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凶的喝问冲口而出,连带着胸腹一起不自觉地用力,使得本就一阵阵麻痛的肋骨更鲜明地痛了起来。
倒霉!齐暮深心中不由暗骂。
金郁无措地望着他,小声道:“我……我想看看你的伤势……”
齐暮深压着火道:“干你何事。”
金郁一脸正经:“我想照顾你。”
齐暮深撇了下嘴,刚要回绝,忽地一顿。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金郁。
……倒似个堪用的。
但,为何?
齐暮深从不相信世上有什么无来由的善意。
“难道你也跟他们一样,以为我是个人尽可夫的贱种?”齐暮深寒声道,微微眯起了眼睛。
嘴上说着如此自贱的话,手却已缓缓伸进了袖口,握紧了匕首。
敢说是……就杀了他。
金郁闻言呆了一下,圆圆的眸子里顿时涌起浓郁的悲伤和怜惜。
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握住齐暮深的手腕,许誓般郑重道:“我从来不这么想。我……我想照顾你。”
报恩之说恐怕更不足信。金郁犹豫着将理由吞了回去,可嘴笨如他,情急之下想不出更有说服力的言辞,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方才那句。
金郁扑得极快,齐暮深猝不及防被他攥住,连匕首都抽不出来,不得不忍着怒意回望向金郁。
可金郁眼中的情绪实在真挚,齐暮深看得心里一颤,一刹那间,几乎想要信了。
齐暮深沉默半晌,问:“你叫什么名字?”
6
金郁终于知晓了齐暮深的住处。
齐暮深其实住得离他不远,跟杂役仆人们在一个区域。以往金郁都在少爷小姐们的地方找,自然找他不着。
金郁也好奇齐暮深作为齐府少爷为何会住在这样寒酸偏僻的角落,但齐暮深明显不想多谈,金郁便也识趣不问。
离得近些也好。有他在,齐暮深不致再受苦。
怀着报恩的念想,金郁开始悉心照顾起齐暮深来。
有了金郁在身边护着,平日里欺负齐暮深的下人们多少都收敛了一些,常年短缺的吃穿用度也叫金郁想方设法弥补了回来。
齐暮深被养得好了,几年下来,随着年岁见长,本就漂亮脱尘的模样渐渐地愈发惊艳夺目起来。
某日从京城回老家休沐的齐老爷去学堂考校儿子们,被日益肖似母亲的齐暮深恍了神,忆及昔年自己豪掷千金带回家、却只得了一夜快活的秦楼第一美人,不禁多问了几句,得知了他的境况,立刻大发雷霆,将齐府所有管事的都喊来敲打了一遍。
齐暮深的母亲出身再怎么低贱,也是齐府家主的亲生血脉,岂能如此糟践?庶出少爷难道就不是少爷了吗?!
这话将其他诸多侧室出身的公子小姐都骂了进去,除了嫡子少爷还有些不满明写在脸上,余下诸人个个冷汗涟涟,纷纷垂头不敢言。
有了齐老爷这一通“金口玉言”的喝骂,齐暮深在齐府的日子顿时扶摇直上,住处依照他的意思还在原地,但院内摆设已一应俱全,还给配了几个丫鬟小子,让日常照顾他的金郁都感觉自己闲了下来。
齐暮深把所有自己该有的都接到了手里,可手却还紧攥着金郁不让他走。
7
“你怎么知道我想走的?”金郁惊奇地问。
齐暮深立时红了眼眶,眼泪已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含着哭腔质问道:“你果然要走?”
金郁瞧着,有些发愁。
自从齐暮深在他始终如一的照顾中放下戒心、全心全意地依赖起他之后,就彻底把自己的情绪全部压在了金郁的身上。
金郁这才知道,齐暮深表面冷淡平静,实则只是在掩盖十分脆弱敏感的内里。在外人面前不动声色,在亲昵的金郁面前就动不动掉泪珠子,看得金郁心中又酸又涩又怜惜,常常为此打破底线,一退再退、一让再让。
金郁伸手抹了抹齐暮深的眼角,心虚道:“我,我没说要走……”
齐暮深的小珍珠掉得更凶了:“你刚刚明明说了想走!你为何想走?你不要我了吗?”
这话说的……
金郁听着更难受了。
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被狗妈妈丢在街角那时,他心里也想着一样的话。
“我没有不要你……”金郁软声道,“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生活过得好了,没人敢再欺负你,也不需要我再照顾什么了,所以……”
“谁说没人敢欺负我了?”齐暮深气鼓鼓地说,“今天学堂里那家伙还带人当面孤立我,你不也看见了吗?”
可比起此前的拳打脚踢,这种口头发泄已经是退让软弱的表现了……
金郁心中叹气,又道:“你身边有这么多人照顾你了,我在这里待着也无事做,你还需要我做什么呢?”
齐暮深红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忽地冲出门去,将所有仆役斥出了院外。
“现在他们都走了,我只有你了……郁哥儿,你不能抛下我……”齐暮深回屋抱住金郁的手,又汹汹地掉起泪来。
金郁无奈地瞧他,想,那就权且再多留几日吧。
8
结果一留又是数年。
数载春秋过去,齐暮深已顺利抽条,长成了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愈发生得俊逸秀雅、淑丽动人,兼腹有诗书、文采斐然,十四岁便高中举人,得了功名在身。
于是府外人人都传,齐家有子,才貌兼备,惊世绝伦。名声远播京城,连圣驾都曾亲自垂询。
这让齐暮深在齐府的地位彻底稳固了下来。
也让有心攀附、上门专向齐暮深求亲的人踏破了齐府的门槛。
这当然不只是冲着齐暮深的名声来的,更多的还是看中了齐暮深那张脸——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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