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四人走出小镇后,看着一路跟随在后的倪尤,面面相觑。
鉴于之前倪尤帮助他们拖延白未言和白未啼,无法再对倪尤横眉冷对。卿禾用胳膊肘推了推李循,眼巴巴瞅着李循。
李循抬手握住卿禾手臂,小声说:“好了,交给我,不要再烦恼了。”
李循说:“倪公子,千斤扇和我们有缘,陪伴我们一程。现在就物归原主了,此外,感谢倪公子出手相救,以后但凡有需要,只要要求合理,我们必定满足。倪公子贵人事多,我们就不再相陪了,咱们就此别过吧。”
李循上下装作不经意打量倪尤,将忍了一路的话说出:“倪公子和蓝衣不甚相配。”
倪尤接过千斤扇,熟练展开,堪称风流倜傥。李循却觉得此人甚为造作。
倪尤慢悠悠说:“首先,我东家已亡故,树倒猢狲散,不用终日和驴一样,为了吃不到的萝卜奔走不停,现在可以停下来好好思考,慢慢生活。其次,这件衣服是非常重要之人特意为我缝制,我甚珍爱。”
李循眼皮微跳,预感不妙,下意识出言打断,“那倪兄你慢慢思索,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就先……”
“前段时间,我思索再三,发现我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陪伴卿禾。”倪尤看向卿禾,深情款款。
卿禾听到此话后,只觉浑身黏腻,汗毛都竖起来了。
李循侧身一步,挡住倪尤的视线,眼神里一片冰冷,冷冰冰说道:“我和卿禾从小一直长大,不需要外、人相陪。”
“外人”两字咬得特别重。
“我不是外人,我是卿禾的相公。”
“你不要胡说八道,你再乱说,我就撕了你的嘴。”卿禾上前一步,揪住李循衣袖说道。
本来昏迷的乌夏,趴在安屹臣肩上,喃喃说道:“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李循浑身散发着寒意,一时间,地上都结起一层薄冰,尤其是倪尤身上,凝结着薄霜,李循一字一顿地说:“倪尤,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望你谨言慎行。”
水龙吟打从认主后,第一次感受到主人熊熊燃烧的怒火,剑身震动,发出嗡鸣声,迫不及待出鞘战斗。
乌夏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下意识贴紧安屹臣,“怎么突然这么冷。”
安屹臣运转真气,将暖流萦绕着乌夏。
倪尤睫毛上都是寒霜,脸上却毫无惧色,“只有妻子才会给丈夫缝制衣服,我这身衣服是你缝制的吧?”
“那是被你逼的。”卿禾快要气疯了。
“你还缝了出嫁的红盖头。”
“缝个帕子就是要嫁给你了?你们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卿禾说。
水龙吟从剑鞘中滑出,卿禾只见气势冲冲的水龙吟围绕倪尤旋转一圈,又滑入剑鞘中。
随后,倪尤的蓝衫碎裂落地,里衣完好无损。
一件衣服兜头落在倪尤身上,“既然一件衣服让你误会至深,那这件衣服就不该留存于世。”李循说道。
倪尤看着破碎的衣衫,眼里满是不舍,耷拉着肩膀,散发着落寞的气息。
李循抿了抿嘴角,欲抬脚上前,又收回脚步。
“倪尤,你若是钟意会刺绣、缝制衣服的女子,那你回老家去吧。那里有很多心灵手巧又能干的姑娘。”卿禾说。
“其实你可能就是想家了。”
倪尤看着和李循比肩而立的卿禾,露出苦笑,“知不知道你的话让我更钟意你了。”
李循说:“回老家路途遥远,我们可助倪兄一程。”
倪尤看向李循说:“会投胎可太占便宜了。”突然话锋一转,说:“也罢,世上之事从来都是强求不来的。那么就此别过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说完,将扇子抛给卿禾,人已潇洒走远,徒留下一句话:“相识一场,此物赠友人,权当做纪念吧。”
卿禾接住千斤扇,无端觉得此扇甚为烫手,心虚看向李循,刚好和李循四目相对,然后两人迅速都别开双眼。
卿禾心下纳罕,不知自己为何心虚,不敢看李循。
李循只觉千斤扇十分碍眼,无名怒火在心中乱窜,暗道难道是在魔族待久了,不知不觉中被魔气入体了?要不然为何会好端端无故生气?
