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义父惊恐地叫着。
燕束顿时觉得危险立减。偷眼看去,只见原来站立在崖壁上的几只鹰正在轮番向义父发起着进攻。尖利的鹰嘴不断地啄着他的手腕和胳膊,义父则慌乱地挥舞着棍子。
“让你打我们老大,叨死你!”其中一只鹰边叫边啄。听在义父的耳中却是鼓噪一片。
燕束趁着这当口,急忙从棍风下抽身出来。
“谢啦!我来对付他。”燕束冲着几只鹰一抱拳,几只鹰盘旋而去又站在不远处的树杈上议论着。
“这老头儿打不过老大。”
“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狂暴。”
“上了岁数的人类是不是都这么好斗?”
“其实。。。这老头儿也怪可怜的,你可衣服都被咱们啄破了。”
“闭嘴!”
义父被吵得脑袋都要炸了,他听到的是满耳的噪音,已经严重地干扰到了他的情绪。
燕束却不禁哑然失笑,没想到这群鹰这么贫嘴。
义父怒喝一声,挥舞着棍子又奔燕束砸来,胳膊上的衣服碎片临风起舞,简直就像是一个老叫花子。
燕束左脚一勾,踢起一块碎石打向义父的小腿。紧接着身形一晃直冲向他的怀中。
棍扫一大片,一旦被近身则优势全无。这是燕束的师父教他的。
义父刚刚避开那块石子,却没想到燕束竟然欺身近前。他收棍横在胸前用力往外挡去,这一招凝结了他全部的功力,只要燕束碰上不死也得重伤。
燕束在就要碰到棍子的瞬间,突然拔身而起,一个鹰翻落在了义父的身后。惹得那几只闲极无事的鹰喧哗着叫好。更加坚定了燕束是它们老大的信念。
义父低吼一声迅速转身,手中的长棍横扫过去。
但他哀嚎了一声差点儿扑到地上。
燕束在翻过他头顶的时候,已经甩出了银丝打中了他的后腰。
燕束没容义父起身,又一个鹰翻翻了回去。身法飘忽中偷袭对手,这也是他师父教他的。这一次银丝缠上了义父的脖子。
细细的银丝在他的脖子上勒出了血痕,义父不敢动了,他知道只要稍微一动,自己的这颗脑袋就会滚到地上。
鼓噪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几只鹰乐得禁不住仰天长鸣。长长的鹰叫声回荡在天空中。
“你输了。”燕束淡淡地说。
“这是那本秘籍上的功夫吗?”义父喘息着问。
“是。”
义父哼了一声,他没什么好说的了,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去死!”
燕束一拽银丝,义父的头应声滚落到一旁,那双眼睛死不瞑目。
燕束走过去提起义父的头举向天空,哽咽着说:“师父、爹娘,你们的仇,报了!”两行热泪从眼中悄然落下。
朱雀神志恍惚地骑着马回到了霄京,回到了皇宫。
他要召集人马立刻去接义父,虽然他知道义父的武功深不可测,但还是有一种不祥之感。
远远地,他看见离更缓步走来,不禁诧异万分。冷香宫的看守都死哪去了?
离更也看见了他,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那是他的标志。
“站住。”朱雀指着离更说。
离更没有听他的,仍然在往前走。
朱雀此时觉得浑身无力,鬼师配制的迷烟天下无双。
突然,几个人影飞奔过来守在了他的身边,朱雀精神一振。是青魅红魅和鬼谋鬼差。
离更站住了,笑吟吟地看着朱雀,就像在迎接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
“拿下!”朱雀低声吩咐道。
鬼谋鬼差立刻冲了上去,只见离更两袖一拂,两人便像断线的风筝一样摔到了一旁。
朱雀惊呆了,就算义父也没本事同时将鬼谋和鬼差打出去。而离更却如此轻松!
“想不到吧?我才是最后的赢家。”离更笑呵呵地说。
“拿下!”他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朱雀一怔,却见身边的青魅红魅各出一掌重重地拍在他的背上。
“噗!”朱雀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栽在地上,他艰难地转头看向两个最值得信任的手下。
“公子,她们是我的人。”离更笑得更响亮了,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我早就知道有个公子在暗中布局,只是不知道是你。我很好奇呀,所以就派了她们两个到你的身边。直到后来才渐渐搞清楚你的身份和目的。真是不容易。”离更摇摇头说,但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这么说你是在利用我。”朱雀沙哑着嗓音说。
离更点点头,“不错。一直在利用。而且为了你,我更改了不少我的计划。包括全力扳倒楚邑,栽赃给封淼和朔华。说起来我真得要感谢你,帮我除掉了即位的障碍。要知道,有他们在,我不安心呐。说不好什么时候父皇就废了我另立太子,说不好父皇会寿与天齐直到我死都轮不到我做皇帝。这一切都在你的安排下顺利解决了,而我还名正言顺地继承了皇位。”
朱雀嘴角滴着鲜血,冷笑一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离更怜悯地说:“现在你已经没用了,可以死了。”
“等等!”鬼谋挣扎着站起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瓷瓶说道:“放我们走。”
离更惊讶地看着他,嘲讽道:“放你们走?你不是脑子被摔傻了吧?”
