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杂货铺老板

一路上,除了吉森询问维塔要不要喝水,要不要吃东西,两人再没有说其他的话。

维塔很期待见到认识妈妈的人,心里又有些紧张,自己对少年时的自己和那时的妈妈几乎一无所知,这会让别人觉得很奇怪吧,那个老板会愿意告诉她实话吗?

窗外的风景变幻,出现了成片的葡萄园,想起风语镇外面的葡萄园,维塔忐忑的心情逐渐平复,也许,她现在和妈妈看到的是同样的风景,她觉得和妈妈的距离正在逐渐拉近。

维塔打了个盹,梦到了一个宽敞的院子,留着短发的妈妈在一旁坐着打毛衣,她看不见妈妈的脸,也听不清妈妈的声音,她用力向妈妈呼喊的时候,穿着西装的吉森突然出现,手里端着一碗冰激凌,要她一起吃。

维塔用勺子挖了一大勺,冰激凌吃到嘴里不凉也没化掉,她突然发现,吉森手里拿着的不是冰激凌,而是一大块巧克力蛋糕。

巧克力蛋糕塞在维塔嘴里,没法咀嚼,也没法直接咽下去,维塔就这样被一块蛋糕噎醒了。

真是个奇怪的梦,维塔转头看了看身旁闭目养神的吉森,觉得有些好笑,心里又莫名有些怀念,曾经她们有过那样的生活吗?

妈妈会坐在一旁,看着她和其他孩子玩闹、分吃零食吗?

应该有吧,那是多么美好的过去,自己要是能回忆起来就好了。

就算妈妈不想见自己,直接说就好了,为什么要把她的记忆抹去?

想到也许很快就能知道真相,维塔的心情有些激动。

到了风语镇,维塔和吉森从客车站里走出来,今天的太阳比上周更加炽热了,两人走进树荫里,向上次一样吃了三明治,沿着主街道向前走去。

吉森拐进了一条小路里,往前走不远,就看到了一个杂货铺,招牌斑驳,门窗老旧,门口有一棵参天大树,撑起了一片荫凉。

吉森和维塔跟着来买零食的小孩子一起走进了店铺里,店铺的面积不太大,里面摆放着几个木制货架,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食品和日用品,柜台里摆放着火腿和奶酪,门边有一个小货架,摆满了各种零食和小玩具,两个小孩子正在认真地挑选着。

虽然外面看起来有些老旧,店铺里却是明亮干净,看起来就让人心情愉悦。

柜台后面站着一位衣着鲜亮的女士,见两人走进来,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问他们想要买些什么。

“你好,我想找一下这家店铺的老板。”吉森说道。

斯凯拉笑了笑,“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吉森迷茫地看了维塔一眼,又对那位女士说道:“我听说这家店铺的老板是位男士,他叫维克托,请问,他的店铺是转让给你了吗?”

“哦,你是要找我爸爸,他现在不在,你们找他有什么事?”斯凯拉微笑着问道。

知道没找错地方,吉森松了一口气,微笑着说道:“我们有事想要问他,请问我们到哪里能找到他?”

斯凯拉还没回答,就听见有孩子的欢笑声由远及近,维塔回头看去,见有一辆三轮车从门前驶过,车里载着几个小孩子,开心地呼喊着。

斯凯拉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向外面呼喊:“爸爸!有人找你!快回来一趟!”

“好的!”爽朗的声音传来,一个头发斑白的老人骑着三轮车,停在了门前的树荫下,孩子们还没有玩尽兴,要他继续骑,老人跟他们约好一会儿继续,才笑呵呵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就是他,我还记得他的脸,他就是小时候那家店的老板。”吉森小声对维塔说道。

维塔点了点头,看着那张苍老的脸,她完全想像不出他曾经的模样。

“是谁找我?”维克托走过来,笑着问道。

“是我们,维克托男士,我叫吉森,她是维塔,我们小时候在这个镇上居住,常到这里找你买吃的,你也会带着我们一起玩,你还记得吗?”吉森充满期待地看着维克托。

维克托在这个镇上开了一辈子杂货店,接触的孩子太多,一时也想不起来,他热情地敷衍道:“记得,怎么不记得,你们都长大了,长高了,这么多年了,真是看不出小时候的样子了。”

“你真的记得我们?”维塔激动地向前走了一步,“那你还记得我妈妈吗?”

维克托看着维塔的脸,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见过,他挠了挠头,脸上的皱纹皱成了一团,“好像是有印象,不过,也许我也记不大清了。”

斯凯拉搬了三个圆凳放在门外的树荫下,“店里地方窄,来这里坐下说吧。”

维塔和吉森向她道了谢,三人去了树荫下坐着,店里的孩子们挑选好了商品,招呼斯凯拉过去,斯凯拉就回去看店去了。

“维塔的妈妈叫温蒂,我们那时候都叫她短发阿姨,她的头发,比维塔现在的头发还要短得多,你有没有印象?”吉森问道。

“短头发的女人?我记得是有一个,年纪轻轻的,还带着个孩子,真是不容易。”维克托说道。

维塔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皮夹子,拿出了里面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照片里的这个人?”

