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在孕,原本就不平静的硕王府更加暗潮汹涌。连带着各院子的丫鬟奴才,行动间也多了几分谨慎。
送走开怀的硕亲王,翩翩有些疲惫的靠在罗汉床的软垫子上,昨个王爷宿在清雅院,皓祥就去了隔壁的厢房休息,这会儿怕还没起床。房内巧月跟瑶琴忙着收拾打扫,仿佛,比往日还要精细些。
太医说她胎儿不稳,要多休息,这罗汉床上就垫了厚厚的毛皮,后面也放了锦被,方便她靠着。福晋已经免了她的请安,她也就顺势在清雅院休息。
翩翩起的早,这会儿坐着也无聊,就又有点昏昏欲睡了,迷糊间,就听吟秀的巧笑声“姐姐怎么就坐着睡着了。”
翩翩慢慢直起身子,笑道“妹妹说笑了,姐姐不过是无聊眯了会儿,倒也没有睡着,妹妹怎么有空过来?”
“瞧姐姐说的,妹妹什么时候没空了,再者,姐姐都有孕了,作为妹妹的,更要来看看。听说姐姐这胎怀的不稳,可是有什么阴司?”吟秀笑着回道,最后一句则是贴着翩翩的耳朵问的。
翩翩沉思不语,一时,还真不敢确定有没有着了别人的道。
“皓祥活泼可爱,如今姐姐又有了孩子,妹妹一旁羡慕死了。妹妹也不知吃了多少苦方子,可是一点信息都没有,妹妹这心比那苦药汁子还苦。想来姐姐是有什么秘方,妹妹就厚着脸皮来讨要一二。”吟秀笑道,眼睛紧紧的盯着翩翩,满是希冀。
翩翩听此,笑了笑,“妹妹的心思,我哪有不懂的,再者,咱们姐妹也用不上讨要二字。只是,我这儿也没有什么秘方,就连我自个儿也纳闷怎么就怀了身子。”
“姐姐可真爱说笑,难道姐姐还防着我不成。”吟秀强笑道。
“妹妹想多了,我这儿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再过不久,答案就会浮出水面吧。妹妹别急,且静静看着,咱们这硕王府,水可不浅。”翩翩冷眼看着吟秀,让吟秀身子一顿,刚才的那点小心思立马消失不见。
不一会儿,皓祥跑了过来,一下子扑到罗汉床边,抱着翩翩的小腿道“额娘,额娘,我要有小弟弟了么?”
吟秀先笑道“皓祥啊,你要当哥哥了,可开心。”
“哇,我不要弟弟,不要弟弟,呜呜,额娘,把弟弟扔走,额娘只疼我一个。”皓祥突然大哭起来,小手也抡起拳头对着翩翩的腿就是一阵捶。
吟秀傻了眼,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倒是翩翩心疼的摸了摸皓祥额上的汗珠,柔声道“好好,额娘不要弟弟,只要皓祥一个,好不好。”说着就将皓祥抱得坐在自己腿上。一旁的吟秀再次傻眼。
“唔,额娘不骗我。”皓祥红着眼眶,委屈的问道。
“不骗,额娘最爱皓祥了。”翩翩抱着皓祥柔声道。皓祥,这辈子额娘,只爱你一个,不会有人跟你抢额娘的,额娘也不会让别人跟你抢阿玛的。
“额娘~~”皓祥搂着翩翩的脖子,软软的喊道,这小模样,小声音甜进翩翩心里。
小孩子哭后眼睛亦累的很,翩翩拍拍他的背,就慢慢睡着了。让人将皓祥抱进内室,翩翩冷脸让人将奶娘喊了过来。
“柳嬷嬷,皓祥怎么知道我有身孕的?”
