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中旬,电视台收到了来自第三封叛军的攻击预告。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赫拉克莉丝大教堂,如果说荣誉广场是赫利家族的脸面,那么这个大教堂就是赫利的化身,所有历任执政官长眠于此。
在万众瞩目之下,兰登公开做出回应,他呼吁叛军首领knight与他和谈,就在赫拉克莉斯大教堂内。
“赫利家族与叛军纠缠至今,已近二十年,造成无数平民和士兵伤亡,相信无论是我,还是knight,都不愿意看到这种结果,那就来和谈吧,无论叛军提出什么条件,我都承诺慎重考虑,并组织全体国民进行公投作出决策。”
“只要能平息叛乱,我愿意接受所有条件,即便是赫利家族退位。”
清冷的音色从城市上空的公共广播流向每个国民的耳中。所有人都呼吁叛军出来和谈,他们已经受够了无论何时就会落到头上的炮火,兰登也好,奥斯伯格也好,那个什么knight也好,只要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无论谁来做执政官都好。
人们都在猜测knight会不会露面,毕竟搞分裂破坏讲究一个“理”字,赫利家族一味作死,人们就恨不得叛军蹦跶地再高些,但是兰登都已经说要退位了,叛军还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就说不通了。
与此同时,霍索恩在腿伤加剧和中毒的情况下,遭遇了严重的并发症,某天夜里在首都医院断气。
在他离世前,伊芙琳和远征军的一众将军前来送别,告诉他毒可能是兰登下的。
霍索恩无法说话,只能喘着粗气,“赫赫”,浑浊的眼睛转动,想在人群中搜寻一个身影,嘴唇颤动着,似乎想说什么。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伊芙琳神色淡淡,拍拍霍索恩的手,对他,也对在场的诸位将军说:“霍索恩将军,这十多年来,辛苦了,请好好休息吧,我一定会杀死兰登,为你报仇。”
良久之后,霍索恩带着无限遗憾合上眼睛。
这位戎马一生、战功赫赫的老将,在狭小的病房里,走完了他的一生。在场将士们莫不哀伤流泪。
“我们要怎么才能杀死兰登?”
“指挥官,请您指示,我们是否要召集所有远征军,立即发动政变?”
伊芙琳看向角落中的卡兹,后者对她做了一个肯定的点头的姿势。
“叛军会在九月一日攻击教堂,兰登约了叛军首领knight在教堂和谈,远征军可以在当天出动,包围教堂,”伊芙琳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杀死兰登。”
……
“我,我要求见兰登博士。”
赫利古堡的围墙外,一个女人顶着数把枪支的黑洞跑到近前,对守卫们要求见兰登。
“你是谁?”守卫们警惕很高。
“我是,我是佩姬,请帮忙通传,我是佩姬,我要见兰登博士。”
佩姬知道远征军将要暗杀兰登,心急如焚,打晕了看守她的人,来给兰登通风报信。
不料兰登听完她的话反应平平:“我知道了。”
“博士,您还是快躲起来吧,明天千万不要去教堂。”
“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您,之前远征军在科蒂斯星遇袭,我们在袭击者身上发现了您的武器,现在霍索恩主帅中毒身亡,远征军内部也怀疑是您做的……兰登博士,您一向光明磊落,绝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但是,远征军对您的误解颇深。”
“还有伊芙琳小姐……她也相信了,是您毒杀霍索恩主帅,博士,您听我的,先躲起来吧,暂时不要露面。”
佩姬跪在兰登面前,一股脑倾吐着自己要说的话,几乎泣不成声。
兰登只有在听到“伊芙琳”的名字时眉心微动,他来到佩姬面前,单手抓住她的手臂,让她起来。
佩姬不敢看兰登博士的脸。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不好看,头发和衣服乱糟糟,眼泪和鼻涕糊了满脸,一定比以前在医院地板磕头的她要更糟糕些。而兰登一如从前,是她仰望的明月。
“佩姬,谢谢你,”兰登的声音在她听来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有事。”
“博士……”佩姬呆呆地看着兰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佩姬,谢谢。”兰登再次说,“但是,可能要暂时委屈你一下。”
佩姬眼前一黑,再醒来时,她在赫利古堡的房间里,房门被反锁,无论她怎么摇晃门把手也无法打开,她用手捶门,大哭:“兰登博士,你放我出去!”
