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只有一个摄像头？那如何能保证全方位覆盖监测？”林松予听她说话就觉得不对劲，401跟403不一样，这里是一个L形的空间，房间的拐角处就是白色的墙面，连挂图什么的都没有。
他的手指了指拐角，“监控安在那里才勉强能覆盖最大范围，可是那里明显没有。”
祁燕睢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就算是小型的针孔摄像头，也是需要承载的载体，可那里空荡荡一片。
“前几日在你们饭店闹出了一档事，你们给出的证据不足导致肇事者未得到应得的惩罚，这事你们知道吧。”祁燕睢幽幽地说，“说明你们的安保系统根本就没那么完善。”
“那次警察已经对饭店进行了处罚，肇事者也被拘留了，算得上是处理得很完美了。之前那次警察也只是提醒了一下我们负责人......”中年妇人说话突然有些僵硬了，眼神四处躲闪。
“已经不是先例了啊，那怎么还没有完善设施装置？要是下一次来的客人又发生了这件事，那可怎么办？”
“这些话您跟我说也是白费口舌，您得找我们老板。我只是一个端菜的，安保系统如何我也不了解，但是老板说系统很完善，那我们这些打工的也只能说很完善，客人您也不必如此计较。退一步说，这家要是崩了，大不了找下一家而已。”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语气里都含着些不耐烦，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儿。
这妇人还真不好套话，祁燕睢想。
他淡淡笑着，没再说话，将整个屋子打量好一会儿才想起将腕表丢在服务员怀中，倒也是客客气气地说了声谢谢。
林松予随即替她打开了门，等她出去后又迅速关上。
“这饭店的服务生......”林松予啧了一声。
祁燕睢正想着刚刚服务生的话，没附和林松予去评价别人，“你上网查查这个饭店到底发生过几次这种类似事件。”
“庄叔叔应该也在找人查，你下午去看看他，顺便问问他查到哪里了。”祁燕睢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猛喝一大口。
他一直都觉得这个饭店很诡异，莫名地让他感觉不舒坦，他的手指有下没下地敲打在桌面上，砰砰砰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这里表面上是饭店，可这分房的模式就像是酒店那般，L形空间明明存在监控死角，服务员躲闪的眼神和不耐烦的态度......
她为什么会感觉到局促不安？
祁燕睢盯着剩余的茶水愣神，一旁的林松予忙着上下滚动着鼠标，翻阅往年的消息。
“哥，这饭店一共发生过三起类似事件，其中一个网友的经历与韩岁晏出奇的相似，他说他去年在饭店被熟人猥.亵，向饭店
索要监控录像，却发现监控被完完全全挡死了，黑乎乎一片，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网友那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林松予盯着屏幕继续往下看，“饭店的负责人回应会继续改善，说是以后会增加每个房间的监控数量。”
“那个服务员说，只有一个监控。我上次去过后台，401也确实只有一个监控设备。”祁燕睢皱着眉道，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想，需要慢慢证实。
才拘留半个月，十天之内，你们会等到延长期限的好消息。祁燕睢阴鸷地想着。
“下午得去替班，快吃完饭走了，明天我们再来找找负责人。”祁燕睢拿起菜单丢给他，自己在一旁看手机。
“要是在北城就好了，李一舟人脉广，手段也狠，查个事不是轻轻松松，还用我俩这么折腾。”
“就是可惜了,远水救不了近火。”林松予一边点菜，嘴里一边碎碎念着。
叮咚——
微信出现一条未读消息，一个雪山图像上出现了红点。
韩岁晏：【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庄恙发消息来的时候，估计就猜到祁燕睢掺和这事了，韩岁晏知道也不奇怪。
还好微信没有已读的功能，他可以当做没看见。祁燕睢想着。
*
今夜没有飘雪，屋外的冷风撇开裂缝钻进屋子，有些冻人。
庄恙刚才给祁燕睢打了一通电话，想劝祁燕睢别管这事。
可祁燕睢长篇大论地诉说着自己必须要帮忙的原因，听得庄恙哭笑不得，他与祁燕睢的父亲交好，自然是清楚祁燕睢的为人和品性。
他把小晏当朋友，这应该高兴的，庄恙想。
韩岁晏在一旁整理工作室发来的图片，默不作声。
他都听到了，他说他下楼买一些速食，他本来也不爱做饭，庄恙知道，所以没觉得有异样。
小区门口，一个形影单薄的人倚在路灯柱上，他背后的那个路灯坏了，发不出没有一点光亮，他抽着烟，点点火星在深夜里若隐若现，很是肃杀。
韩岁晏干咳了两声，他其实不习惯烟味，常常被呛得咳嗽不止，但是也没停过。