维克托拿着照片,举得远远的,看了看,又去店里取了他的老花镜,拿近了仔细看,点了点头,“对,就是她,我想起来了,她一直留着这么短的头发,在人群里特别显眼,不过,她在这里住了没几年就走了,所以你问我,我一时没想起来。”

“她走后,有没有再回来过?”维塔问道。

“没有吧。”维克托也不是很肯定。

斯凯拉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维克托的身后,看着那张照片,她发出了惊叹,“是她!是温蒂阿姨,她回来过,爸爸,你不记得了?”

维克托回头看着她,眼神有些茫然,“是吗?”

维塔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妈妈真的回来过?你见过她?”

“是的,她比照片上年纪大了许多,不过她头发这么短,我印象很深,当时她还专门过来跟我爸爸打招呼,说她要搬回来住了,我问她是谁,爸爸跟我说是以前小镇的居民,我小时候住在姥姥家,所以没见过她。”斯凯拉说道。

“她搬过来住了?她现在在哪儿?”维塔着急地问道。

“哦!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维克托也站了起来,“她是搬回来了,在葡萄园边上租了个房子住,不过,也就待了一年吧,又搬走了。”

“搬走了?”维塔有些失望,“那你们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吗?”

“这就不清楚了,她搬走的时候,谁也没告诉,之后也没有再回来。”维克托说道。

维塔把维克托手中的照片收了回去,“她是什么时候搬回来的?”

“应该是七八年前了吧,要是近几年的事,我肯定还记得。”维克托说道。

“确实是七八年前的事了,你们到这里来找温蒂阿姨,她是怎么了?离家出走了吗?”斯凯拉问道。

“对啊,她没和你们住在一起吗?”维克托挠了挠脑门,“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她怎么自己回来了,都没有带着孩子,一开始我以为是孩子在上大学,后来放假了,也不见她的孩子回来,我还以为她把孩子交给爸爸了呢。”

“爸爸?你见过我爸爸?”维塔惊讶地问道。

“没有,这只是我的推测,你妈妈独自抚养你多辛苦啊,也许她觉得累了,一气之下,把你丢给爸爸,这不也是应该的吗?孩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维克托笑着说道。

斯凯拉神色不悦地摇了摇头,“我爸爸糊涂了,你们不要听他乱说,温蒂阿姨是真的不见了吗?”

维塔点了点头,“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到她了,也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真是遗憾,我们也没有她的线索,帮不上什么忙。”斯凯拉说道。

“没关系。”维塔勉强笑了笑,“能知道我妈妈确实回来过,就已经够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维克托好像陷入了回忆里,“不麻烦,温蒂是个很特别的女人,因为你们的到来,我也回想起了很多。”

“你想起了什么?”吉森问道。

“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自从搬到了这里,追求者就不断,好多男人迷她迷的啊,自己家的老婆孩子都不要了,非要跟她结婚,闹得整个镇上都不得安宁,直到她搬走了,这里才恢复了平静。”维克托说道。

“有这样的事?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吉森说道。

“这种事,谁会跟小孩子说啊,我看她回到这里,肯定是为了男人,她身边没有带着孩子,行事就更大胆了,到处招惹男人不说,还有男人半夜去找她,翻墙过去摔断了腿。”维克托好似有些困惑,轻轻摇了摇头,“真不知道她有什么不得了的手段,年纪也不小了,还是一样引得男人为她疯狂。”

“爸爸!你说什么呢!”斯凯拉生气地训斥道。

维克托好像才意识到身边的女人是那个老女人的孩子,他抱歉地笑了笑,“是我失言,不管怎么说,你妈妈是个很有魅力的女人,不像我,老了就惹人厌了,别人都不愿意多看我一眼,只要小孩子还愿意陪我玩。”

“哪有被讨厌,维克托男士是一直都喜欢跟小孩子玩吧。”吉森礼貌地说道。

“谢谢你们肯告诉我关于我妈妈的事。”维塔向这父子俩点头致谢,“打扰了,我们回去了。”

“好啊,慢走,等我好好想想,下次还可以给你们多讲一点以前的事。”维克托笑呵呵地说道。

维塔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两人马上就要走上主街道的时候,斯凯拉追了过来。

“维塔小姐,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斯凯拉气喘吁吁地说道。

维塔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她,“什么事?”

“你小时候的事,我不清楚,但上次温蒂阿姨回来的时候,我跟她有过接触,她热情开朗,是一个很好的人,我很喜欢她。”斯凯拉说道。

热情开朗?维塔没有这样的印象,但对于这样一个试图在她面前夸赞她妈妈的人,她还是觉得很亲切,“谢谢你,她在这里的生活,应该很开心吧。”

斯凯拉微微一笑,好像对那时的光景很怀念,“温蒂阿姨说她很喜欢这里的阳光,这里的风,这里的土地,她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种花、种菜、种葡萄,刚搬回来的时候,她真的很开心。”

“那她为什么要搬走?”维塔问道。

“对不起。”斯凯拉微微低下头,满怀歉意地说道:“温蒂阿姨会搬走,其实都是因为我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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