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个挺有名的小故事，一位法师为了自己片刻的钻研杀死了五十个人以上，外面的人惊叹他的凶残，伊斯缇那的人惊讶他的仁慈，这里就是这样的地方。”翟寻风话锋一转：“不过近几代因为和艾里之类的势力摩擦，术式协会那里管理严格了不少，至少不允许明面上以人为实验对象，可以稍微安心一点。”
“暗地里呢？”塔兰问道。
“不被发现当然不算数。”翟寻风勾起唇角，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
叶惊语并没有多么惊讶，这种例子他见过的数不胜数，身为学者他也能理解他们对于极致的追求，现在至少有表面的和平，对他而言已经很是不易了。
“不过除去这一点他们这里的确出过不少大人物，普遍流传的几乎四成术式体系都由他们推动发展，他们这种钻研精神也挺让人佩服的。”
“某种意义上来说伊斯缇那和真理学会倒是挺像的。”叶惊语的视线从在巷口阴影中躺着的手臂上收回，有几个身着白袍的人走进巷中，看来被使用过的尸体也会被继续榨干价值。
“这么说也对，真理学会那边更注重于知识与真相本身，而伊斯缇那的人所追求的真理是为了抵达自己所钻研方向的极致所发展的手段。”陆忆说道。
“这次来要先找到人偶师，还要得到翻阅协会藏书的权限，再就是去地下墓地看看，不过真理学会的藏书阁都没有相关的资料，这里真的会有吗？”塔兰掰着手指说着大致的行程，他想到了什么问向陆忆：“你有协会的路子吗？”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塔兰想到了之前从戴蒙那里听到的传闻，该不会不仅没有路子，甚至已经上了黑名单了吧？他用手肘戳了戳翟寻风：“你说句话啊。”
“哎呀，急什么啊。”翟寻风走进一家店内，从货架上摆着的东西看似乎是杂货店，坩埚、烛台、烧杯、法杖，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素材鲜活的扭动着，长着鼻子的彩色蘑菇，试图从盒子里越狱，伸着触须像是苔藓的东西，大张着嘴，身上长刺眼睛在舌头上的蟾蜍，很符合外界对于巫师的想象。
翟寻风随意拿了一些素材放到店主面前：“这些都是新货？”
“都是从赫墨菲斯山脉那里才送来的，大致的用法没怎么变，细微的我们就不知道了。”店主扫了眼素材后又垂下眼睛逗弄着怀里的猫说道。
翟寻风点点头，从包里拿出几枚银币和铜币放到桌上，收好素材后他边说边走出店门：“之前时间太赶了，那么大的书库肯定有不少遗漏啊，协会比学会好说话，仔细找找肯定能发现什么，你说是吧惊语？”
叶惊语见他把话扔到自己这边愣了下后点点头：“第五颜就是为了来这片地方才登上破浪号，存在就会留有记录，一般情况下是这样。”
“可是那不是一般人，是和君王其名的贤者，还是惊语你都不好发现行踪的人啊！”塔兰按住翟寻风的肩膀，强迫他转过来看着自己，塔兰满脸和善地看着他问道：“你们在伊斯缇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翟寻风求救的目光头像陆忆，对方不想回答，默默移开了目光，翟寻风努力维持的微笑绷不住了，他攥着的手指打着架：“应该是，那个什么，不太受欢迎吧？”
面对塔兰吃人的目光，翟寻风欲哭无泪道：“这不能怪我啊，我就是不小心掉了张符，谁知道就被找到了，而且这一代协会的几个「圣典」还这么强势，本来以为和之前遇到的情况差不多，结果直接咬过来了......”
