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检查的差不多，薛庄明进来了。
苍龙一看见他，立刻站直了身体，头颅也低了下来。
我腿现在还站不了，坐在沙发上自己把自己抱住，下巴搁在膝盖上直愣愣的盯着薛庄明。
薛庄明对苍龙说：“你先回去。”
苍龙低着头不动，却说：“她跟我一起来的，我要把她带走。”
薛庄明的体格并不高大，只是男人的气场不是靠身高来定夺的，闻言面色不动，却不怒自威：“等你什么时候有能力自己收拾烂摊子，再来跟我叫板。”
苍龙还只是站着不动，整个人依旧是清淡的，并没有气势汹汹。
薛庄明叫了一声：“东子。”
孟天东立刻过来推了苍龙一把，脸色反倒是怒其不争，呵斥他道：“你个不上路子的，尽玩这些下三滥，不是都已经答应你了吗？你还得寸进尺！”
苍龙本想开口争辩什么，被孟天东连拖带拽的给拉走了。
薛庄明坐到了床尾，在那尸体的旁边，目色沉沉的望着我，问：“有什么话吗？”
我冲着薛庄明咧嘴一笑：“其实我有用，你不觉得我很厉害吗？”
薛庄明还是看着我，眼神中并没有刻意的压迫感，但强大的权力到底让人彻骨生寒。
“漂亮的脸蛋，再有一个聪明的头脑，确实很难得。”薛庄明说，“但有时候太聪明了也不是好事，对你自己而言。”
我眉头一抬，一脸求教的问他：“那我该怎么做？”
薛庄明顿了顿，寻常口气的警告：“不要调戏我。”
“像吗？”我抱着自己，低声道，“我都已经吃饱了，你就是要我死也就这样吧，我肯定不会跟你求饶，除非你偏要折磨我，让我求死不能。”
“你和那个时候的虞松川很像，困兽之斗，龇牙咧嘴，美人也难看。”薛庄明站了起来，“苍龙身边差个人，愿意去跟他吗？”
“不愿意。”我说。
他有些意外，问我：“为什么？”
“因为你不想，你还指望我继续在楚啸身边当个傀儡。”我挑着眉说，“楚啸受宠不就是他乖嘛，违背你的意愿，下场都很惨。”
他谦虚的说：“我还不至于一手遮天。”
我回：“可在我有限的认知里找不到比你更强大的人了，而你完全能主宰我的命运，苍龙说的，强兵面前无谋算，我跟你犟什么呢？”
“他就总不识趣。”薛庄明走了两步，站在了我面前。
我抬头看着薛庄明说：“他有资本，我没有。”
薛庄明转了身，离开了我两步，背对着我说：“可你们这样，让楚啸情何以堪？”
“那又怎么样？我从来不欠他！”情绪没能控制住，语气有了咄咄逼人的腔调，意识到后我又立刻压了下去，弱弱的说，“都是他的选择，随他。”
薛庄明沉默了片刻，回头对我说：“你走吧。”
把手表和领带夹都放了回去，浑身就穿了件白衬衫，赤着脚离开了。
等电梯时，孟天东先进来了，撇了一下脸对我说：“走吧，我送你。”
“不用吧，没这么大的脸。”我走进电梯，孟天东不下来我也不可能拉他，按了楼层，关门。
电梯向下，孟天东站我身后，我知道他在看我。
都说这人禁欲，可他看我的眼神总是红果果色兮兮，激起我内心的反感。
还手贱。
他的手指从我的脊梁骨一路滑到下，然后勾起我的衣角。
我深吸一口气，回过头来就要朝他踹去。
“哟，小流浪猫被玩急眼了。”孟天东一把抓住我的脚踝，并且拽着往上压去。
我又不是练家子，没那么强的柔韧性，站着的腿被撕的立不稳，压上去的腿更是疼的我叫了起来。
孟天东低头下来，让我以极其羞耻的姿势被他看了个透彻。
“太疯狂了，你是不要命啦！”孟天东说着手就摸了上来，“别以为被草死是说的玩，每晚大把大把的鸡就这样断气了。”
欢愉感早就退去，我现在凉的脚都冰冷，孟天东这样只叫我极度难堪。
还好电梯很快，到了后门自动打开了。
门边守着人，齐刷刷的叫着：“东哥好。”孟天东就把我放下来了。
他说要送我，我也不矫情，一瘸一拐的跟着他上了车。
“我还要去一趟苍龙那边，拿东西。”我说。
孟天东把车开上大路，目视前方问我：“为什么要跟他搞？”
我怀疑他们早就在了，听到了我主动勾搭的所有过程，甚至从我进入那个房间起就一直在监视。
“吃不饱又饿不死，馋的想偷腥。”天还没亮，霓虹却暗了，到处一片青色，黎明之前的冷清。
“苍龙出身不好，成长环境也不好，他的脑子里没多少正常人有的东西。”孟天东说。
我嘴角一扯，讥讽道：“给我举个正常人的范例。”
