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幼菓轻轻撅了撅嘴,坐在他腿上垂眸用指尖扣着他的衣扣,犹豫片刻,伸手从床头捞过手机,对着那些照片又拍下几张n手照片,保存到相册里。
叶行瑜抱着他从椅子上起身,一膝压在床边将他放到大床内侧,自己也跟着躺在一旁,手臂搂过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小脑袋,低声在他耳侧叫道,“菓菓。”
对方现在在思考问题,黑而卷翘的睫毛在夜色中一眨一眨的,根本没有理他。
很久以前他一直看不起那些明明什么都不缺却甘愿作备胎的舔狗,还听到过“你以为当备胎就能当上了么”这类魔怔发言,现在简直再认同不过,一转身反而化为领域内最有发言权的代表,恨不得无所不用从阮幼菓的嘴中得到一句承诺。
分手吧,谁知道他又会让哪个男人作第二个男朋友或是阶段性情人,反正先分一个再说,叶行瑜想不到别的方法。
只觉得太阳穴都开始跳动起来,那人终于开口——
“我要问问他呀。”
“问什么?”
叶行瑜徐徐升起的急躁蓦然被他认真思考时娇甜的声音切断,体内涌上蜜一样的暖流,眼中同时看到无数个红橙黄绿蓝靛紫的阮幼菓,蹦蹦跳跳地击撞着他的心口。
拥有一整座淘气的小矮人王国,一时享受欣慰得心酸,于是语气缓和下来——
“他既然选择瞒着你,你问他他肯定不会承认啊,又会找各种方法骗过你,直接说不喜欢了和他分手,多简单,就像你对前任那几个。”
“再说了,你想想,秦聿珩真的在乎你么?”
“他在乎我啊。”阮幼菓偏头看他。
“他那种人一天南极一天北极,会抽时间陪你?”
“会啊,但是他不去南极北极,又不是考查队的。”
“他会主动联系你?”
“他经常主动联系我。”
“除了给你点钱或者和你做.爱,还有什么?”
“他会说他想我喜欢我,问我最近都做了什么,开心不开心,然后再告诉我他工作上的行程,也不只是想和我做.爱呀,他还没有你重欲呢。”
场场战败的叶行瑜,“……”
阮幼菓突然翻身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身体微微一蜷,线条精致的肩胛骨要长出小翅膀,以撒娇的语气道,“哎呀你别说了,好晚了睡觉吧,我会处理的。”
态度确实不一样了。
果然他的感情就是分配制,此多彼少,秦聿珩那边得到的少一点自己这边得到的就会多一点,叶行瑜搂紧他,脑中想起古代以帝王为中心的宫斗,这个主题在游戏影视小说各大领域均是颇受欢迎,确实不无道理,回去应该多向里面学习学习。
台下人如潮涌,亲眼见另一个自己为高台上的人加冕,这个十恶不赦的无情小皇帝。
第二天一早飘着小雨,叶行瑜和他一起在酒店吃过早餐,又陪他到他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站在阮幼菓的卧室中,叶行瑜随意地参观着,那人换衣服还防备着他,跑到浴室里去了。
打开衣柜看里面一排排的衣服,摸了摸那件粉白色的睡衣,衣料绵软,他低头将鼻尖蹭到上面轻嗅,是阮幼菓身上独有的香气,想偷偷拿一件带走,后而意识到这种想法和小偷一样,变态无所谓,小偷还是太折辱了,于是又恋恋不舍地将衣柜门重新关好。
不一会儿等那人换好校服回来,他走过去半蹲下身,替他将裤腿往上卷了两寸,防止在外面踩到水洼溅得湿嗒嗒的。
阮幼菓见那比自己高许多的人蹲在自己身前,盯着他的发顶,突然好奇那头白发的触感,伸手用掌心摸了摸,这个姿势像摸狗。
“一会儿亲你你别哭。”
叶行瑜没抬头,给他卷完裤腿又检查他的鞋带松不松,散淡的语气带着警示。
阮幼菓哼了一声,将手收了回去。
二人一路上撑着同一把伞,有时阮幼菓站在路缘石上走,一手抓着叶行瑜的手臂防止歪倒,风中倾斜来的雨丝划过脸颊和睫毛,鼻息间这种湿凉的草木气息,只有下雨时才能从空气中清晰嗅闻到。
金昶街上有不少学院的学生,放眼望去撑着各式各样的雨伞,头顶五颜六色,穿的校服都是藏青深沉,一齐走在雾蒙的雨幕中,好像被裹进淡灰的膜里。
脚边一路盛放着微型仙女棒,水是透明色的火。
到了教学楼,叶行瑜收起伞放到一边,又蹲下身用纸巾将阮幼菓被小雨打湿的脚踝擦干,细心将卷起的裤腿放下理好,带着他走进教室,挑后排靠窗位置坐下。
前面坐着他们班的卫生委员,第一节课上课之前回头看了他们几眼,其间下课铃一响,实在忍不住转过上半身,手臂撑在叶行瑜的桌面上一脸惊讶地问,“叶哥,你俩谈啦?”