“还差点引起外交事故。”陆忆言简意骇地说道，当时协会可是直接找到夏国去了，虽然没抓住他们就是了。
“还有明明是陆忆你先提出往无人区探索的好吗！”翟寻风愤愤道。
“不是某人嚷嚷不够刺激对自己没有帮助吗。”陆忆毫不客气把话推了回去。
叶惊语看不下去这样幼稚的展开了，他拉着几人找了个地方坐下，“所以你们的身份在这里行不通，甚至会起反作用。”
翟寻风点点头，塔兰有些无语：“地下墓地就算了，人偶师和藏书怎么办？”
“作为明面上最后一支人偶师的家族，这一任的家主是管理学会的「圣典」之一，也就是和奎厦他们十二长老一个级别的，他们这样的存在不能只用职业阶级来衡量，脑子里装着的东西才是最惊人的。”陆忆在一边给叶惊语科普道，真理学会分属各科的十二长老也好，术式协会的七大圣典也罢，他们都是目前在大陆上在自己领域的天花板，小瞧他们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翻跟头。
“这种人物在协会内部都只有顶上的少数人才能见到，我们几个素不相识的是打算怎么请他帮忙，还有接触到协会的核心情报啊？！”塔兰真是受够这两个没有计划的家伙了，有情况之前那么长时间竟然只字未提。
“要不我们趁机把他绑了？然后偷偷翻到巴别塔里面破译他们的书库？”翟寻风迎着塔兰杀人的目光挠了挠后脑勺：“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接着他灵光一闪：“要不我们把「平面的影之界」给他们交换？这可是稀少的虚数术式，也就只有我的能力才能成功开发，筹码够大了吧？”
塔兰恨铁不成钢道：“这可是我们打信息差的术式，嫌自己命大是吧？”
“这里找不到人偶师也没关系，夏国不是还有偃师吗？我手上的徽章多少能有点面子，大不了我自己研究一下也可以啦。”叶惊语有些不知所措地劝着他们，再怎么说这两点还是因为他才决定去做的，翟寻风率先不同意：“这点小事用那个太浪费了，不行，必须在这里就解决！”
叶惊语看着蹲到地上激烈讨论，同时画着什么东西的两人一时间插不进去话，陆忆安抚道：“交给他们吧，认真起来不会掉链子的。”叶惊语点点头，他倒不是不放心，只是看着他们认真准备计划，自己却悠闲自在的样子让他有些坐立难安。
“这种时候就要想想以前做事的时候，分工明确不是挺好的吗。”陆忆说着起身到不远处的报亭那买了份报纸，他坐回叶惊语的身边把报纸递给他：“伊斯缇那的报刊就是协会情报部门的一部分，我们要去的书库就是他们的管辖范围，挺有名的，看看吧，要是有兴趣还有不少别的书可以买。”
“这里的书不少啊。”一路上的确看见了不少书店报亭之类的地方。
“斯莱城和伊斯缇那因为文化和发展必不可免的更加需要书籍作为知识的载体，与之相关的产业自然有所发展。”陆忆说着又补充道：“夏国例外，历史摆在那里，又是造纸术的源头，其他地方是比不过的。”
叶惊语摊开报纸，正面是大陆各地发生的事情，例如教会日常的吹嘘，与真理学会一同开辟大陆南侧的废墟，对此陆忆很不客气地点评最多是做做表面功夫，最在意的还是能不能多建几座教堂，扩大信仰者的人数。再就是又建立了几座收养孤儿的救济院，诸如此类，顺便带上几句传播他们所信奉的“主”的思想，叶惊语对这样虚无缥缈，甚至算得上需要警惕的信仰没什么兴趣，只是觉得上面的善事若是真的的确不失为美谈。
还有真理学会长老会变动，位置空缺在举行新任选拔，集云商会航线重新开启，艾里几大佣兵团发现了某个陌生遗迹遗迹，叶惊语在里面还看见了照玄的名字，由他带领的玄明佣兵团正在其中，离开这里后到艾里正好可以顺便见见。
不过叶惊语看了看日期，十一月六日，的确是今天，“这不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情吗？”叶惊语问道，对于新闻这样的东西有些太落后了吧？
“这片土地这么大，收集消息也要不少时间，别看这样，已经是最快的报刊了。”陆忆说道，他们这样全力赶路的速度全大陆都没几个能模仿，这些大势力一般都是用驯养的异兽作为代步工具人为传递信息，至于用术式传递就别想了，能跨域大陆的术式几乎是不可能的，最多只有依靠特殊遗器或是极少数强者才能做到，这也是集云商会的最高诚意云霞令的含金量之一。
“不过明面上是这样，实际上还有一种方法，只是保密等级很高。”陆忆思索片刻后说道：“依靠地脉，或是固定空间节点来进行轨道制作，事先铺好了路，之后就能像是弹弓一样，利用术式运作时的玛那流动方向在相位空间偏移时产生的力，就算之后不进行操作也能实现长距离空间移动。”
越听陆忆的描述叶惊语的眉头就皱的越深，陆忆也发现了不对，这样精巧的天才构思叶惊语往日应该会很有兴趣才对，“这是拉普达的技术，不是科技，他们那里有一个精通空间术式的七阶，甚至已经触碰到八阶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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