吟秀一旁见翩翩冷脸看着皓祥的奶娘,心里也有点发憷。这侧福晋不生气还好,这一生气,还真是吓人的很,那眼神,仿佛要把人吃了似的。
“回侧福晋,是奴才说漏了嘴,想要二少爷也开心开心,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柳嬷嬷忙告罪道。
翩翩冷眼看着柳嬷嬷,对于她的自作主张很是反感,但是她自个儿的儿子,她还能不清楚,怕是不止柳嬷嬷说的这些吧。
“嬷嬷怕是年纪大了,有什么忘了说了吧。”
柳嬷嬷心里嗑噔一下,后背上的汗水粘的衣服越发难受了,结巴道“回侧福晋,只是今个儿早上,二少爷给福晋请安回来的路上,碰见两个丫鬟在嚼舌根,说什么侧福晋有了孩子就不疼二少爷云云。老奴已经狠狠的教训那两个丫头了,也跟二少爷说是玩笑了,没想到少爷当真了。”
“放肆,什么时候你能做这清雅院的主子了,你将此事瞒着,到底有何居心,难道那两个丫鬟是你的人,还是你收了别人什么好处。”翩翩将茶盏狠狠的放在炕几上,顿时,茶展中的茶水晃悠几下,而后沿着杯壁滑了出来。
“奴才不敢,只是奴才听闻侧福晋身子不稳,动不得气,奴才这才故意瞒着。还望侧福晋开恩。”
柳嬷嬷还真是为了翩翩好,怕她气着了,毕竟她日后的荣华富贵都靠着她。然而,翩翩有前世的记忆,深刻的记着柳嬷嬷当初的落井下石,想着,就算这柳嬷嬷暂时没有二心,不过也是看在她如今的地位和得宠的份上。
“嬷嬷好心,我本该感激,只是,我这儿跟旁人不同,最最厌烦奴才不守本分,擅自做决定。这次,就罚嬷嬷一个月的月钱。若是还有下次,嬷嬷就自己卷铺盖走人吧,我这儿要的是奴才可不是主子。”
“是是是,老奴知错。”柳嬷嬷忙磕头道。
这世上就有一种人,贱的很,主子对她好,她觉得主子好欺负,后来觉得是理所当然,受着别人的恩惠还吐槽别人的蠢笨,主子对她非打即骂,她反而觉得主子有魄力有能耐,吃点小苦日后有大福。这柳嬷嬷就是这样的人,翩翩这般说她,她反而跟狗似的,摇尾讨巧。
“姐姐可真是厉害,将这些奴才治的服服帖帖的。”吟秀笑道。
“妹妹说笑了,我在没用,也不需要奴才帮着做决定,这奴才的花花肠子可多着呢,别到时候将咱们做主子的给绕进去。”翩翩不在意道。
吟秀笑了笑,心里再次叹了口气,自己跟这位侧福晋比,还是差的远呢。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告辞回自己院子。
翩翩打发掉奴才,回内室看了看皓祥睡的满头大汗,亲了亲他的额头,又往后摸了摸他的额头。拿着美人扇,细细扇着风。
晚间,翩翩,吟秀,雪如都在正院用膳。约莫是王府里妾侍较少,王爷又是个注重家庭亲情的人,两年前就免了翩翩跟吟秀站着捧茶端饭的规矩。如今,这红木圆桌上,上手是雪如跟王爷,左侧依次是皓祯,大格格,皓祥。右侧依次为二格格,三格格,四格格,末座则是吟秀跟翩翩。四格格旁边是吟秀,皓祥旁边则是翩翩。
用完膳,漱了茶水,雪如笑道“王爷,今个我倒是听了个好笑的事。”
“哦,什么事儿?说来听听。”硕亲王看着妻贤妾娇,儿女双全,一家和美,心内很是满足,见福晋想要说笑逗趣,自是支持。
“也不是什么奇事,就是今个听说,咱们的皓祥吃醋了,生怕侧福晋有了孩子不要他,在妹妹那儿撒娇呢,仿佛好像还要让妹妹将孩子流掉。这小孩子吃醋也可爱的很,不过,妹妹可不能当真,这毕竟是王爷的子嗣,精贵着呢。”雪如笑道。
硕亲王听此,脸色立马变了,在看皓祥坐在那儿左扭右扭的,跟皓祯比起来,真是天上地下,想着,到底是个庶子,上不得台面,小小年纪就这般,长大还了得。心思这般狭隘,那是大丈夫所为。