孟天东见我听不进去，叹了一口气：“他会恶心的你吃不下饭的。”
我又冷哼了一声：“那也总比那些嘴上喊着存天理灭人欲，背地里更加丧心病狂的强。”
孟天东扭脸看了一下我，疑惑的问：“我是哪里让你误解了，以为我可以随意冷嘲热讽？”
“在我眼里，弄不死我又帮不了我的人，都是垃圾。”我不屑的回。
孟天东愣了一下，然后自顾自的乐了半天。
去到苍龙那边，卷闸门留着一条缝，我弯身钻了进去，有几个人站着或坐着说话，见到我都有些懵的面面相觑。
我直径往里面走，昨天给我扎头发的“女士”朝我“哎”了一声，还没出口叫我站住，苍龙出来了。
“什么事？”苍龙洗了澡，还没穿衣服，浑身湿哒哒的，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一路的水滴。
“拿东西。”我换回自己的衣服，手机在，身份证、银行卡、公交卡、学生证、饭卡什么的也都在，但我每个口袋找了两遍，没发现铜钱。
我的目光看向那位“女士”。
“女士”忽略了我的眼神。
我去看苍龙。
苍龙看向“女士”，神情还算温和。
“女士”的眼神一直都没收住，有意无意的瞟苍龙，苍龙是冷白皮，热水冲过，身体的痕迹很明显，“女士”的表情说不上因为什么而扭曲，只是妒意很明显。
苍龙眉头微微一蹙，问他：“你是在我身边待太久了吗？”
“女士”回过神来，微滞过后，耸肩表示无辜，回道：“是阿超。”
“把她喊进来！”苍龙冷冷的丢下一句，转身去开衣柜找衣服穿上。
“阿超不在。”“女士”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小声提醒道，“她不是去……”
我说：“算了，以后有机会再给我。”孟天东还在等我，他没下车，不想他等太久。
“还有机会吗？”苍龙穿衣服很快，速度跟我有的一拼，额前的头发还在滴水，他随意的撸了一把，问我的时候低头过来冲我两眼同时一抬。
他是那种叫人赏心悦目的漂亮，却不是荷尔蒙爆发的脸红心跳，但不得不承认，当一个人好看到一定程度，确实可以不讲道理，他很容易就叫人鬼迷心窍不变是非。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
苍龙歪脸过来吻住了我，他都没伸手摁我，知道我不会逃。这个吻不是唇齿交缠的欲气横生，而是包裹式的吮吸，带着渴望的馋瘾，却又不霸道。
鼻腔里弥漫着香氛的气味，但我说不清这种香气是什么，有点晕眩，也叫我呼吸困难。
“把人还来。”孟天东的声音。
“不还又能怎么样？你的人吗？”苍龙将我揽在怀里，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眼前跳起了一片模糊的黑白雪花，人站不起撑不住，耳朵能听见，意识有些迟钝但还算清醒。
“虞松川！”孟天东声音里带着威吓。
周围开始嘈杂，有人带着恐惧叫了一声：“龙哥——”
苍龙抓着我的手用力后又松开，我只感觉腿拐了一下，耳边带着风声就稳稳的落在了另一个人的手上。
我无奈的笑了笑，感觉这就是我的命，一点不由我。
等被孟天东放上车，吹了会儿凉风，我已经能睁开眼了。
“有没有好一点？”孟天东开了敞篷，风把我的头发都吹的卷向了天空。
我“嗯”了一声。
“我还真怕他犯浑。”孟天东说，“我都准备揍他了。”
我扭脸对向孟天东说：“我也怕。”
“你的脸色哦，难看死了。”孟天东空出一只手把我飞起的头发压了下去，“要吃点什么？”
“吃，饿。”我吭了一声，人回来往座椅上缩了缩，“冷。”
此刻天已经亮了，只是太阳还没出来，我都不知道昨晚下雨了，一场秋雨带走了空气里的所有热，我冷的打了个抖，汗毛都竖起了。
孟天东又把他的硬顶敞篷给关上了。
坐在快餐店里，孟天东先把一杯热豆浆递给了我，我说了谢谢，带着烫一口气喝完。
然后他又把一碗牛肉蛋花粥端给我。
我得要缓一缓，吃太快会吐，于是摆手不要，拿了一个裹好的蛋堡放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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