……
9月1日,兰登如期出现在赫利克莉斯大教堂。
为表诚意,他没有携带任何武器,也没有让守卫跟随,孤身一人出席。
出乎意料的是,他邀请了一名德高望重的老臣同行,奥斯伯格时期的勤务官,现在已经退休了的老臣,也是卡兹的父亲,彼得斯。
“彼得斯先生,您认为叛军为何要轰炸教堂?”
实时转播镜头中,兰登和彼得斯都穿着传统礼服,隔着过道坐在教堂第一排的位置。作为帝国的老牌贵族阶层,他们都礼仪无可挑剔,仿佛出席繁花锦簇的名流宴会,而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轰炸的教堂。
彼得斯有着和卡兹一样的眼睛,看着十分忠诚可靠。只是他的眼睛要沧桑许多,他慢慢说:“我想,叛军的目的不仅是帝国倾覆,更是彻底摧毁赫利家族在意的,比如经年的荣誉,臣民的爱戴,积攒的财富。”
兰登侧耳倾听他说完,微笑颔首:“您已经离开政坛数年,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knight的大名?”
“略有耳闻……”
他们的对话没有丝毫紧张感,仿佛闲话家常。
距离教堂数十米开外的一栋建筑中,伊芙琳放下望远镜,问身后的卡兹:“我们不能直接轰炸教堂了,兰登十分狡猾,把你的爸爸带到这儿来,我们得确保彼得斯先生的安危。”
卡兹抢过望远镜看向教堂,看到了自己的父亲,眉心抽搐。
明明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叛军加上远征军的力量,足够让兰登再也走不出这个教堂,但是,他为什么会把彼得斯带过来。
他倒是想直接对伊芙琳说不必理会彼得斯,行动照常进行,但那不符合他的人设。
卡兹紧紧攥着手掌:“没想到兰登如此狡诈,父亲年迈多病,或许这样也算死得其所……”
“卡兹,你怎么说这样的话?”伊芙琳面露惊讶,“很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死兰登,但是你的爸爸就只有一个,退一万步,就算里面不是你的爸爸,只是一个平民,我们也不能伤害无辜的人。”
“众位将军,你们同意我说的吗?”
将军们并无异议,说他们听从指挥官的决定。
卡兹知道教堂附近一定有兰登带来的直隶军在潜伏,远征军撤出后,单凭叛军的力量,很难一举杀死兰登。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答应先放弃行动。
五分钟后,卡兹正在隔间完成了对叛军下达的指令,伊芙琳端着一杯热可可敲门进入,他立即收起通讯仪器。
“我不喝。”卡兹婉拒了伊芙琳给他的饮料。
“你看起来很紧张。”伊芙琳倒也不勉强,自己捧起热可可喝了一口,看向仍然一片平静的窗外,“兰登已经进入教堂一个消失了,叛军竟然连个影子都没出现,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腕间手表到了设定的时间振动,卡兹终于忍不住扒着窗台看向窗外:“怎么会……”
“怎么会没有行动?”伊芙琳的舌头勾去唇边的热可可,她的笑容在卡兹看来越来越模糊,声音也越来越远,“当然是因为,所有的叛军都已经被远征军抓住,你再也没有办法操控他们了。”
“久仰大名,knight先生。”
卡兹在这个时候失去意识。
……
赫拉克莉斯大教堂内,媒体的转播仍在继续,围观的人们惊讶的发现,许久不见的伊芙琳小姐竟然出现了。
军靴飒踏,藏蓝的远征军军服把她的皮肤衬得很白,让那张英气十足的脸更加出彩,她带来了一个绳索捆绑着手脚的人。
那人没怎么挣扎,她随意一扔,将那人扔在光滑如镜的地面上。
和伊芙琳一起走进教堂的,还有远征军的霍索恩主帅。
他在数天前已经在首都医院被宣告死亡,此刻却奇迹般死而复生。
“卡兹,这……这是怎么回事?”彼得斯看见被捆着的是自己的儿子,不免着急。
兰登:“彼得斯先生,稍安勿躁,我想您应该知道,卡兹的能力非常出众,他差点作为叛军首领颠覆了勒斯特帝国,他就是让无数人闻之胆颤的,knight。”
卡兹的意识还没完全恢复,他躺在冰凉的大理石地面上,仰面看着兰登走到伊芙琳身边,眼角有温热的液体滑落,他知道自己彻底输了。
作为knight和兰登见面,在他梦中上演了无数次的场景,在今天终于实现。
而输家是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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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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