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再次变成了人类的模样，可能是构造不同，祂没法发出猫咪表达愤怒的低吼，又不会人类的语言，只能挂在陶然后背，呼吸声又重又急促，然后对着陶然的肩膀又啃又咬。
对于这位美丽废物的杀伤力，陶然这些天已经见识过了，这会儿已经见怪不怪，挂着背上的人，顶着一肩膀头子的口水，平静的洗完手回到房间，拉开衣橱。
托这位哈基米的福，短短七天时间，陶然的睡裙已经全部报废。
第一件是因为下摆太长，且没有弹性，导致尾巴伸出来的时候不舒服，被祂抓烂。
第二件是穿的时候把脑袋伸进了袖口，差点被勒死的哈基米深觉自己被它谋杀，于是斩草除根。
第三件是宽袖口，且弹性很大，但也就是弹性太大，早上醒来的时候裙摆蒙住了脑袋，同样因为谋杀的罪名被抓成了碎布条。
第四件最冤枉，纯粹是因为祂自己在吃饭的时候，溅到衣服上一点热油，祂又被热油烫到，于是在晚上陶然睡着之后，把衣服撕碎了泄愤。
至于刚刚那条...
陶然叹了口气，也能理解，毕竟，放荡不羁爱自由就是猫咪的本性，但衣服又不能不穿，于是挑了件宝石蓝的，身前带着小熊图案的长款短袖。
这颜色祂喜欢。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这件衣服的布料厚，抗造。
陶然垂下眼睛，很熟练地反手去捞祂的脑袋。
然而祂还在闹脾气，脖子往后抻，毛茸茸的耳朵从陶然掌心划过，后仰着躲开了陶然的手。
陶然：......
陶然差点给气笑了，正要说什么，就听自己的手机响了。
陶然社恐，对突然的电话铃声会下意识有点紧张。
不过哈基米比她的反应更大。
鉴于过去几天的经验，祂已经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射——只要手机一响，就意味着外卖到了，有吃的了。
祂领会到这点之后，对手机铃声都有种来自动物本能的虔诚，这会儿更是立马从陶然身上下来，眼神瞬间乖顺，听话到不得了的样子，站在陶然旁边，等着她给自己套衣服。
但祂也很快就发现了陶然的不同寻常。
她看起来很慌张的样子，也没看见自己的配合，深呼吸几口之后，才接通电话。
祂耳朵抖了抖，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成熟的女声。
“陶然，你干嘛呢！刚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我刚刚...在洗澡，没听见了，怎么了大嫂？”
“没什么事，刚和客户吃完饭，正好路过你这，给你打包了点黄牛肉。”
“哦。”陶然勉强镇定，还心存侥幸，“你是快到了吗？我这就给你按电梯。”
说话间，她看向哈基米，瞥到祂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只觉天要塌了，不容拒绝地把衣服给祂套上，然后急切地，无声催促，让祂赶快变成猫，变成猫！
奈何哈基米还没成长到可以看懂口型的地步，电话那头也很快说：“不用了，我都爬上来了，开门。”
电话挂断，陶然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立马又催促祂“把耳朵收起来，还有尾巴，快！”
一分钟后，哈基米那对人类的耳朵凭空消失了。
陶然：“！！！！！！”
陶然恐怖谷效应都要犯了，她攥紧了拳头，才按耐住没有尖叫。
“算了，你还是躲起来吧。”她把哈基米推进衣柜里，一边扯着衣服往她身上遮挡，一边很严肃的叮嘱，“别出声，千万千万别让人发现你这个样子，还有，除了我，一会儿谁叫你，你都不能出来，明白吗？”
交代完了哈基米，陶然一溜小跑着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一身烟灰色西装，一手白色香奈儿手提包，一手打包盒的，卷着栗色长发的高挑女人。
正是陶然的大嫂，司沁。
“干嘛呢，这么半天才开门。”她把拎着的小炒黄牛肉放在桌上，一转头就看见了卫生间摇摇欲坠的门。
“这门怎么这样了？”
陶然表情讪讪：“不小心撞了一下...大嫂，你喝水。”
司沁接过水杯，上下打量了陶然一眼：“撞得？你最近的筋骨够结实的啊！”
陶然尴尬地把餐桌上的茶具胡乱收拾一通，好在她大嫂也没多问，把车钥匙丢给陶然。
是辆G65的车钥匙。
陶然一惊，不等司沁开口立马拒绝：“大嫂，我不能要...”