阮幼菓原本正看着手机,打着字像是在和某人聊天,闻言抬起头来,“没有。”
“没有吗?”
他目光狐疑地在二人之间周转。
两个校内A区众所周知皆不长情的人,凑到一块难不成还能负负得正了?
“没有。”
阮幼菓再次重复道。
这个月秦聿珩在国外有安排的商务活动,他每次放学都回酒店,叶行瑜总是分秒不落地跟在身边,就算晚上也偏要睡在一起,好不容易争取来一夜自己单独睡觉的机会,于房间中找到许诏的电话拨打过去。
“……小菓儿?”
“你查出来了没?”
一天前他将那几张照片发给了许诏,让对方帮他查出照片上屡次与秦聿珩见面的男人的大学位置。
他不想第一时间去问秦聿珩,这感觉和“质问”无差,打算先找到照片上的那个人,如果那个人能解释清楚和秦聿珩之间没什么特殊关系的话,这件事就不成什么问题。
“那么着急呢?”许诏笑了笑。
阮幼菓听到他那边隐约传来键盘敲击声和翻动纸页的声音,问道,“你还在公司?”
“嗯。”
“我哥在你旁边?”
“没有,你放心。”
许诏虽然总爱逗他,但还真没出卖过他,只要答应过阮幼菓不让阮邱知道的事,一向说到做到。
“那你到底查出来没有。”
阮幼菓的语气又娇纵起来。
“查出来了,并且让人把你加进了那个大学的人脸录入系统,到校门的时候不用学生证直接刷个脸就放你进去。”
“很好。”
“你非去人家学校干什么,那里面都是大学生。”
许诏倒是不担心他去那里惹事,就是怕他那么小一个去了反被人欺负,阮幼菓所在的圣云蒂联合学院是国内外顶尖大学附属的贯通培养学校,两阶段的管理制度基本没什么不同,不过他目前还处于高中阶段。
“我让几个人跟你去吧,不会妨碍到你……”
“你别管。”阮幼菓恶声恶气地打断他。
“这么霸道啊。”对方笑得仰倒在椅背上,一手拿着手机,承受着令人五脏六腑都柔软化掉的情感,唇角就没下来过,“明早再给你发学校地址和那人的信息,手机必须开着定位带在身上,注意安全,给你发消息三分钟内必回,不然中途有一点不对劲我就告诉你哥了。”
“知道了。”
阮幼菓挂断电话,又到相册点开那张照片,找到最清晰的一张人像,放大看那个陌生男人。
看起来家境普通,衣品也普通,除了那张脸比较出色,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听说近视的人看人很深情,这个人的眼睛就很像他们说的那样,随便地一瞥就感觉……
诶,这张怎么正好对着镜头?
他才发现这张拍摄角度正对那双斜上挑来的视线,仿佛隔着层玻璃被对方意味不明的眼神盯住,后知后觉有些瘆人。
手指一划将照片翻过去,阵阵不适感却在心里涨大,身体宛若被肮脏的蛛丝粘液缠黏住,他眉心微蹙干脆将手机息屏,赌气似的扔到一边。
周五阮幼菓请了一天的假,提前找借口和叶行瑜说是要跟哥哥出去,自己一个人于酒店附近打车,按许诏发来的地址报给司机。
幸好距离不算太远,那大学在城边缘的郊区,坐车一个多小时,不然许诏肯定不同意让他自己去的。
孛川文理大学。
阮幼菓下车后仰头望了一眼校门口之上的那几个大字。
这处郊区并没有像地理书上学的那样环境多么优美空气多么新鲜,路上的景色没有令人印象深刻的色彩,一律统概为透着败落古旧气息的灰白色,并不是说有多么落后,只是从城中到这里还是有不小的落差。
听说这学校还是个名气不错的大学。
林奂,计算机学院软件工程三班,宿舍C楼509。
他看着手机上许诏发来的信息,还有一张课表及教室分配,按时间推算出那人现在正在计算机学院上课,距下节课转换上课地点还有一个小时。
跟在进校门的那些人后面,轮到他站在门禁系统前,漂亮的小脸出现在千禧年间画质的识别界面上,几个红绿小方框将其框起。
几秒之后,刷脸成功。
阮幼菓仰了仰下巴,红嫩的嘴唇轻抿着,以一种小雄狮巡视领地的气场,踩着昂贵小白鞋踏入了校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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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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