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复仇

“孤弈行!”永徽帝的声音低沉且略显沙哑,仿佛如鲠在喉。

他似乎在一瞬间看清了这一切悲剧的根源,发了疯似的想要将其抓住,眼底血丝弥漫。

“将死之人,孤劝你省点力气。”孤弈行根本不去理会永徽充斥着怨恨的眼神,心中的快意毫不掩盖,笑容张扬肆意。

“孤交给你的任务完成得不错,赏!”

永徽刚刚还被孤弈行的言语气得说不出话来,听到这话时更是感觉头脑嗡的一声,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等到再次睁眼,他却看到自己的身后,一个鹅蛋小脸的女子低着头向孤弈行走去。

那女子生有一双柳叶眉,极具江南女子的气韵。柔弱娉婷,大概是很多人对她的直观印象。

“静嫔,你这个贱人!”到了生死关头,纵使是从小生在帝王之家的永徽也没了什么礼数气节,他破口大骂,随即痛苦地吐了一大口鲜血。

“陛下!”皇后连忙上去扶住被气得奄奄一息的永徽,她望着逐渐走远的静嫔,后背一凉。

要说这静嫔,自打入宫以来,一向做小伏低,极重礼数,很少出错,但因为不受恩宠,常年被冷落。

这样一个看上去胆小,懦弱的女子,她几乎从来没有放在心上,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记不清,只记得她是这后宫里那个空有嫔位,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的静嫔。

而也就是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物,现在却成了截断他们生路的最后一片荆棘。

顿时,皇后望向孤弈行的眼神之中多了几分惊惧。

此刻她忍不住去想,能说服这样一个懦弱的女子成为自己手中一颗定人生死的棋子的人,该是多么地可怕!

然而之后的场景更是让众人傻了眼,静嫔走到孤弈行面前,一改往日懦弱姿态,声音极为干脆。

她径直跪下去,行了祁国极为规范的君臣之礼:“臣旭风营骑都尉琴潇参见王上!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孤弈行将琴潇扶起,她勾了勾唇,嘴角顿时弥漫开些许不屑,“带琴都尉把这一身脏东西换了,孤看了心烦!”

“是!”士兵随即领着琴潇离开。

这个时候的永徽几乎已经气得失去了理智,一旁的皇后更是瘫倒在地,痴痴地笑:也是,哪有什么静嫔啊!她从一开始就是祁国派来监视皇城的棋子罢了!

下一秒,皇后仿佛失去了神志,猛地一下冲了出去,被祁国士兵生生逼退。

她半笑半哭,因为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终于疯了:“孤弈行!你不是人!是魔鬼!是幽灵!”话音未落,她便瘫坐在地上。

“皇后别忘了,是谁薄幸在先?如今却要怪孤心狠手辣?”孤弈行的眼底戾气难消,她眉心微挑,言语之间气势尽显,“既如此,纵使背负骂名又何妨!”

“永徽,你与孤之间的恩怨也该清算清算了。”

孤弈行手持仗天,一步步走到永徽面前。她的眼眸深沉,此刻仿佛一处幽静的深潭,泛起缕缕微波。

永徽帝依旧在人前支撑着威严的神态,似乎在竭力维持着属于皇家的最后一分体面。尽管在孤弈行看来,这简直可笑至极。

“其实很简单,孤只要你在孤面前跪下,向孤的父王,谢罪!”孤弈行眸光未动,眼神犀利。她的声音略显低沉,却极具压迫感,“孤就放他们一条生路。”

永徽帝怒极反笑:“你想要朕给你这个未满二旬的女娃娃下跪,简直是痴心妄想!”

永徽帝的眼神中流露出这位帝王自负狠绝的一面。事到如今,他还不忍放下自己的尊严,甚至不惜为此付出妻儿生命的代价。

如此一来,那些嫔妃和皇子公主们望向永徽帝的眼神可就十分精彩了,其中包含怨恨的不在少数。

人嘛!都是自私的。生死面前,别人的尊严一文不值,而在薄情寡义的路朝皇室,就算是所谓的血脉至亲也不过如此。

孤弈行笑意张扬,眼神流露出几分嘲弄和几分挑衅:“只不过,这恐怕由不得你了。”

“你们之中若有人能用仗天让永徽跪在孤面前,孤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此话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

孤弈行之意,是让路朝皇室血脉相残。显然,这对永徽帝而言是**裸的背叛,对他本身而言就是致命一击。

然而此时,就算孤弈行的目的更明显,要求更过分,即使是要手刃永徽,这个条件也已是足够诱人。

毕竟,既有生路,谁又想死呢?死了,一切便成了空,还要这不值一提的尊严作甚?