“想什么呢！”司沁笑了一下，“顺路给你带了点东西，在后备箱，自己去拿吧。”
出去？
陶然下意识看向卧室，想着推脱，就听她大嫂紧跟着说：“一些个品牌方送的衣服，我看适合你这个年纪穿，就给你拿过来了，还有护肤品和零食什么的。”
衣服？零食？
好吧，自古以来，吃和穿，就是人类最朴素的生活需求。
陶然在这朴素的需求下滑跪低头，打定主意快去快回，这才拿着钥匙出门。
房门开了又合上，静静等了半分钟，司沁这才放下手里水杯。
她包里揣了三万现金，给陶然的，毕竟大学毕业不到一年的小孩儿，手头能有什么钱！还干的是画漫画这行。
她自己是娱乐圈的，最明白所谓的自由行业，有多自由可不见得，收入不稳定却是真的。
司沁不愿意打击小孩儿自尊心，打算悄悄的给她放屋里。
这会儿趁着陶然不在，她径直走向床头柜，手刚摸到抽屉把手，就听旁边的衣柜里“砰”的一声。
司沁吓了一跳，衣柜打开，只见是上面挂衣服的的杆子断了，落下来的衣服在衣柜底堆起了小山。
“啧。”司沁狠狠皱了皱眉，这房子里的东西质量怎么都这么差，住进来这才多久啊，卫生间门就坏了，这衣柜更是，碰都没碰，挂杆居然就断了！
她叹口气，心说这修缮家具又是一项开销，索性把包里的几张零钱也掏了出来。
忽然，她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视线看过去，一件珊瑚绿的长裙正慢慢从衣服堆的顶上慢慢往下滑。
司沁眼疾手快捞了一把，但很快发觉手下的触感不太对。
她一脸狐疑地拨开上面几件衣服。
不用全部拿开，夏天的衣服轻薄，隔着件胭脂色衬衫，司沁已经看清了，下面分明躲着个人！
司沁被吓了一跳，但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经历，又迅速在脑海里理清楚了现况。
她的脸色变得难以言喻，和衣柜里的女孩子面面相觑，只能勉强维持着声音，“陶然...她是你什么人？”
她不说话，司沁面色变了又变。
她也不是没见过这场面，大约明白是陶然不让她多说，只紧跟着追问：“是...陶然让你躲在这里的。”
又隔了半晌，司沁见她这次轻轻点了点头，蒙在脸上的衣料往下滑了一点，露出头顶那对毛茸茸的兽耳。
司沁：“！！！！！！”
司沁表情险些有些维持不住。
也就是说，她印象里那个乖巧、温和、内向、有点社恐，但从小跟个洋娃娃一样，爱画漫画的妹...老公的妹妹，在家里，和一个女人...她甚至还带着兽耳。
难怪刚刚接电话的时候听起来那么紧张，难怪等了那么久才来给她开门，难怪刚刚一直偷瞥卧室！
司沁顿时感觉自己一个头两个大，她眉心不自觉地拢起来，想问什么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毕竟疑似出柜的是她小姑子，不是她手底下的艺人，工作上那套显然行不通的，司沁思来想去，只觉得焦头烂额。
祂不晓得面前人的焦虑，视线只落在那人手里的东西上，然后思考片刻，做出了定论——这人打了电话，来送东西，是外卖，要接过来。
祂学着陶然的动作，双手伸出，等到那人半信半疑把东西交给自己后，祂闻了闻。
不像是吃的，好像没什么用，于是视线又落在她手臂上挂着的包包。
——吃的应该都放在包里的。
司沁人都有点木了，在她暗示性很强的目光注视下，她鬼使神差的把自己的香奈儿递过去，然后就见她微微欠身，十分客气有礼貌地回：“谢谢您，辛苦了，慢走。”
说罢，就伸手去关衣柜的门。
这一番操作下来，司沁都看傻了，愣了片刻，一把握住柜门，差点被气笑了——她还真不见外啊！
“不是，你谁啊？”
司沁的语气略重，她似乎很难过，垂了下眼。
哪怕隔着布料，也能瞧出长睫如羽，楚楚可怜。
她扁了扁嘴，语气说不清是委屈还是愧疚。
“我是变态。”
司沁：......
毛茸茸：第一次见家长，给大嫂来点坦诚的小震撼。
大嫂：我知道你是变态，但也不是问这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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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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