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衣角一沉,江敛不用扭头都知道是身侧的文秋苒攥住了她的衣角。

她没从书中读到有关“童妾”的解释,但文秋苒僵硬拽住自己的重量告诉她,这个词并不是什么好词。

不过,江敛眼眸微垂,她将这家人的罪恶之源已经杀了,已经做得仁至义尽。

也就是说,属实没有必要再继续听下去,毕竟悬在头顶嚯嚯磨着的刀没了,剩下的日子该怎么过就应该是她们自己去思索的事了。

只是有刚刚的一碗水和肉干的情义,江敛还是顺手将文秋苒发髻上的簪子抽了出来。

莹润的玉簪在夜色中散发出清浅的光泽,这是今天早晨准备出门时她娘特意叫人找出来插在文秋苒头上的。

小姑娘初为人妇,又是回门的大日子总归是要带点衬面子的东西,不过文秋苒实在是年纪还小,穿金戴银难免看起来有些撑不起来,所以这根低调但是由上好玉石雕出来的海棠花簪子最适合不过了。

梳头的嬷嬷手艺很好,尽管现在文秋苒的头发都乱的不成样子了,但这根海棠花玉簪还是稳稳的插在文秋苒头上。

江敛将玉簪递了过去:“拿去当了,保你们衣食无忧了。”

然而那妇人却没有接,她抹了抹泪水刚想开口,江敛却有些不耐烦地道:“收好,日后别再提起这事。”

说罢,玉簪在烛火的照射下化身成一道准瞬即使的白光,最终紧紧地插入妇人面前的地里。

“不!不不!善人!”妇人看都没看地上的玉簪,她仓皇的跪了下去:“善人我们不要您的钱……”

“您发发善心,收了三丫头和二丫头吧!她们都是良籍,都是好丫头,我卖给您不要钱,让她们做牛做马伺候您和这位小姐就行!”说罢,妇人一咬牙跪下朝着江敛开始磕头。

院子中都是泥土地,妇人硬是用自己的额头在地上磕出砰砰的闷响,没过一会她都磕的头晕眼花几乎都跪不稳。

“求您了……明日,明日我一大清早就去找人牙子把她们卖给您,换成奴籍,给您当奴婢就好,您不用心疼她们,她俩是个聪明丫头,学什么都很快肯定能服侍好您的……”

然而在闷响中,妇人却再也没有听到江敛的声音。

待她再抬头,院中只剩下了那只晶莹剔透的玉簪,面前的二人已无身影……

妇人额头已经肿了起来,但她却只是呆呆愣愣的望着插在地里的玉簪,她懂善人的意思,只是能不能活下去,真的不是小小一根簪子就能决定的。

泪到这个时候已经哭干了,三丫头伸着小手想要摸上自己娘的脸,妇人却紧紧把三丫头抱紧怀中,用力之大竟让她自己都开始微微颤抖。

从没开口的三丫头这时终于低声的开口:“娘……疼……”

被勒得都要喘不上气的三丫头没有看到妇人的脸,不过就算看了她小小的年纪也不会理解娘脸上这种悲怆和绝望。

明月高悬,夜还长。

夜还长啊。

尽管文秋苒已经醒了,但她依旧被江敛背在背上,今晚的巡逻军格外多,文秋苒跟着她跑的话只怕是会不小心引得巡逻军的注意。

只是肩头的伤口似乎又开始渗血了,她勉强用真气逼愈合的伤口因为背上的重量再次裂开。但这对于江敛来说也只是小伤罢了,毕竟上辈子修行的时候她什么样的伤没受过?

因此尽管肩头的衣衫再次变得濡湿,江敛依旧面不改色的隐匿着身形躲在黑暗中观察巡逻军来往的间隙。

越往北走,巡逻军越多,巡逻的频率也越快,路也越宽。

江敛沉着眸光凝视着不远处的高门大户,面前的路足足有两驾马车并排走那么宽,不同于适才走过的民房小巷,这大路空旷的可以,没有任何可以隐匿身形的地方。

甚至那巡逻军都是两队交叉着巡回,几乎是一队刚转身,另一队就转了过来,几乎没有丝毫的时间差。

但这条路偏生是她回府必须要经过的路。

体内的真气井然有序运行着,而江敛却没有再动用真气的意思,她目前的真气就像是鼓囊囊的气囊,白天过于透支使得筋脉无比脆弱,能够容纳真气运行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再随意调用真气,那等待她的就只有筋脉寸断真气泄露而亡了。

不能用真气,也就是不能用符咒,口袋中的铜板也已经用完了,江敛摩挲着腰间的匕首思索着。

总要过去的,不能再拖了。

忽然她眼前一亮,微微躬下身子叫文秋苒下来。

摇曳树影很好地遮住了小姑娘的身影,文秋苒小心翼翼站定赶紧捂住自己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不该发的声音。

比起文秋苒的紧张,江敛就显得随意多了,她直接一个后仰顺势就坐在墙根边。

见状文秋苒也蹑手蹑脚的坐了下来,她睁着双大眼睛疑惑,但令她没想到的是江敛竟直接拆了发簪用匕首一挑把发带挑开!