硕亲王的嚎啕大怒吓得皓祥小脸一白,憋着嘴就哭了起来。很多事儿他似懂非懂,就像现在,他不明白阿玛为何生气,只好哭着看向翩翩,寻求额娘的保护。
硕亲王发怒的太快,翩翩跟吟秀都来不及阻止,见皓祥求助的模样,翩翩心中一痛,当年,王爷就是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对待皓祥,今生他还想如此对待她的皓祥,她不介意拿命来拼一拼。
“福晋,你这么善良,怎么能这般说皓祥,求您高抬贵手,放了皓祥吧。”翩翩狠狠的跪在雪如的面前,让雪如浑身一僵。
前世相处那么多年,翩翩还不知道她将死的说成白的的本事,立马抓着她的裙子,大声哭道“福晋,你明明知道,是那些丫鬟在皓祥面前嚼舌根,说我有了孩子,就不要他,王爷也不要他,说他是个没人要,没人疼的野孩子,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啊。”翩翩的声音渐渐拔高,盖过了雪如的辩解声。
此时的她,卑微的跪在福晋的面前,可怜兮兮。看的一旁奶娘怀中的皓祥也大哭起来,他不明白怎么了,可是阿玛变的好坏好凶,额娘却好可怜。
骨头软,动不动就跪,还是她从白吟霜那儿学来的,以前的她不屑,如今看来,这效果,真的好得很。这不,硕亲王立马心疼的将她扶起来,安慰道“翩翩,你还怀了孩子,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吟秀也一旁说着,故意压着雪如,让她有口难辨。
“王爷,贱妾心痛啊。虽然皓祥比不过大少爷,但是他的一颗赤子之心,您难道不知道吗?今个,也不知哪几个多嘴多舌的丫鬟,在皓祥面前多话,恐吓他。皓祥不过是个孩子,哪里懂得那些。福晋,那么善良大度,怎么能这般说皓祥,虽是个玩笑,可是要是传扬出去,皓祥跟王爷的名声就坏了啊。”翩翩软在硕亲王怀里哭诉道。偶尔扭动的身子,不经意间碰到硕亲王的敏感区,翩翩也似毫无所觉。
“好了好了,怪我。”硕亲王忙安慰着。
“王爷,妾身倒没什么,只是皓祥怕是要伤心了,在他的心中,你是那么的高大,善良,慈爱,今个,怕是吓着他了。”说着一脸心痛的看着皓祥。
硕亲王听此,抬眼看了看缩在奶娘怀里,泪眼蒙蒙的皓祥,一顿,将翩翩搂在怀里,对着吟秀身后的雪如福晋不满道“福晋,这就是你管的家,我这硕王府,何时成了这些长舌妇聚集之地,你这王府是怎么管的?”
“王爷,求您了,不要生福晋的气,毕竟皓祥不是皓祯,妾身心里也清楚。如今有这一席安身之地,贱妾也感激不已。”翩翩一脸崇拜的看着硕亲王,柔声劝道,眼里的满足与依赖让硕亲王顿时觉得自己高大起来,拍了拍翩翩的背,安慰几句,接儿脸一板,对着吼道“雪如,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变了,变得这么惨热冷酷,变得跟一般无知妇孺那样嫉妒心肠,本王告诉你,这王府,可不只有皓祯这么一个少爷。来人,还不快给我将那几个多嘴多舌的丫鬟给本王打出府去。”
雪如捂着胸口,白着脸,退,退,退,而后跌坐在椅子上。看着王爷安慰那个贱人,看着那个贱人嘟着嘴,含笑着脸,明明那么近,为何她什么都听不清楚。
指甲狠狠的掐在秦姥姥的手背上,她倒要看看,这个贱人能苍狂多久,她倒要看看,等她的破事被王爷知道后,还有谁能救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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