可怜那永徽还高昂着头,以为自己的妻儿作为自己的至亲,必然不会背叛自己。但他很快便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一刻,他是绝望的。

“父皇,对不住了。”

陆鸣肤色呈麦色,个子不高,体型还算健硕。虽是这路朝的二皇子,却沾染了几分市井间的肮脏习性,吃喝嫖赌样样不缺,可谓是败家子一个。

孤弈行看到永徽气到胡子都歪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眼看着陆鸣向她走来,接过仗天剑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却猛地沉了下去。陆鸣青筋凸起,使出浑身解数,却始终没有使仗天剑离地。

看到这一幕,永徽的脸色都变了,无奈之余是一片死沉。

孤弈行难得看到了一件稀奇事,一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双手抱胸,放肆大笑,肩膀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笑意而微微颤抖。

“这就是你们路朝皇室吗?堂堂七尺男儿竟连孤的佩剑都提不起来,还妄想坐稳这江山?尽是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东西!”

孤弈行上前将陆鸣一把推开,随即不费吹灰之力地举起仗天剑,向永徽逼去。永徽抽出行囊中的一把软剑,与之相抗。

孤弈行的速度极快,且招式凌厉,有大开大合之势,变幻莫测,不拘小节。

因而相比之下,永徽一直处于被迫防守的境地,只是勉强地接住孤弈行的招式,却在不知不觉中落了下风。

孤弈行一边持剑厮打,一边动用内力,引内力于掌间。刹那之间,寒风四起,卷起泥沙碎石,使得众人几乎睁不开双眼。

孤弈行没有给永徽片刻喘息的余地,一掌直击其胸膛,又以仗天于其膝盖处重重一击。几乎在一瞬间,永徽跪倒在地,鲜血淋漓。

孤弈行知道这一掌她动用了七成内力,永徽此刻心脉尽断,已是药石无医。而他,最终会以这样跪拜的姿态面对死亡,这便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你面对的方向,是祁国,是他和十万铁骑的埋骨之地!”孤弈行眼底血丝弥漫开来,桃花眼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伤,“而他从始至终,绝无半分谋逆之心!”

永徽没有抬眼,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两年了,每当到了那个日子,他总会做噩梦,梦到孤尧章还有十万惨死的祁国将士前来向他索命。

但即使如此,他依旧不后悔做出那个决定,因为只要有孤尧章在,他亦不得高枕而眠。

鲜红色的血液从永徽的嘴角渗出,沾染了皲裂的地面,是一片深沉的殷红。

永徽跪在地面上,高贵的头颅终于低了下去,整个人面对西北的方向,以一种跪拜的姿态。

“据说永徽在郊外建了一座规模不错的行宫,就把他们锁在那里,吃穿用度一切如常。”孤弈行漫不经心地挥了挥衣袖。

“多谢王上!多谢王上!”那些皇室皆跪拜在地,面对孤弈行俯首称臣,唯独皇后一人还在那里痴痴地笑。

不过,他们的眼神中莫不闪过一丝庆幸,其中自然包括二皇子陆鸣。

“孤有说让你走了吗?”孤弈行持剑直指陆鸣,陆鸣的后背凉了大半。

“王上不是说……”

孤弈行笑意张狂,眼底却尽是冷漠:“孤说孤会考虑,不过……据孤所知,你身为皇子,强抢民女,无恶不作,又如何认为孤会放过你呢?”

别看陆鸣平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账,这个时候还是照样被吓得两股战战。

孤弈行似是看他可怜,眼眸间闪过一丝难得的怜悯:“孤赏赐你一个机会,若你能逃过孤的箭,孤就大发慈悲,放你一条生路。”

此话一出,陆鸣眼神微动,随即拔腿而逃。

孤弈行从孟启手中接过一把长弓,一面将弓拉至满月,蓄以强力,一面手持羽箭。

孤弈行微微眯眼,瞄准陆鸣移动的方向,声音尽显慵懒: “一、二、三!可惜了。”

几乎在一瞬间,羽箭飞驰而出。孤弈行放下了长弓,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仿佛一切已经结束。

孟启回头,看到羽箭自陆鸣的后背穿入他的胸膛,他无力地跌倒下去,而羽剑自他的胸口穿出,重重地刺入地面。

羽箭上,血迹未干。

“众将士,随孤入城!”孤弈行掀起正红色披风,翻身上马,动作极为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是!”祁国士兵排列整齐,浩浩荡荡地往洛阳城长武门而去。

祁军穿过大军军营和临时搭建的堡垒,兵临洛阳城下。

洛阳城内守备本就不足,再加上因为永徽帝私自出逃调遣了大半人马,如今守城的士卒更是少得可怜,只有零丁的十几个人立在城墙之上,眼睁睁地望着祁国大军浩浩荡荡而来。

然而这些士兵似乎已经听闻了永徽帝出逃且惨死的消息,守军内部人心惶惶,军心一下子散落殆尽,根本没有与祁军一战之力。

“洛阳的将士们!想必你们已经听闻永徽出逃的消息,身为帝王,他丝毫没有护佑子民之心,眼里只有自己的性命。”孤弈行朱唇微启,声音铿锵有力。

“不仅如此,永徽残害忠臣,是为不义。如此昏庸无为,鱼肉百姓的君主如何值得你们替他卖命?”

下一章应该是男女主第一次相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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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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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你那么玲珑心
连载中一叶栖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