如瀑长发瞬间披散在江敛肩头,江敛微微晃了晃发丝露出自己的脸:“会哭吗?一会……”

哗!

江敛话都没有说完,一块偌大的黑布兜头罩住了她,眼前忽如其来的黑暗叫江敛后背一凉瞬间起了冷毛汗,然而还未等她做出反应,她的身子就被人扛了起来!

霎时间江敛只能听到黑布外呼啸而过的风声,她疯狂调动这体内的真气,此人能够悄无声息的跟在她身后甚至抓住她,可见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得一击必杀!

等等,江敛脑子忽然清明了一下,这人一直跟在她身后的话,此刻才忽然出手……

想到这,江敛重重的松了口气,她捏着发簪尖头的手也松了下来,但一口血却控制不住的从唇角溢了出来。

此刻体内的真气像是滚开的油,猛然冷却下来让她觉得筋脉都烫的厉害。

放松下来后,江敛甚至慢慢调整了个让自己感觉稍微舒适些的姿势,只是没有听到文秋苒的声音,不知道她是不是直接被敲晕了。

但既然都已经趴在别人身上了,江敛当然也就不会再想那么多了,一放松下来整个身体都沉得厉害,体内的每一寸筋脉都在剧烈疼痛,江敛此刻感觉自己就是一条被剥皮抽筋的鱼。

不过片刻后,这人的动作停了下来,江敛估摸着这人的速度明白自己已经是回来了。

唉,还是修行不到位啊,不然又怎会回的如此费劲,甚至到最后还要人来救。

江敛戚戚然倏地闻到了熟悉的香气,于是就在黑布掀开的瞬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啊!你们是谁?你们绑我干什么?你,你们别动我,有话好好说……”江敛一边咧着嘴一边挤着眼泪,囔囔着还悄默声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观察。

只一眼,江敛就乖乖闭上了嘴。

糊弄不过去了。

原本重病在床命不久矣的老将军端坐在堂前,手侧是一丈八的红缨枪横放在桌上,飒飒红缨看着叫人胆寒。

老将军目光如炬,江敛思索了片刻站直,笔挺的脊梁瞬间宛如院中青松,萦绕再周身的不再是之前有些吊儿郎当的感觉,她有锋芒,但在老将军面前选择了收敛。

老将军很强,细细叠好黑布不急不缓走到老将军身侧的老者也很强。

面对强者,江敛自然也不会怵,她任由二人如针般锐利的目光打量着自身,最终还挂上了淡淡的笑意。

从头顶,到下巴,到小臂,再到腰际……江敛迎着老将军的目光,最后视线停留在自己的鞋间。

“阁下,是何人啊?”老将军言语里带笑,但面上却满是冷硬:“我那不成器的孙子虽然不中用,但好歹也是我江家血脉,还劳烦阁下归还。”

江敛在心头盘算着把事情原委告诉老将军的可信度,她正要开口却听到脑海中那熟悉的声音响起。

【宿主,系统在此郑重告知您,您穿书的身份不可泄露,如若违反,您将被立即抹杀。】

立即抹杀,江敛心头一冷,她仅是心头闪过这个想法这所谓系统就立即发觉并发出了警告,这种难以形容的被窥探感叫她杀意顿起。

然而下一秒!老将军和老鬼瞬间握住了手头的兵器,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红缨枪尖和短刀就已经一上一下分别指向了她咽喉和心口处!

那是毫不掩饰的杀意,是与江敛不甚泄露出来的杀意针尖对麦芒的感觉!

堂内的空气凝滞下来,江敛被面前的杀意逼得几乎喘不上起来,但她还是露出了个笑。

再开口,她唤道:“爷爷,我是江敛,是你的孙女江敛。”

孙女一词吐出,老将军的脸色更沉了,锋利的枪尖几乎要把江敛的脖颈捅个对穿。

“老夫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了个武功高强,杀人不眨眼,甚至满口胡言的孙女。”

江敛沉默,她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虽然老将军说的不太好听,但确实都是大实话。

沉默片刻,江敛只能叹气:“不管您信还是不信,我都是您的孙女江敛。”

身子是,只是魂不是了而已,四舍五入就还算是吧。

江敛直直的望着老将军,脖颈处的刺痛说明老将军还是留了情的,这让她接下来的话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没办法,她还是得开始信口开河了。

毕竟这是她的老本行,胡说八道,她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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