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坐在办公室里,身后的窗户里那微弱的朝阳已经被街边的路灯光所代替,祁越隐隐觉得有些不舒服,多年来的饮食不规律给他造成了很严重的贫血。

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又是一天没有进食。拿起手机,周琳给他发了几条信息,大致内容是今天有事不能等他一起下班了。怪不得今天异常的安静。

等祁越收拾好准备下班时,同事突然来电话说让他帮忙值班,听着那边蛮着急的,祁越便没有拒绝。

回家对于他意义不大,与其换个地方坐着,不如坐在电脑前当个好医生,就算猝死也能有个舍己为人的名号。

放下手上的东西,祁越准备先出去吃个饭,就算是舍己为人现在也还不是时候。

出门时忘记加件衣服,寒风吹着还没有化掉的雪在空中翻飞,寻找着那些不懂得护住脸的“幸运儿”。

祁越作为街上唯一一个没有护住脸的人,荣登宝座,被风雪教会了怎样低调做人。

在街上转了很久,明明很饿但看见什么都没有胃口,不知不觉间他站到了早上那家花店前。

店里的灯还亮着,与其他店不同的是这家店的灯光是暖黄色的,像是点着的蜡烛所发出的光,只是看着就让祁越这个身处寒风中的人感觉温暖。

景叔收拾着地上的花瓣,刚刚有位客人的孩子将花瓣扯的满地都是,虽然家长对其进行了赔偿,但他还是心疼这满地的艳丽。

将花瓣一片片拾起装好,准备把它们挂在窗前晾干。抬头看见门外站着的人,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担心,这么冷的天穿这么少是会感冒的。

景叔打开店门,出声询问:“要进来坐会儿吗?”

祁越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到了,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人,像白天一样优雅。他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景叔看清了站着的人,是白天来买花的那个很有礼貌的孩子。看他没有动作,景叔劝道:“进来坐吧,外面太冷了。”

祁越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同意。他突然意识到,店主正站在外面等他,这让他很不好意思,随即回答道:“好,麻烦您了!”

景叔见他同意笑了笑,侧身站着为他把着门,方便他进入。

走进店门的瞬间,一股热浪铺面而来,这里与外面好像是两个世界。进来后,祁越才发现店里放着一首很好听的钢琴曲,听着很舒适,是第一遍就会喜欢的程度。

店里的装修很复古,是古欧洲的风格,很奇怪的一点是,店里的花都用麻绳系住枝干倒挂在天花板上,抬头看好像把日落时天边的彩云装进了店里。

花被寄放在了“天上”,地板上又是另一番景象。几张木质的咖啡桌,跟一个小吧台,靠窗的位置还放了张躺椅,那个想必是店主的专利。

景叔带着祁越到一张桌子上坐下,冲了杯咖啡递给他,一起的送上桌的还有块巧克力的蛋糕,然后便安静的陪他坐着。

祁越接过咖啡:“待会儿我会付钱给您。”

景叔笑了笑:“早上的花钱给多了,就当是咖啡跟蛋糕的钱了。”

祁越低头抿了口咖啡,小声道:“谢谢。”

两人安静的坐着,悦耳的琴声让祁越觉得很舒服,他不懂钢琴,也没怎么听过钢琴曲,但他却莫名的喜欢这首曲子。

犹豫一会儿,祁越向店主询问道:“您能告诉我这首曲子叫什么吗?”

“当然可以,这首曲子叫《月》,创作出它的那个孩子很有才。”景叔很骄傲的说出最后一句,笑了笑看向祁越,问道:“你也喜欢钢琴吗?”

“没有很喜欢,我只是觉得它很好听,很特别。”祁越认真的回答道。

景叔并不觉得意外:“好听的曲子,喜欢它是正常的。”

“您好像很喜欢这首曲子。”

“不,我喜欢他写的每一首曲子,都很好听。”

祁越笑道:“那您是他的粉丝吗?”

“是啊,骨灰级的。”

祁越从没想过,他说话的方式会与气质有着如此大的不同,也许这就是所谓的颜值与灵魂并存。

喝着咖啡,抬头欣赏着“天空中”的花园,突然发现,花园的一角缺失了。

那一处的花只剩下光秃秃的花心,花瓣不翼而飞,看着像是被老鼠啃食过得棉花糖。

祁越指着那处问道:“那些花是被人扯坏了吗?”

谈起这个景叔有些无奈,他废了好大功夫才将这些花送到“天上”去,那小孩爬上桌子,只一把就扯掉了他好多心血。

勉强露出一抹笑:“是啊,被客人的孩子扯坏了,可心疼坏我了。”

祁越望着那处:“确实太可惜了,还能补好吗?”

“能啊,就是要克扣我休息的时间了。”

“要是有空闲了,我帮您一起弄。”

“好啊,那先谢谢你了。”

喝完热咖啡,祁越觉得整个身体都是暖的。看着坐在旁边的银发老人,祁越出声询问道:“我该怎么称呼您?”

“景淮,叫我景叔就好。”

“好的,景叔。”想了想复又补充道:“谢谢景叔。”

景叔很好奇,问道:“为什么要道谢?”

“谢谢您收留我。”

景叔觉得有些荒谬,这哪算的上什么收留:“这是招待朋友,如果你愿意的话。”

“当然愿意。”

“那有时间就来坐坐,我这儿只招待朋友。”

“那花也只卖给朋友吗?”

景叔伸出根食指,左右晃了晃说道:“鲜花给所有人,我的咖啡跟蛋糕只留给朋友。”

“您是个很有趣的人。”

景叔好像很喜欢他这样的评价,笑的有点儿自豪:“很多人这样说。”

两人聊了很久,互留了联系方式。快十二点时,祁越瞥见了店里挂着的钟,闲聊固然舒适,但他还有工作。

祁越起身:“谢谢景叔,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景叔也站起身:“好。”说罢去吧台下翻找着什么,不一会儿,他抱着件黑色的大衣走过来:“是新的,穿着吧,不介意的话。”

祁越接过大衣:“不会,谢谢景叔。”

看他没有拒绝,景叔很高兴。

临别时,祁越向景叔买了一朵红玫瑰,景叔原想送给他的,但祁越硬是将钱留下,并说出一句让景叔无法反驳的话:“买花时我是客人不是朋友。”

景叔被他逗笑:“你也是个有趣的人。”

祁越微微躬身道了谢,穿上大衣,将玫瑰的枝干放进大衣的口袋,只留红色的花朵在外面。

迈出门时,祁越回头补了一句:“如果要补全“天上的彩云”,我会很愿意来帮忙的。”

景叔愣了愣,随即笑道:“我想他们也很乐意让你把他们送到“天上”去的。”

两人皆是一笑。

与景叔分开后,祁越走在街上,有了这件大衣他觉得暖和多了。

想起在花店里让他觉得无比舒适的钢琴曲,不知不觉间便从兜里拿出手机,搜索了这首叫做《月》的曲子。

在悦耳的曲调中祁越终是点下了收藏。

寂静的街,一首钢琴曲伴着一个孤独的人走在寒冬的月下,浪漫且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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