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上写的清楚，患者腹部有还未完全愈合的手术创口，腹腔内器官有移动痕迹，有移植组织的可能。
宁萻正皱着眉通过这些文字忍不住联想到少年的悲惨经历，安德因已经从这些繁杂的词句里抓住了关键词：“OSOA？”
“对，就是那个已经被禁用的药剂。我们的医护人员里有人了解过这个，给他检查的时候发现的。”
安德因刚刚看过报告就沉了脸，嘴角拉直，“可以，如果有消息我会通知你们。”
“OSOA，是什么东西？”宁萻终于匆匆扫过那张被字溢满的纸，抬头问。
“生物感官调节剂，一种能够提高人类对外部环境的感知能力，包括视觉、听觉、嗅觉等。一开始用于提高部分士兵的身体素质，后来因为成瘾性和其他不可逆的副作用，以及被广泛应用于一些犯罪勾当而禁用。”安德因解释说。
安德因和布莱都没说的是，这种药物常被黑市不法分子用于培养满足一些人特殊癖好的奴隶商品身上。
“你要去看看他吗？感觉做完检查，他情绪就很低落。”布莱看着宁萻有点泛白的脸有点犹豫。
“需要我陪你吗？”安德因一开始听闻宁萻被一个男性纯人类缠上了，料想以她的性格，肯定不会放任不管，一时有些担心她会被人蒙骗，但现在看来，那只是一个饱受虐待，乃至意识不清的受害者。
宁萻确实有些难受，到还不至于如此，“不用了，他一直说要见我，之前又被按着打了镇定针，我怕他见到陌生人会应激。”
安德因和布莱目送宁萻进入病房关上门，不过10分钟宁萻就出来了。
“还好吗？”
宁萻摇头，回想着进来看到的一幅景象。
病房不小，装修很简洁朴素，靠墙摆放着一系列金属仪器，走的闪动着数字或线条，推开门，就能看到，堪称空荡的单人病床上，一个瘦削的人躺着，空洞的眸子望向天花板，好像与外物都隔绝开来，又像1枯草上摇摇欲坠的露水。
宁萻这两天找了相关书籍和视频，自学了比较日常的乌兰语，可是她试探着问了几遍，甚至自说自话，沐沐除了一开始惊讶地看向她，都没有再给出其他反应。
“好吧。”布莱叹了口气。
“那我们就先走了。”安德因说着，轻轻拍了拍还在沉思的宁萻的肩膀，带着她往外走，“不是你的问题，我们可以下次再来。”
“嗯，我只是觉得奇怪。”宁萻叹口气，坐上车，看安德因熟练地设置好路径等参数，驱车回家。
第二天一早，宁萻就看见坐在客厅里好像是在等她的的安德因。
“我送你去。”
好吧，确实是在等她。
“可是会迟到。”宁萻明明该脱口而出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因为桌上一片颇合她心意的早餐而换了另一个更偏客观的推脱之词。
“我开车送你，不会迟到。”
“好吧。”
就当是她自作多情吧，安德因看起来很真心实意要送她去学校，拒绝他实在过意不去，再说这样还能省了她自己打车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直到现在这一次，安德因做的饭菜都很合她的口味，每次吃到，除了感到幸福，还提醒她穿越包括之前那个世界的真实。
“怎么了？还在想昨天的事吗？”看宁萻无意识地用筷子在空碗里搅动，与碗壁碰撞发出轻响，安德因放下碗筷，温声问。
“噢，”宁萻下意识答道，又反应过来，放下空碗筷，就看见安德因也结束了进食“还好，现在是几点了。”
宁萻本来定的闹钟是没给自己留早饭时间的，但安德因开车驱车很快，宁萻确实没迟到。
甚至到校门口还遇上了姜菲和姜昀，平时姜菲来的是比较早的，至少不会在现在这个时间，和吃过丰盛早饭的宁萻撞上。
姜菲还是那样文静，跟在高大的姜昀旁边，看见她就会弯着唇笑；姜昀也是挥手，亲切地和她打招呼。
姜昀是狮兽，五官偏于凌厉，带给人的压迫感又被他的笑掩去，配上那头金发，堪称阳光俊朗，又总是接送自己的妹妹上下学，主动找她了解姜菲在学校的情况，以至于宁萻之前总觉得亲切，还高兴过姜菲有这个性情好的哥哥，面对他打招呼她也都会回应。
所以宁萻即使早就知道这个世界大多数兽人对纯人类的态度，在知道姜昀大概也是那样的人之后，还是会感到震惊。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即使那还不能下定论，虽然告诉自己不要因为别人的话，改变对人的看法，但因为昨天安德因所说的话，她还是下意识地审视起姜昀脸上似真似假的笑……
“宁同学？今天来的有点晚啊。”姜昀看她没有如往常热情的回应自己，垂眸笑道。
她也不看他，勾了一下唇着点头算作回应，就要和姜菲一起往学校走。
安德因看姜昀又要开口，推门下车，“好久不见，姜昀。”
宁萻本来以为安德因送她来也就走了，直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宁萻才发觉安德因还没走，甚至看样子是要和姜昀聊起来了。
“确实是好久不见了，中校先生，月季别墅离这里不近，我也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军人在职期间，联邦都会为他们分配住房，安德因也有，但月季别墅是他私人购入的，安德因一下就听出姜昀是承认了自己送宁萻住月季别墅的事，也在试探他和宁萻的关系。
“我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看到你，学校离这里还是比月季别墅离这儿远的多，我记得学校应该是周一到周六都是有课的吧？怎么最近有闲心开始送妹妹上学了，赶得及上早课吗？”
“开车也就十分钟，就不用中校费心了，倒是你自己，里尼得斯叔叔上次还找我问你的情况呢。”姜昀脸上的笑容不变。
此时学校第一道铃声已经响起了，宁萻再觉得他们之间气氛不对也只能拽着姜菲拔腿往教学楼奔去。
姜昀看着黑足猫担忧地回头之后又匆匆离开的身影以及已经远去的黑色车辆，脸上的笑敛了几分，也上了车。
设置好开往的程序，姜昀捏了捏眉心，顺手拨了个通讯。
“出席爱薇夫人宴会的衣服准备好了吗？”
“都做好了，姜菲小姐的也送过去了，宁小姐的是要送到……”
“一起送到我那里。”
“好的。”
作为姜家长子，这样的社交活动他无法推辞，往常只是带上虚伪的面具和那群人虚与委蛇，这次，如果有宁萻在，或许会多些乐趣……他本来想今天向她发出邀请的，以她的性格，搬出姜菲，她未必不会答应。
只是现在看来，这本来轻而易举的事情可能还有变数。
姜昀脑中又闪过刚刚少女躲避他眼神的动作，和她笑里透露的不自觉的疏离。
姜昀眼睛微眯，加了一句，“对了，去查一下，安德因·里尼得斯，是否参加晚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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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接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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