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块块一人高的冰块一一出现在长乐身前,拦着长乐不让往前走。
不过这些冰块对于长乐毫无作用,长乐穿过比一块又一块浮现的冰块,跟着阿柴和王大锤直直向前走去。
天空下起了一团又一团火。
尤其是阿柴和王大锤周围,完全淹没在火海中。远远看去,他俩仿佛两团移动的火球。不过很遗憾,他们和长乐一样,看不到也感受不到火的威力和愤怒。
磅礴厚重的冰墙,浓烈暴虐的火云,卿禾感受到长守深沉的遗憾和愤怒。
卿禾靠近长乐,看着满眼童真的长乐,不知为何,心情也沉重起来。
长守是被疼醒的。
自己被重重掼在地上,坚硬的鳞片都快裂开了。
粗糙的大手再次攥住身体时,长守甩动身子,挣开了大手,顺着惯性在地上冲了一段距离,然后被熟悉的身体拦住。
长守扭身看去,睚眦欲裂!
长乐不知怎么回事,也变成了鱼身,直挺挺躺着,被麻绳五花大绑起来,麻绳有些地方都嵌入了鱼鳞缝隙中,将鱼鳞高高掀起!
长守想要起身,但是缺少胸口的鳞片,真气无法聚集,就无法变成人身。
“砰!”
长守脑壳被榔头重重击中,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
卿禾冲上前去,一脚踹到王大锤身上,然后从王大锤身上穿过,自己反而摔了个狗吃屎。
卿禾顾不上这些,爬起来后就直奔长守而去,长守双眼紧闭,好在还有呼吸。
王大锤却一步一步逼近,用脚尖拨了拨长守,长守毫无反应。
“妖怪也太不禁打了。”
卿禾眼睁睁看着王大锤扭身去拿钳子,然后返身回来后一手捏住长守的脑袋,一手在靠近缺失鳞片的那一块用钳子夹住鳞片,反手外拉。
咔哒一声,鳞片被拔出。
卿禾觉得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整个眼里只有鳞片被拔下的动静,卿禾甚至听到了鳞片被拔下时鳞片和鱼身之间断裂的声音。
鳞片离开身体之后,很快发出红色的光晕,整个鳞片也从金属质地变成了半透明的玉石质地。
王大锤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鳞片,眼里冒出贪婪的光。
对缩在墙角的阿柴说:“去找牛半仙去。”
牛半仙是祠堂守护人,掌管祠堂秘闻,据说也了解妖物炼化之道。
阿柴贴着墙面磨磨蹭蹭,王大锤踹了阿柴一脚,说:“傻儿子,这两条鱼弄得好的话,咱们这辈子,哦不,到你下一代都衣食无忧了。”
阿柴摇头,抱着王大锤的腰,顺势跪了下来,哽咽着说:“爹,他们救了我,放了他们吧。”
王大锤给气笑了,手指戳着阿柴脑门说:“既然你这么感激他们,你带他们回来干什么?为什么还告诉我他们的奇怪之处?你现在这样是给谁看?告诉他们这一切都和你无关。你这个装模作样的样子倒是和你娘一模一样。”
王大锤越说越暴躁,一巴掌抡到阿柴脸上,怒吼到:“快给老子去找人去。”
阿柴走后,王大锤走到长守身边,说:“听说海里有一种鲛人,流下的眼泪会变成珍珠。”
“你怎么不哭呢?”
王大锤蹲下来,仔细端详长守,长守闭着眼睛,直挺挺躺在地上,硬是散发着一种桀骜不驯的气质。
王大锤唇角勾起,捞起旁边的长乐,喃喃自语:“这条鱼小一点,会不会更容易流眼泪呢?”
说着,一只手捏住钳子,夹住鳞片作势向外拔去。
一直一动不动的长守突然像个小炮弹一样动地上弹起,撞向王大锤,将王大锤撞倒在地。
这一撞花费了长守所有的力气,长守的元丹也开始破裂,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出。
卿禾蹲在长守旁边,情不自禁用手捂住长守伤口,想要帮他疗伤,才发现真气无法运行,自己也触摸不到长守。
虽然知道这是梦境,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卿禾还是止不住难受和愤怒,卿禾不死心,掏出炎耀长老炼制的丹药,往长守伤口撒去。
“怎么还是没用啊~”卿禾泪目。
未注意到长守的鲜血点点沾染到鹅黄色的裙摆上,转瞬消失。
牛半仙赶来时,就看到王大锤拿着锥子,准备去剜长守的眼睛。
“不可!”
