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且，他年轻，身体好，如今敢于站出来自荐，也是有胆有识了！
“陛下，国家有需，匹夫有责，微臣不才，也愿前往北境，献上微薄之力！”
没有想到，悬镜司夏江也站了出来。这真是给朕长脸了。只是，自己的身边也少不了他。
“夏卿，可是悬镜司也少不了你……”
“陛下放心，微臣的几个不成才的徒弟，如今都能各挑一方，为陛下分忧了。司内事务，微臣定会安排妥当。”
“好！尽忠报国，不怕牺牲，碧血丹心，朕心甚慰！”
一个是姑父，自然信得过；
一个是父皇最信任的人，虽然行事方式让人看不上，但忠于皇上是肯定的。
此时此刻，忠于皇上，就是忠于家国。
萧景禹也没有别的更好的选择，耿乐将军不被皇上所信任，且腿脚受过伤，不够利索了。
几路人马即刻整装出发。临行前夜，夏江进宫向皇上辞行。
寒暄几句后，皇帝拿出一块令牌：“虎符就交给谢玉，毕竟他是主帅；这个交给你！有这块令牌在，尔可便宜行事。夏卿，替朕看好他们，守好江山！”
夏江双手接过令牌，凝神瞧去，却见一面雕着龙虎纹饰，另一面雕着“如朕亲临”。心中一凛，立刻跪下称是、磕头谢恩。
成平十六年腊月廿十二。
北风凛冽，大雪漫天。灰蒙蒙的天空中，扯絮似的往下扬着大雪，远处的梅岭山脉根本只见一个庞大的虚影，看不清实质。
申时末，梁军营地内，聂锋小跑着钻进帐篷，扔给林殊一个纸包，“给，驴肉火烧！在火上烤一烤再吃。”
林殊跃过来接住：“还是聂大哥疼我，哪来的？”
“今天小刀去镇上取信，带回的。”小刀是聂锋的侍从，头沟镇人。
“头沟真不愧是边陲重镇，生意兴隆……仗都打到眼前了，还有商家出来做生意？不要命了？”
“哪里还有生意？早已勒令关门，遣散完毕，人都差不多跑光了。这是小刀到他的姑丈家里去要的，也没有多，就这么五六个，喏，给你留了两个。”
小刀的姑丈原本在镇上开着一家点心铺。
打仗打了这么久，物资供应也出了问题，如今能几口冷馒头就一口咸菜疙瘩，已是人间美味，更何谈火烧，还夹着驴肉。
“明天就是腊月廿三，要是往年啊，要扫尘、剃发、洗浴，准备祭灶神了，大盘的饺子啊，肉馅的……今年他娘的北燕和大渝，让大伙儿饺子都吃不上！”聂锋吐完一口唾沫，咬了一口馒头。
“说到饺子，夏冬嫂子包的韭菜饺子，真是让人鲜倒眉毛……我回府后让栾叔也安排府里做，那味儿就不对。”
“真有你的，一年多前的饺子，还记到现在……等这仗打完了，咱们回去，让你嫂子再做，管饱管够！”
“好嘞！我可记下了，不要到时候你又要嫌我烦，妨碍了你们干啥啥的……急着赶我走！”
“你小子！”聂锋笑骂了一句。
“我记得过完年，很快就到你生日了？二月初六？十九岁生日一过，就可以娶媳妇了。霓凰郡主近日可有信来？”
“自大渝进入战事以来，所有的邮驿都为战报让路，三个月不许有家书往来了……”
“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嘿嘿，聂大哥那把吹毛利刃……”
“小子，老是盯着它作甚！……好，到你生日那天，哥哥送给你！”
……
火烧烤好了，林殊正一点一点地掰着吃，营帐外传来尖锐的哨声。
他一把将剩下的都塞入嘴里，拿起搁在刀架上的长枪，冲到门口，又回到铺旁，脱下甲衣，套上叠在枕旁的金丝软甲，再整理好衣裳，然后，一头冲进了连天的风雪中。
这金丝软甲，父帅一再嘱咐自己要穿上，上次没穿，被臭骂了一顿。
阔大的帅账内，林羡正跟诸将领激烈探讨着，他们的对面，挂着一张清晰无比的舆图。
“据方才探报，这次他们汇集的人马至少有十万，如果正面硬扛，我们未必输，但要赢，亦不容易，这次的主力，是大渝皇属军。”
“皇属军……”大家不禁啜了下牙花子。
不是怕它，而是……大渝皇属军是真他娘的强，是当今北燕、大渝所有的军队中最强的一支，是大渝的中央军，绝对的王牌军。
据说皇属军近年已扩充到二十万，这一下子就压上了十万！
“报！”又有探报进来。林羡示意他直接讲。
“据察，来犯皇属军，远远超过了十万，可能有二十万！”
二十万！那是压上了大渝的全部身家了！
“他娘的！谁怕谁？”
“这战可不容易打……”
“硬茬来了，绝不可掉以轻心！”
……
将领们议论纷纷。
“来，我们把他们分布的区域再看一下，议一议这场硬仗该怎么打……”林羡招呼众人。
“怎么打都太难……元帅，不是说援军来了吗？何时到？”
“是啊元帅，我们的儿郎，打了半年下来，折损厉害，战力恐怕只有往日的八成，这对上二十万皇属军主力……恐怕这……这悬殊太大！”
“不错！我们拼掉了两成的兵力，可北燕被打掉了半数人马不止！大渝他娘的，玩‘’后发制人’这一手……这没有援军，压力太大！”
“据报，援军于腊月初六出发，先锋部队，应该快要到了！但目前，还未收到他们递来的消息。
“来不及了，军情由不得我们等！我们，先按照自己的打法布置，援军来了，再给我们添一把柴火更好！
“按照先前所议——徐将军听令！“徐来站了出来。他现在是赤焰军左将军，已经跟了林羡二十多年了。
“徐将军执右侧防线，保证中军推进时，不受右侧北燕军队偷袭。在大军行动前，一个时辰出发！”
“得令！”
“疾风将军执左翼。左翼需要穿小路过绝魂谷，切断大渝粮草输送，让他们有来无回！即刻动身！”
“得令！待我扫清左翼，便来会合！”聂锋出列，大声应道。
“赤羽营林殊听令！化整为零，尖刀直入，目标斩首，得手便退，休要恋战！”
“林殊得令！”
“林松听令……”
“林榆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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