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小厮看着他陈述着沈砚冰的命令,“蔚大人,跪。”
“跪半个时辰,即可受烬王殿下赏赐。”
蔚牧棠没好气地跪了,这么跪下去膝盖都要出走五十里了,如果明日可以不去上早朝就好了。
此时小厮又发话了,“蔚大人得殿下命令,三日后同殿下一同出发前往江南,这几日无需早朝,好生休养。”
郁杰见着蔚牧棠刚跪了半天回来又跪上了,急得不知所措。“诶呀公子,你那日夜深了去见殿下是不是惹怒他了啊,他怎么好像针对你。”
“哼哼。”一旁的王府小厮清了清嗓子,示意郁杰终止不敬之词。
“好了好了,王爷让我跪着,还给我万两白银做报酬呢,跪跪也无大碍。”蔚牧棠嬉笑着说,“你去忙别的吧,我若是跪得不好,又得加时辰了。”
不过,这沈砚冰怎么知道这是他初夜,他明明说自己流连红尘了啊,难道他技术真的这么差劲,被一眼识破了?
不会吧,他明明觉着……
算了不想了,还得和那人一起去江南呢。
沈砚冰刚一回府,就见一团粉红色的身影飞奔过来,“父——王——”
沈韵宁今日戴了一顶西域红镶石冠,穿了一身苏绣丝绸锦衫,脖子里还挂着一颗耀眼的翡翠宝石,更显俏丽可爱。
“阿宁今天这么漂亮,是云烟姐姐替你打扮的吗?”沈砚冰还是像抱三岁娃娃一样让她靠在自己的肩头,语气和缓轻柔地说,一边还向匆忙跟过来的云烟点头示意。
“嗯!云烟姐姐还给我编了好看的头发呢!”沈韵宁欣喜地说,小手扒拉着父王胡乱地舞动着。
“映枝姑姑到了吗?”踏入含元阁,他将沈韵宁放了下来,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红匣子,“生辰喜乐,阿宁,父王希望你岁岁平安。”他吻了吻女儿的小额头,眼底满是爱意。
沈韵宁嬉笑时极可爱,让人忍不住想护在掌中,“谢谢父王!”白嫩的小手打开那小匣子,发现是一条漂亮的手串,她眉毛都快要翘上天了,“好漂亮呀,阿宁好喜欢!”
沈砚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喜欢就好,这些糕点去和姐姐们分了吧,都是你爱吃的。”
“好~”沈韵宁接过快有她半个人高的点心盒,俏生生地离开了。
“哎呀,这烬王殿下还有这么柔软的一面呢。”文映枝早就在一旁看着二人的交流,嘴角都快要扯上天了。
她恰巧瞥见沈砚冰手里还拿着几袋药材,“憬,你身体抱恙了?怎么抓了这么多药?”
“近日染了风寒,总不见好,近日就多抓了些。”说罢,便将药材交给章亭,“交给微安阁吧,晚些时辰再煮也无妨。”
文映枝好奇地望着他,“光顾着调侃蔚小子,都忘了问你今日怎么来迟了,六年来第一次诶。”
“我见着那小子在烟花柳巷,自是说明,我也在那儿。”
“诶哟,你什么时候也喜欢去那处儿逛了呀,那酒是你同他一起喝的?”文映枝不怀好意地偷笑着。
“自然。”
意外地,一道深沉却又不失清冷的男声于厅中响起,“喝酒?”
二人看清楚来人,立即恭敬道:“师父、扶先生。”
扶余虽年近六十,但究其样貌,也不过三四十的青年模样罢了。
他身上的清冷气场与沈砚冰相似,却又多了几分岁月的儒雅气质,是他前些年未曾具有的。
“砚冰,此去江南,姑苏常氏灭门案你留意一番。常允康多次前往苗疆之地,怕是其背后还有诸多阴谋。”
沈砚冰应下,“是,师父。”
“扶先生近日可见我父亲,他可安好?”文映枝在长辈面前也是一番沉稳的姿态。
“小韫,文先生很好,你也常去看望他,他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时常惦记着你。”扶余隐居在别野山中,那是他曾经学艺的地方。
而文映枝的父亲文淮曾与他师出同门,乞骸骨后也隐居在此,故而两人交集不浅。
“文韫知晓,不日定去看望父亲。”
蔚府中,罚跪终于结束,那万两银子也被送进了府中。
郁杰想要搀扶一下跪了一天的蔚牧棠,却被无情拒绝。
“好了啊,本公子可不是什么娇弱精,从前父亲还罚过我跪三日呢,不还是一样过来了吗?”
“这烬王殿下真是大方啊,让公子你跪这么几个时辰,就给了万两白银,这也太大手笔了。”郁杰忍不住感叹道。
那万两银子可是送了整整三个大箱子呢,他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跟豪富人家娶夫人似的。
可不嘛,这可是他的卖身费啊。
“郁杰,这万两银子说不定是我的买命钱呢。得赶紧花掉,要不然留着说不定得有大祸患呢。”蔚牧棠神神秘秘地盯着郁杰,轻轻地说,仿佛在讲一个诡异故事。
“啊呀,那怎么办呀?公子你不会有事吧。”郁杰一听可吓坏了,连忙询问着。
“当然是再去买座府邸,这蔚府是兄长置办的,当然得留给我侄蔚澜继承,我只能暂住,可不能占有。”
蔚牧棠本来打算攒几年俸禄再搬出去的,没想到这初夜竟然如此值钱。
“那公子你快些吧,我们明日就去挑宅子怎么样?”
“还明日,现在就去。”
“行行行。赶紧的吧。”
夜幕遮掩了日光,大地也逐渐陷入了沉睡,唯天际那几点繁星,依旧注视着方寸人间。
烬王府中热闹的生辰宴已然过去,今日的小主角已经被哄着进入了梦乡。
王府中最显得奢贵的一间卧房,便是小郡主这一间。
沈砚冰坐在这拔步床侧,端详着女儿的睡颜。
过了许久,他捻好沈韵宁的小被子,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他刚一阖上门,便见身侧一只灯——扶余一直在门外等他。“师父。”他轻声道。
二人坐在一处堂下,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
那时的扶余总在这庭下教授他武功剑法,他一练习,便是一整日。
月色不同曙光般明净,却也足够照亮二人的身形。
片刻后,沈砚冰才缓缓开口,“师父,你这些年查到些线索了吗?”
扶余揽了揽他的肩膀,“砚冰,我只查到些许,待时机成熟,我再告诉你。”
“与苗疆王莫微烬有关是吗?父皇尸身上有苗疆虫蛊的痕迹。”
“虫蛊确实出于西南,与莫微烬是否有关,我还得亲自会会他。只是这些年他杳无踪迹,我不知他在何处。不过最近,死士似乎发现他出现在儋州。”
沈南瀛之死一直是他心底一道无法迈过的坎,十二年未果,是一道越加愈合越沉痛的伤疤。
“师父,江沁晚不是我母亲,对吗?”他突然转变了话题,他的秀眉微皱,似乎在祈求一句肯定答复。
扶余握拳的手不禁更紧了几分,“为何这么说?”
“她从未怜爱过她的次子,且她并非函因血脉,我却能违背天理孕子。”
“若是沈氏血脉中有人是函因血脉呢?”
“不然,我早就查过,并无。师父,你可认识那人?”
落寞之色在沈砚冰的眼底蔓延,渗入心脏。
扶余察觉出他的异样,“我与南瀛而立之年才相遇,彼时,你已经六岁了。我只当江沁晚是你的生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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