鬼谋“嘿嘿”笑着,举了举瓷瓶说:“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野人血!”
“野人血?”离更笑得快上不来气了,“你别告诉我它可以杀人啊。”
鬼谋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他小心地将瓶里的红色液体倒在了自己的衣袖上,瞬间衣袖便被点燃,随即化作了一团烟雾。
离更愣住了,尴尬地站在那里,笑容已经僵硬。
“你若不放我们走,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泼你一身!”鬼谋低声说着,竟往前走了一步,拿着瓷瓶的手微微扬起。
离更咽了口吐沫,这混蛋竟然给他玩儿横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真的搞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吃亏的还是他。因为他想要的一切已经唾手可得了。
离更下意识地摸摸腰间的血诏,脸上又浮现出了另一种笑容,是讨好的笑。
“有话好说。咱们也没什么仇怨,你们要走就走吧。”
他挥了挥手,青魅和红魅闪身站到一旁。
鬼谋向鬼差使了个眼色,鬼差背起朱雀像疯了一样往宫外逃去。
“后会有期。”鬼谋说着,小心翼翼地往后退着。
离更摊开双手,表示鬼谋可以放心地走,不用这样跟做贼似的。
鬼谋瞥了一眼离更三人,掉头就跑。
“就这么让他们走了?”红魅忍不住问。
离更背着手悠闲地走了几步,望着朱雀远去的背影说:“你放心,有人会替咱们杀了他。”
鬼差背着朱雀,与鬼谋跟丧家犬一样狂奔。
朱雀幽幽说道:“鬼谋,多亏了你的野人血啊。”
鬼谋无奈地回道:“呃。。。其实那不是什么野人血,只是鬼师当年配的一种小玩意儿。用来烧火取暖的。”
朱雀狂喷一口血,鬼谋奸诈果然名不虚传。
“公子,咱们去哪里?”鬼差问。
朱雀想了想,离更这么气定神闲,一定是早有准备。宫里是回不去了,他现在身负重伤,只得先到城外的宅院暂避一下再想对策。
“去老宅。”
鬼差应了一声,和鬼谋朝着城外奔去。
此时,孙丞相带着一部分禁军已经控制了皇宫,放出了庄皇后等人;而断肠也按计划将绝姬、猪草一众人等从大牢里救了出来。
朱雀的党羽没有了主子就如同一盘散沙,被打得七零八落。经过一天的混战,霄京总算是安静下来。
朔华一心念着燕束的安危,所以在与孙丞相商议妥当之后便飞马出城去寻燕束。
入夜,月光清冷。城外老宅里昏黄的烛火仿佛都在反反复复地念叨着两个字“凄惨”。
朱雀不停地咳嗦着,青魅红魅的那两掌打得极重,而且是猝不及防。
“公子,郝七郎来了。”
朱雀疲惫地看了一眼刚刚进门的郝七郎,便又垂下眼去。
郝七郎一抱拳道:“公子,义父被燕束打得奄奄一息,他老人家说想要见你最后一面。”
朱雀剧烈地咳着,一日之间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反转了。他曾经以为离成功很近了,但现在却好像远得在天边一样遥不可及。
“义父在哪里?”他虚弱地问。
“就在玉龙山脚下的一座破庙。”
鬼谋扫了一眼郝七郎,凑到朱雀的耳边说:“公子,现在可不能再相信任何人了。”
朱雀摇摇头,此时他最担心的就是义父的安危。
“郝七郎从不传假消息。”他喘匀了气说。
鬼谋无语了,这一点他当然知道,而且全江湖人都知道。
“走!”朱雀站起身晃了晃,扶着鬼差的肩膀走了出去。
玉龙山脚下的破庙。
朱雀在寺外下了马,忍着剧痛踉踉跄跄地推开了寺门。
蛛网密布,斑驳的庙门和廊柱,残缺不全的佛像,诡异得如同地狱般的寺院。一缕月光洒下,让这寒冷的冬夜更加寒冷。远处的山上有狼在嚎叫。
“义父!”朱雀喊着冲进了大殿。
大殿里静悄悄的,哪里有半个人影。
就在朱雀诧异之时,忽地四周火把照耀,竟窜出来几十个人,手上的兵刃反射着火把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栗。
燕束从人群后缓缓走了出来,他的后面跟着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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