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这次文莘姣没来,自己的琴艺定然出彩,在春日宴名声大噪,她已到了婚配的年纪,借此好许个家室好点的公子,可没想走了个文莘姣,来了个文娇灯。
明明她的琴技不如自己,可就因选曲奇特,获得了评委的欢心,也得了十分,从此过后,人们只会记得那一首铿锵的入阵曲,哪还会在乎自己是谁。
她不甘心,为什么命运总是这么捉弄自己!
而有次怨恨的也非她一人,文逢珠眼中仿佛淬了毒,她每日生活在文莘姣的阴影下已经受够了,只要有文莘姣在的地方自己就会被忽视,本以为自己要熬出头了,可是身边又多了个文娇灯,她怨恨自己的生母,没有高贵地身份,也没有美丽的容貌,自己只能每天伏低做小,像一个丫鬟一样每天讨好嫡母嫡姐。
心中的妒火将她几欲焚烧殆尽,脑中也产生了阴暗的想法。
而一旁的角落里,一个身穿紫色蟒袍的贵公子,眼神中别有趣味的盯着娇灯离开的身影。
“皇兄,我就说来看看吧。”他身旁还有一个看起来年岁只有十五六的少年。
柏松笑着展开手中的折扇:“这个女子到有点意思,外表柔弱却心有沟壑。”接着他又合上了手中画着仕女图的扇面,视线转向一旁。
“二皇兄可有喜欢的姑娘。”
那人万年如一的月白色衣袍,神情淡然,眉目如画,在这美景下仿佛要羽化飞升。
只见他伸手抚掉膝上的花瓣:“我这残破之身,不拖累什么姑娘了。”
一旁的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触及到柏霖的轮椅又沉默了,残疾之人不可为帝,这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无法违背。他当年意气风发的二哥,如今只能这样做个废人。
倒是柏松一拍手道:“诶呀二皇兄,这你就不懂了吧,就这样喜欢你的人才是真的喜欢你,若是你当年那般,那都是喜欢肤浅的外在,再说了,二皇兄的容貌现在也是一顶一的。”
柏霖被他逗笑了:“若是这样,岂不是更委屈了人家姑娘。”
“你又不懂了二皇兄,你要是真爱她,便只想给她捆在身边,日日带着,可能会在别的地方找补她,但是不会放她离开。”
柏青看着他说得头头是道,惊讶道:“三皇兄说得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柏松不知何时又打开了他的扇子,在并不热的天气里摇得欢快。
柏青低头思考了一会,才问:“三皇兄可是有了喜欢的人了?才知道得这般清楚?”
“没有啊。”柏松答得迅速。
“那三皇兄如何得知的?”
“自然是从话本子里看来的。”柏松奇怪地看了柏青一眼,好似他才是那个满口胡扯的人。
柏青怒道:“我就知道三皇兄不靠谱,亏我还信了。”他还未长开,气鼓鼓的样子像一只河豚。
柏霖嘴角勾起看着他俩嬉闹,但细望去他眼底依旧如一片深潭,没有什么情绪。
娇灯回到座位,发现文逢珠不似之前那般活跃,拉着自己说个不停,不过不找她说话正好,省得自己还得费脑子周旋。
她揪下果盘中的一颗紫色饱满的葡萄丢进嘴里,瞬间汁水在口中四溢,还挺好吃,娇灯没忍住吃掉了一大串。
众人也已经全都比完,分数也被填在一旁的红榜上,紧上面两个并列十分的名字,娇灯这才知道那人叫赵瑜然,再下就是嘉阳郡主。
经过短暂的休息,就到了棋艺的比赛,果不其然叫到了娇灯的名字,从刚才听到有倒数第一时,娇灯就反应过来文逢珠的小九九,不过是拿个倒数第一丢脸。
她想来也觉得可笑,若不是有任务在身,她都懒得参加这种比赛,真正才华从不需要别人来承认。
棋艺自然是两个两个上场,二进一,之后再比,选出最终的冠军,这个胜负易定论,因此几个棋局同时进行。
娇灯分到了一个眼熟的人,那位绿衫女子。她一跨步坐在了椅子上,盯着娇灯的表情有点复杂。
娇灯不知怎的从她脸上看到了欣赏、惋惜、厌恶各种复杂的感情,颇有几分又爱又恨的意味。
“可...可以开始了吗?”娇灯有些嗫喏地问道,这个绿衫女子十分豪迈,没有那些矫揉造作的样子。
娇灯记得那位粉衫女子喊她时的名字,叫钟盈。
钟盈拿起桌旁的茶水抿了一口,不再盯着娇灯:“让你黑子。”
娇灯抬袖掩唇一笑,这个钟盈有点可爱。