牛半仙一眼就看出来长守不是凡品,王大锤这样实属暴殄天物。于是喝止了王大锤。
王大锤闻言,脸上的暴虐瞬间收起,弓腰走过去,满脸笑容对牛半仙说:“牛伯父,这两条鱼可是宝贝呀,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您。”
牛半仙明白王大锤的意思,这是想悄悄解决,偷偷发财。牛半仙透过垂到脸颊的眉毛睨了王大锤一眼,轻点下巴。
王大锤明白了牛半仙的意思,这是同意了。
“老不死的,整天装模作样。”王大锤腹诽。
“这是生活在归墟岛的仙鲤族。据说鳞片可起死回生,其肉可让人长生不老,其血液可让人武力充沛,其……”
牛半仙话未说完,就见王大锤将长守抱起来,抛给阿柴,吩咐到:“赶紧喝。”
说完就趴在地上,吮吸流淌在地上的鲜血。
牛半仙鄙视地看了眼王大锤,捡起长乐细细打量,满眼惊艳。再看看破败的屋顶,墙上厚厚的污垢,王大锤抱起长乐就往外走。
“跟上来。”
王大锤赶忙爬起来,挡住牛半仙的去路,挤出笑容说:“牛伯父,我好不容易逮住两条仙鲤,这从我家里又带走,不太好吧。”
“仙鲤族生性喜洁,性格倔强。他们若心甘情愿,则身上的宝贝价值连城。若不愿意,则是致命毒药。”
见王大锤半信半疑,牛半仙补充道:“阿柴是这条鱼自愿救治的吧。”
王大锤闻言脸色大变,阿柴被救的事情绝无第三人知道,牛半仙这样说既展示了他“半仙”的实力,又侧面证明他说得不是假话。
王大锤向阿柴使了个眼色,阿柴见状跑过去关了院门。
久经风雨摇摇欲坠的院门发出咯吱的声音。
“心甘情愿也好,怨恨也罢,我只知道,入了我家门的东西,就不能出去。”王大锤恶声恶气地说。
“一介莽夫懂什么!”牛半仙一甩衣袍,径直向前走去。
王大锤又怎么会将到嘴的肉包子吐出去。
两人竟然撕扯起来。
“打起来!打起来!”卿禾在旁边加油助威,只希望这两人两败俱伤,无暇再去对付长守和长乐。
此时炊烟袅袅,正是村人回家吃饭的时候,路过王大锤家门口时都被院子里的动静吸引。
有人看到德高望重的牛半仙竟然被王大锤拽着胡子在地上拖行,瞬间就出离愤怒了。于是上去将王大锤压在地上暴揍。
其他人有样学样,见状都冲上去暴打王大锤。
缩在墙边的阿柴见状将长守藏在胸口,用衣服裹住。轻轻挪着脚步,悄悄向外溜去。
牛半仙也将长乐藏在宽大的袖口间,一脸悲愤地诉苦:“王大锤说他头痛,怀疑是沾染了邪气,让我前来医治,结果就……”
众人点头恍然大悟,王大锤一向残忍暴虐,尤其喜欢虐杀动物。沾染邪气倒也不足为奇。
“仙鲤是我的宝贝,你休想唔唔……”王大锤话说到一半,脸就被牛半仙踩住,不能言语。
“你们看,他又开始发癫了。唉!都怪我学艺不精,无法医好他。”牛半仙半垂着脑袋,一脸懊恼。
“个人有个人的缘法。半仙莫恼。”
“他现在邪气入体,发癫时邪气外泄,尤其是若是沾染上了他嘴里呼出的气极有可能被感染。大家都要小心点啊。”
此言一出,众人都不由自主后退,失去了压制的王大锤踉踉跄跄爬了起来,鼻青脸肿、面目狰狞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瘆人。有那反应快的从地上摸了块石头砸到王大锤脑后,王大锤应声栽倒。众人此时反应过来后于是七手八脚将王大锤捆绑了起来,还有人趁机将擦汗的帕子塞到王大锤口中。
牛半仙此时慢悠悠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就麻烦大家将王大锤带到祠堂,待我慢慢医治他。”
“阿柴,你也过来,你爹还需要你照顾呢。”
牛半仙慈眉善目、目光炯炯看着阿柴,阿柴眼帘低垂,喏喏点头。
一行人刚回到祠堂,天上飘来一团云团。
英姿飒爽的女将军和高大威猛的男将军,正是盈瑾和荔娘,两人都是一脸担忧。
一直飘浮在空中的火云突然火势高涨,然后又瞬间温顺地熄灭。
卿禾猜测也许是梦中见到了爹娘,长守心绪起伏不定。
盈瑾和荔娘是何等人也,在返回归墟岛发现儿女不见时,就感应到了儿子受了重伤,生死一线。
此时在云团上嗅到了儿子鲜血的味道,两人就急冲冲跳了下来。
阿柴看着径直落在自己面前、秀美非凡的妇人,猜测这应是长守的娘亲,不由两股战战,掏出了长守,递给了荔娘。
荔娘甫一看到满身伤痕的长守,抿紧了嘴唇,反身去找丈夫。
“这位将军,你要干什么?”牛半仙惊恐地质问盈瑾。
“请将我女儿还给我。”盈瑾定定看着牛半仙的袖子。
“您找错人了吧,我一直在村子里,从来没见过面生的小丫头,你们最近见过吗?”
其他村民都纷纷摇头,见盈瑾气势非凡,却神色冷峻,来者不善的样子。于是都围在牛半仙身边。
“你袖子里的是什么?”盈瑾说完不待牛半仙回答,就上前一步,扯住牛半仙的袖子。
牛半仙干瘪的手指紧紧抠住长乐的鳞片,察觉到此番动作的盈瑾一下子气上心头,指尖点住牛半仙的手腕,一股尖锐的疼痛立刻从手腕蔓延至心口。
牛半仙本能撒手放开长乐,同时发出嚎叫:“杀人了!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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