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一起去。”陆忆下意识说道，说完他脸上带上了几分懊悔，太粘人了会被觉得烦也说不定。
叶惊语看着他的表情，过了一会才开口说道：“可以啊，不过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就是了。”
“你要去干什么啊？”翟寻风好奇问道。
“调查一下影子，你们也要来吗？”叶惊语笑着说道。
“这种危险的活你还要一个人去啊？也该让陆忆看着比较稳妥，我准备去交易行一趟买些东西。”翟寻风想了想还是拒绝了。
“我和他一起去，单独行动太危险了。”塔兰说着问向翟寻风：“你之前买的素材全用完了？”
“开发当然会有很多消耗啊，还要顺便去卖点东西，你还有什么值钱的吗？”
“自己的不动就把注意打到我身上是吧，做梦吧你。”
“哈，小气鬼！给我把药吐出来！”翟寻风跳起来抓着塔兰的肩膀摇晃着说道，其实倒也不是他的小金库空了，只是现在他能拿出来的都是些不得了的高阶素材，随便拿出来太过高调了。
“行了行了，之前打的那一群毒雾蜂的蜂针还有一盒，你拿去卖了吧。”
“这还差不多，这可是多少人想投资都投资不了的生意。”翟寻风目标达成，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
——
他们随便找了家店吃完饭后就分开行动了，时间还早，街上还有不少人走动，叶惊语带着陆忆漫无目的地走着，他的视线从靠在街边脸颊消瘦眼神空洞的人身上移开后就听见陆忆忽然问道：“你会觉得烦吗？”
“什么？”叶惊语有些疑惑。
“我好像让你没有自己的时间了。”陆忆低下头看着脚下交错的砖块说道。
叶惊语失笑道：“你该不会就这么念了一路吧？”
陆忆没有说话，本来难以靠近的人现在看着还有几分可怜，叶惊语可要大呼冤枉了，明明他什么都没做，“你不是担心我出事吗，那我嫌你烦岂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而且有人陪挺好的，现在还能聊天，严格意义上来说还能让别人放松警惕。”他一本正经地说道。
感觉不是自己想听到的回答，陆忆抿了抿唇，接着又听到对方说道：“况且我知道你会来和我一起。”
陆忆的心跳猛地剧烈起来，有些紧张地看向他，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正当他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惊语继续说道：“关于规则和协会的关系，你也有新的猜测吧？”
“......”陆忆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只能心里叹了口气点点头：“原本我认为规则出自协会，目前看来的矛盾也是出自拥有「苏格拉底」权限的高层身上，现在看来或许不止如此。”
“规则本身就不统一。”
“嗯，内部意识的分歧才让部分规则的内容被模糊，而不是为了达成效果施加给自己的约束。”陆忆看上去心情好了不少，这种心有灵犀的认识让他很高兴。
“想办法强化另一方的主导权说不定也是破局的方法。”
“在此之前还有一点完全没有头绪。”陆忆指了指叶惊语继续说道：“和之前猜的一样，规则似乎在某些方面对你很宽松。”
这是指停留时限了，和寇升相比自己的的确还是太简单离开了，就算他在协会中想要脱离可能会需要上层的允许，但终究是可以实现的范畴，而寇升的条件几乎不可能做到。
“会不会是和你有关的东西？”陆忆问道。
“我认识的......现在基本上都不在了，君王陷入沉睡，而且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闹出这么大动静......或许是因为实力？不好掌控所以限制没有那么大？”叶惊语也没有什么头绪，几千年过去了，要是他认识的人开拓出了新的技术那也是他的认知范围外的东西了，至于会不会是那几位贤者所为，叶惊语觉得不可能，除了「镜中人」，其他人都不是会乱杀无辜的人。
第五颜多给一些提示就好了，之前没说几个有用的就把他踢到海沟里去救凌途，现在说是有预习，实际上比破浪号感觉复杂多了。
还有只有他能听到的「苏格拉底」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苏格拉底本身和他相关？但是他没有进行过相关的研究，记忆里类似的领域也没有什么进展......