笑容是否真诚人都是有感觉的,钟盈被她这善意一笑弄得有些不值所错,看着面前人面桃花相映红的场景,钟盈不知为何脸上浮现了两抹红晕。
娇灯也领了她的好意,如上好白玉的指尖执起了一枚黑子,随手落在了一个地方。
棋盘如战场,娇灯有这份自信,自己不过输给任何人。
钟盈落着自己手中的白子,脑子里想的确实她的这位对手,听人说她是一位不受宠的庶女,从小被嫡母丢在乡下庄子里,刚才琴艺比赛时,那位她的庶姐说她乡下回来的,没见过世面,在家学了一阵,得了先生几句赞叹,便以为自己是个奇才,因此四艺全报了。
面前的女子又落下一子,钟盈叹了口气,这是她故意露出的破绽,只为引君入瓮,但当娇灯真的走了这一步,她说不上是为了这早已无变数的棋局能早些结束而高兴,还是为了那个能弹出那种琴音心有沟壑的女子而惋惜。
钟盈摩挲着棋罐中的白子,将它放在了一角,黑子被围,已然大败,颓然之势无法挽回。
她将一旁茶盏中的凉茶一饮而尽,等着女子认输。
可娇灯脸上没什么变化,依旧不紧不慢地落着黑子,钟盈不解,难道是学艺如此不精,还未看出黑子已然必败。
钟盈想开口提醒她,可看到娇灯认真地神色,话到了嗓子眼还是没有说出口,罢了,就当多陪她玩一会罢,也是个可怜人。
可就在她抱着游戏的心态时,那修长的指尖轻捻着一枚黑子,在棋盘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钟盈,你输了。”
钟盈不可置信地望向棋盘,刚才还形势大好的白棋,眨眼间溃散,她握着白棋的手略微颤抖,自己以为布下了诱饵,谁知那人中计也是诱饵。
她不知为何明明自己输了棋,但心中比方才误以为自己赢了更加喜悦,这个人的琴音不是凑巧,钟盈这一刻好像找到了知己。
她激动地站起身,可又想起这个人是文家人,和文莘姣那群假清高的帮派是一伙的,她又高兴不起来了。
娇灯疑惑地看着面前的女子,怎么输了棋还这么兴奋,被刺激傻了?她突然站了起来,娇灯还以为是要揍自己,吓得神经紧绷,结果只是突然变得一脸郁郁之色。
这是怎么了,娇灯袖中的手抠弄了两下,也不知跟她说些什么,毕竟自己的身份怕是还有些不够格。
钟盈很快意识到这还在赛场上,用一种母亲看自己优秀但走上邪路的儿子眼神看了一眼娇灯,向一旁的宫人示意:“我输了。”
随后潇洒地大步离去,一点没有贵家女子的气质。
而她的认输也在场内引起了轩然大波,钟盈乃是钟老将军的嫡长孙女,可她父亲性子温和,虽然极力在老将军的培养下还是做了个不大不小的官职,可他实在在这方面没什么天赋,那会老将军愁得头发都白了一半。
就在这时,生下了钟盈,是钟老将军的第一个孙子辈孩子,当时喜欢得不得了,甚至亲自匍匐在地上给她当马骑,小钟盈在满一岁抓周时,不选脂粉红妆,偏抓了钟老将军身上的佩刀。
钟老将军喜出望外,从此更是亲自上阵教导钟盈,小钟盈也不负众望,在这方面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老将军教得更是起劲。
自从钟盈可以参加春日宴起,每年的棋艺都是她夺第一,更是被皇上亲封的“玉手。”
可没想到年年第一的钟盈居然败了,且这离开始不到半个时辰,台下台上的众人都面面相觑,似是不确实是不是听错了。
直到风波中心的二人都下了台,众人一阵哑然。
娇灯也没想过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她本想在棋艺上略微出彩,争个中上的名次,保自己总分不是倒数第一就可以,没想到第一个的钟盈居然是这么厉害的人物。
这下坏了,怎么解释?说凑巧?不行不行,这也不是凑巧能赢的事啊,人家这些年的第一也不是白拿的。那说钟盈状态不佳、故意防水?这怕也是不行,钟盈看上去神采奕奕,没有半点“不佳”的样子,而且她长得就不像那个放水的样。
这可愁坏了娇灯,到底怎么才能让自己变得平凡些?
要不后面的几局输了吧,这样就说可以说是自己下得太烂,导致钟盈自己想多,然后输掉的了。
好像...不管了,就这么说吧,爱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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