他不明白，抽这东西真的挺难受的，为什么哥哥会喜欢，哪怕到现在，他郁闷的时候也会点一根，也没觉得像哥哥说的那般消愁。
他静静地站了很久，直到手里的烟自己熄灭，快要烫到手了他才发现。
他丢掉了烟头，打开手机滑动屏幕，点开联系人里的拉黑名单，划出了一个号码，然后点击拨通。
静静等待了几秒，韩岁晏觉得这几秒过得真慢。
“喂。”电话里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男音，对面声音嘈杂，他像是在酒吧蹦迪。
韩岁晏很久没听到过这个声音了，他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可能再跟他接触，没想到这才两年。
他猛地摇了摇头，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这才拿近手机说话。
“是我。”嗓音比平时还要冷上几分，与这个季节莫名适配。
“怎么？我从你的拉黑联系人中移除了？”对面男人哼笑，“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韩岁晏的声音更冷了，带着微微怒意。
“这不是没办法嘛，不然我怎么能和你像现在这样说上话。”对面的男人叹声，“都是那小子中途插了一脚，要不然你和我现在就不是电话里交谈了。可惜了。”
“你到底是有多见不得我？你居然找人给我下催情.药！”韩岁晏怒火中烧，手指紧紧攥在手心，掐出深深的指甲印。
他一早就想到了是谁会害自己，一直没说。
看着祁燕睢他俩又得工作，又得替自己忙来忙去地寻找证据，想着庄恙每晚上都睡不好，就为了起来看自己在不在......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心里很难受。
所以他要尽快解决这件事，好让他们放下心来。
“这话怎么说，我没让他们给你下催情.药，我只是让他们撒点迷药，把你带到我面前来而已，谁知道他们太没用了，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电话里的男音低沉又温柔，似乎还带有一丝醉意，显得很是无辜。
但是他确实无辜。
“然后等你亲自给我下催情.药是么？两年了，你的手段还是这么卑劣无耻。”韩岁晏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还是那么不留情面呢小晏。”男人不怒反笑，“你知道的，我只是想留你在身边。”
韩岁晏气笑了，他咬牙切齿地说，“当年我哥哥的事，你也掺和了不少吧，留我在身边？怕我真找着了证据把你送进牢了是吗？”
“我最后再说一次，从我的生活里滚出去！再有下一次，我也不确定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传到耳边的话音刚落，瞿绥清张了张口，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沉默。
“另外，记得把证据发给我。”韩岁晏稍稍平复了情绪，不似先前那般暴躁，他冷声道。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半分不想多听。
嘟——嘟——嘟——
此刻，那个坐在酒吧吧台的男人正盯着手机屏幕出神，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周遭声音嘈杂，五彩斑斓的灯光映照在男人脸上，高挺的鼻梁，薄唇、突出性感的喉结，很优渥的皮相。
半晌，他忽的低头发消息，然后关掉了手机，随手拿起一杯酒消磨时间。
在一众混乱喧嚣的氛围里，他在那儿安安静静地坐着，好看得像一幅画。
在吧台调酒的金发美女听到了一些对话，她从最边上晃悠到他面前，忍不住揶揄道：“难得见瞿少如此，是爱人么？”
瞿绥清抬眸盯着她，一双桃花眼里情绪不明，看不出是高兴多一些还是伤心多一些，“你觉得是吗？”
金发女倒是没想到他会反问，她笑着给他换了杯酒，慢悠悠地说：“看瞿少脸上一直挂着笑，语气也挺温柔的，除了对待爱人，我想不到还有其他人能让你这样。”
瞿绥清低头哑声笑道：“不是，你猜错了，是仇人。”
瞿绥清淡淡品了她调的新酒，嘴里称赞着不错，然后便起身离开了酒吧，留下金发美女在一旁错愕。
他说，电话里让他笑得这么温柔的人，是仇人。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一样，玩得花。金发女无奈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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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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