卿禾将千斤扇别在腰间,只觉李循双眼幽幽盯着腰间,卿禾觉得腰间麻麻痒痒,甚为不自在。于是将千斤扇握在手里。
白玉般的手指将千斤扇从卿禾手里捏走,“是不是不知道如何安置这把扇子?我帮你收起来。”
“哦,好的。”
两人不再说话,之间流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
卿禾走到安屹臣旁边,摸了摸乌夏脑袋,秀眉轻蹙。
安屹臣说:“伤了本元,只用真气滋养,治标不治本。”
乌夏浓密的睫毛遮挡住总是神气活现的眼睛,一派静谧的样子。嘴唇则是苍白,不复往日鲜活。
卿禾看向李循。
“江有余已经出发了,还有半日就到了。”李循说。
由于四人身份已经暴露,安屹臣对附近地形地貌感应一番后,带着三人来到一处峭壁中间的山洞中,山洞上有水流流过,形成天然的水帘。如果不是安屹臣带路,李循和卿禾很难发现此处的。
山洞初时只有一人高,再往里走,则是茶壶状,空间非常大。
卿禾将一处石桌收拾好,铺好被褥,将乌夏放在上面。
此时,乌夏已经开始浑身发热,卿禾输入的真气好像泥牛入海,杳无踪迹。摸着乌夏越发滚烫的脑袋,卿禾问李循:“江有余还有多久到?”
李循说:“约莫还有半个时辰。”
“我去接他。”
李循知道卿禾去意已决,于是在卿禾手腕上贴了个追踪符,可以随时掌握她的信息。
李循站在水帘后,一直目送卿禾飘逸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尽头,长叹一声,转身,看到了安屹臣。
“我们是好朋友吧。”已经忍了一路的安屹臣说。
“乌夏、卿禾、你,还有我,我们四人是好朋友吧。”安屹臣再次强调。
不知为何,当安屹臣提到卿禾时,李循心跳加快,陌生的情愫涌上心头。
“不是朋友。”李循说。
“你!!!”安屹臣眼眶红了,准备收拾东西带着乌夏走人。
“是手足。”
安屹臣一拳砸在李循肩头,李循顺势搂住安屹臣。
“你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可是我发现一个问题,你不关心乌夏。”安屹臣说到最后,压低声音,回头怜惜看了一眼乌夏。
李循下意识就想否认。
安屹臣接着说:“你更关心卿禾,你的眼里只有卿禾,没有我和乌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循好像任督二脉被打通一样,明白了这一天异样的根由。
李循一脸认真地看着安屹臣,说道:“对不起,是我疏忽了。”
卿禾御风飞行,很快就遇到了江有余。
彼时,江有余正在不工山上空徘徊,全身毛发夯起,匍匐在地,屁股高高翘起,一幅狩猎姿态。
卿禾远远观察一番,确定没有敌情后,如羽毛一般飘到江有余眼前。
沉浸在战斗状态的江有余看到卿禾后,灵台逐渐恢复清明。
原来江有余收好四位院长委托的东西后,喵不停爪前往魔族,本来和之前一样一路都很顺利,眼看就要和卿禾四人汇合时,经过不工山上方时,总觉得此处有硕鼠。
来自血脉里的本能,江有余经过此处后,不由自主就想抓住潜伏在此的老鼠。
卿禾抱住江有余,在上空徘徊一圈,没有发现异样。
一直打量四处的江有余,圆溜溜的眼睛突然睁得更圆更大了,爪子搭在强和手臂上,挺直身子,示意卿禾往下看。
卿禾顺着江有余的提示俯身看下去,发现不工山俨然是一只卧着的老鼠形状!
此时魔族圣宝——生长于不工山的九清火莲马上就要结果,据说此果百年结一次,一次只结一枚,生长于魔族的九清火莲果具有祛除一切沉疴的效果,魔族派了精锐前来守护。
远远望过去,魔族卫士井然有序地列阵于不工山上。
卿禾抱着江有余踩着风从不工山上空滑走。
九清火莲守护人倪怜,身形矍铄、须发皆白的老者,锐利的眼神射向上空,没有捕捉到一丝异样。
倪怜看着已经挂果,举世瞩目的九清火莲果,对着魔族卫士朗声说道:“此果乃魔族圣宝,成熟之际,已引起无数觊觎,此果能否被魔族顺利采摘,关乎魔族荣誉和尊严。若是不能顺利采摘,魔族颜面何存?魔族卫士尊严何存?”
“还望各位尽忠职守,提高警惕,不要错过一丝风吹草动。”倪怜说。
“喏!!!”卫士们齐声响应,呼声震天。
倪怜驻足看着气宇轩昂的卫士们,心里稍稍踏实一点,但这还不够,他思索半天,挥挥手臂,召唤一名身边卫士,微微低头,压低声音说:“传话白未言和白未啼,九清火莲果即将成熟,为确保魔族顺利摘取,望他俩一寸寸搜索排除不工山周围十里内土地,排除一切不稳定因素。”
卫士收到任务后,立刻动身,联系白未言、白未啼二人。
白未言和白未啼二人收到任务后,立刻想到扶云山四人,白未啼恨不得立刻咬死四人。
“这四个兔崽子,鬼主意一堆。”白未啼说。
“再增援一千熟练屠龙阵阵法的卫士。”白未言。
“可是,之前白未鸣不是就对他们用了屠龙阵,结果……”
“他没有发挥屠龙阵出效果,屠龙阵的关键在于认准目标,咬住目标后不再被其他因素干扰。”白未言说。
“你觉得如果用屠龙阵只能先杀一人时,先屠谁?”
“卿禾!”白未啼斩钉截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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