“现在才第二天，不用着急，算上规则会继续增加我们至少也有半个月以上的安全时间，除非之后规则飞速恶化。”
叶惊语点点头，天色已晚，几人在的这条街道远离了繁华区域，没有路灯，只能通过今天被薄云遮住的朦胧月光依稀辨别寂静的街道，这座城市到了晚上总是格外安静，听陆忆所说以前也是这样，因为不少术式、药剂之类的研究夜间才是最适合的时候，而且月亮虽然已经被「翡伽涅」所取代，月光中蕴含的力量也不止有疯狂。
街道上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这样的环境下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会不自觉减小。
“簌簌”......枝叶摩擦的细微声响从一边传来，叶惊语循声看去，对上了藏在叶间的一双眼睛，蜿蜒缠绕在枝头的碧绿鳞片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乍一看还发现不了它的存在。
“蛇......又是使魔吗。”这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使魔，除了蛇，还有青蛙、猫头鹰、猫之类的。
“有些不对劲。”陆忆看向树梢，那条蛇移开了视线，将身子重新藏进枝叶中。
“这里是西区的外围，普通人最多的地方，就算是为数不多的职业者放出的使魔也有些太多了，而且刚才那条蛇，至少是五阶巫师的使魔，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我们被发现了？”叶惊语蹙眉问道。
“不......它们的目标不是我们。”陆忆的视线移向街边的房屋，与之一同的是无数窥探的视线从屋中传来，窗帘的缝隙，院墙的顶端，木讷空洞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二人。
又来了，和昨天晚上一样的视线，叶惊语拿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九点，而且他们并没有违反规则，影子没有出现就是最好的证明，果然.....
“这就是你想调查的？”陆忆看着叶惊语的表情问道。
“没错，结界就交给你了。”没有多说什么，叶惊语纵身一跃，身影便消失在了围墙后。
躲在墙后的男人被叶惊语一只手死死按在地上，从指缝露出的眼睛盯着俯视着他的少年，表情麻木，读不出情绪，似乎并不意外叶惊语的举动。
脉搏正常，也有呼吸，隐约能感受到体内的玛那流转，叶惊语的视线从男人身上扫过，他原本以为那些视线都是被侵蚀取代的人被规则用来当作工具的，现在看来不是这样。
普通人的体内为什么会有成型的玛那波动？叶惊语抓着男人脑袋的手收紧了几分，下一刻，男人安分的身体忽然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砰！”围墙倒塌，烟尘四起，陆忆在外面抬手挡住这突然的冲击后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街道。
叶惊语站在一片碎石上看着对面的人，或者说那不应该被称之为人，男人大张着嘴，尖利的牙齿像是某种武器外翻突出，两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粗糙的衣服被从背后又长出来的两双手撕成一片破布，圆球状的关节让坚硬的肢体像是触手一般扭动抽打着周边的建筑。
男人的头颅僵硬地扭动了几下，接着四肢朝地，同背后生出的手臂一起向着叶惊语交错爬行，巨大的力道将路过散落的砖块碾成粉末，如果被结结实实地挨上一下，骨折都算轻的。
“真是恶趣味的造型。”叶惊语话音刚落，刺骨的寒气四散开来，从地面升起的冰晶化作尖利的荆棘将男人死死缠住，灵活的关节附上一层冰霜，汹涌的寒气不断向内蔓延，将其中运转升温的术式回路强制停止下来。
考虑到不能被「苏格拉底」发现，耗费的时间多了些，这个跟人型蟑螂似的家伙手脚扑腾的速度在术式的作用下逐渐放缓，直到完全停了下来。
陆忆凑过来看着男人的身体说道：“这是人偶......还有影子？”
人偶的躯体缝隙中流淌的阴影缓缓滑落，像是光影变化般融入地面的影子，陆忆皱了皱眉：“难怪之前单纯的感知没有察觉到，原来有这层遮掩，你是怎么发现的。”
“今天遇到过被取代的人的诱捕，加上直到刚才的观察，都没有出现那种被窥探的感觉，我就是为了验证这些人究竟属于影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来过来的。”
叶惊语忽然朝空中抓了一把：“昨晚依稀看到了，当时以为是玻璃的反光，但是白天在协会见过裴明淬之后想到了不对的地方。”他缓缓张开手，几根几近透明，极细的丝线躺在手心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消散了。
“裴家的技术不外传，这个级别的人偶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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