是布鲁猫都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能够能够找出事件本身的幕后黑手来自于谁。
但除此之外，迪克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卷宗关于超级反派。
怪了，有企鹅人有黑面具有假日杀手，为什么偏偏没有其他超反？难道蝙蝠电脑的功能已经强大如斯，再也不需要哥谭警局帮一点儿忙？
迪克越翻心底越沉。
哥谭的时间线像是倒退回了数年之前，那时候没有超级英雄、没有超级反派，如果说有什么，只有嘿帮之间不断的纷争。
他看了一眼布鲁猫，和印象中的布鲁斯.韦恩有着相同面容的男人似乎也完全抛弃了自己“蝙蝠侠”的身份，除却猫耳猫尾和猫猫下意识的小动作之外竟单纯的完全像个“合格的”哥谭王子。
“夜翼？”哦天呢，他又用那双眼睛看过来了，语气亲昵暧昧，喉咙中如同含着一百块草莓奶油蛋糕。
“韦恩先生，”迪克回答，他始终牢记自己现在是布鲁德海文义警的身份，不应当与“韦恩”有任何超乎寻常的交集，“我们向外走吧。”
“好的，一切听你的。”布鲁猫说，他乖乖跟在迪克身后，好奇地左右张望。
他们走出警察局来到街道上，与冷清空荡的警局中截然不同，一跨出这个大门就能感受到街道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迪克回身看了一眼，哥谭警局的门内依旧冷清，黑黢黢的阴影覆盖在地砖上，让它看起来像是二次元游戏中与世隔绝的出生点。
“让让！让让！”一辆自行车极速驶过，夜翼拽着布鲁猫向后退了一步，载满报纸的自行车急刹在他们面前，年幼的报童抬了抬帽子对着迪克吹了声口哨，“品味上佳！”
他紧接着骑走，车铃在人流中响了一路。
迪克看着报童离去的背影，忽然听见布鲁猫说：“介于这是我的城市，明天他卖的报纸头条不会是我们俩吧？”
迪克：…
别说，你还真别说。
《劲爆，哥谭首富和他的紧身衣男宠》、《韦恩新宠:蓝色胶衣男》、《韦恩惊现警局，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光随便想一想他都能报出十几个标题来。
别问他为什么对这件事情这么熟悉，拜托，哪个韦恩养子没被小报编排过？万一他将来失业了，搞不好可以去应聘娱乐记者。
夜翼的装束在这座城市的白天终究还是太过显眼，迪克摸进一家服装店，他迅速地给自己换了装，面具仍然扣在脸上，把钱丢在收银台上，随后从后门摸了出去。
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一切动作都显得悄无声息、有条不紊，布鲁猫第一次做这种事，他蹑手蹑脚地模仿迪克的每一个动作，在悬挂着的柔软布料间穿梭，忍住挠一挠被风吹动的裙子的冲动。
他们走到小巷中，哥谭的小巷狭窄、肮脏，充满了一种大麻与硝烟的气息，布鲁猫昂贵的皮鞋踩落在混合了油污、血迹与不知名液体的黑绿色脏水中，两侧围墙林立，砖块被霉菌覆盖，油腻腻地挤在一起。
“一家三口走进小巷，只有一个孩子走了出来，我是谁？”小丑出现在围墙顶端，他身着夸张的戏服，坐在墙上晃动着双腿，轻柔欢快的旋律从他的鼻腔与喉咙同时共鸣，一柄哥谭最常见的手枪在他手中转动。
布鲁猫不想理他，他又开始感到眩晕，迪克走在他身前，年轻的男性穿着最简单的短袖长裤，光从小巷的尽头照进来，他看不清迪克的背影，只能看到光的根源处，几个流浪汉聚在一处，躺在地上睡觉。
“行行好吧老爷！”从那些地上的男人身旁走过的时候，布鲁猫感觉自己的裤角被捉住。
他低头看了一眼，衣衫褴褛的男人躺在他脚边，打结凌乱的卷发间漏出一只贪婪的眼。
他怀里有枪。
布鲁猫判断。
他看不见那黑洞洞的枪口与坚硬的枪身，但却有一种笃定的直觉让他判断这个人手中确实有一把正对准他的枪。
布鲁猫冷静地说：“我没有钱。”
“砰！”迪克在对方按动扳机前一把将布鲁猫拉开，一缕细长的硝烟自流浪汉怀中向上升起，其他人迅速起身围住他们。
迪克的目光从他们面上扫过，笑道:“有备而来？”
“企鹅人老大请二位叙旧。”最开始开枪的那名流浪汉从地上爬起来说，报纸从他身上滑落，露出下面健硕到异常的身躯。
“企鹅人？”布鲁猫歪歪脑袋，“企鹅也能在这里生活吗？会不会太热了。”
迪克控制不住地嘴角乱跑了三公分，他轻咳了一声道：“咳，企鹅人是个人。”
“哦…”布鲁猫有点儿失望，他安静地没再说话，站在迪克身旁。
流浪汉充满恶意地抬了抬枪，他的枪依然指着布鲁猫和迪克：“韦恩先生和他的紧身衣小白脸，请吧？”
迪克冷笑一声，他说：“企鹅人的手下根本就不会叫他企鹅人，你们是谁的人？法尔科内？西恩尼斯？”
他紧紧盯着流浪汉的脸，不放过任何一处细微的变动，说：“是黑面具，对吧。”
流浪汉的面部抽动一下，紧接着表情阴狠起来：“在哥谭知道的太多你知道是什么下场吗？翘屁嫩男！”
…翘屁嫩男。
迪克被噎了一下，他喜提最新称号，决定先去黑面具那里看看端倪。
伪装成流浪汉的嘿帮分子们持枪将他们赶上一个黑色的面包车，车中空间有限，迪克和布鲁猫和几个身上充满了异味的大汉挤在一起，像挤在一辆会移动的垃圾桶里。
迪克的手紧紧握住布鲁猫的手臂，即便被人包围也分出一丝注意力在布鲁猫身上。
迪克不相信布鲁猫在被抓住裤角的那一刻没有注意到流浪汉的异常，即便他真的是纯粹的布鲁斯.韦恩，作为一名哥谭的阔佬，注定他不会真的毫无防备。
他想起布鲁猫刚刚站在那里的表情，哥谭小王子有着得天独厚的皮囊，即便猫至中年也和年轻时差别不大，他微微垂眸注视着流浪汉，下垂的睫毛遮住眼眸中的一切心绪，仿佛只是个犹豫孤独的诗人。
但迪克对他太熟悉了，他在蝙蝠侠尚未成为一个暴怒的中年人时就已经来到他身边，他熟悉他，熟悉到无法忽视布鲁猫眼中的平静，熟悉到无法欺骗自己那种隐藏在平静下的隐隐期待不曾存在。
他想：或许这个布鲁斯.韦恩——他看起来甜蜜、开朗、纯真无邪，却比他所见过的任何年龄段的布鲁斯还要疯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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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请勿盗文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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