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见

孤弈行眼神坚定,面色严肃,全与方才将皇室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狠戾:“孤允诺,若你们放下武器,孤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之后,若你们选择弃甲归田,孤尊重你们的选择。若你们选择之后为孤效忠,孤将对你们与我大祁将士一视同仁,有功必赏,有错必罚!”

“若你们依旧坚持为了前朝战死,孤允诺不牵连你们家人性命。至于如何抉择,孤不会强迫。”

此言一出,洛阳守军皆面面相觑。很快,有几个士兵自城门而下,但更多的士兵面向祁国大军的方向正身而立,城门缓缓打开。

“臣等愿效忠陛下,恭迎陛下入城!”

“父王,本属于你的,还有属于他的一切,我全都拿到了。”孤弈行望着这座对她城门大开的皇城,眸色微动,“你终于可以瞑目了。”

城门敞开,孤弈行策马扬鞭,驰骋而入。孤弈行的身后,祁国大军亦浩浩荡荡地进入洛阳城。

进入洛阳内城之后,孤弈行御马的速度渐缓。她悠闲地打量着两侧的商铺市集,回忆起自己记忆深处的洛阳,总觉得有些不同了。

孤弈行对洛阳算不上熟悉,因为在记忆中她只在父亲的陪伴下来过洛阳一次。

洛阳的繁华曾经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不过那时年幼,只觉灯火熙攘好。而今物是人非,却也终究是不同了。

永徽出逃和陆鸣被杀的消息很快散布开来,路朝皇室一时名声尽毁,相比之下,孤弈行的名声就好得多了。

道路两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眼中尚存警惕和畏惧,不过敬仰的心情却也难以掩盖。

“没想到这祁国女王竟这般风流潇洒,丝毫不输男子,加之容色倾国倾城,真乃百闻不如一见也!”

酒楼之上,赵霖倚在墙边,正毫不吝啬地赞叹。他频频往下望去,竟丝毫没有想要收回目光的意思。

他的身旁言煜正在品茶,他抿了抿唇,似乎不为所动。

“言煜啊言煜,光顾着喝茶有什么意思?这么大一个美人你没看见吗?”那白衣男子似乎对言煜的表现感到极为气愤,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言煜的嘴角微微勾起,轻抿了一口茶,唇色如温玉。他总算起身,往下望去。

由于马行走的速度尚快,言煜堪堪捕捉到了戎衣女子的侧颜,不过已经足够。

那女子生着一双极为勾人的桃花眼,剑眉却极为凌厉,只需一眼,便能够看出其气度绝非常人。

正红色的披风衬得她更添几分明艳之色,也难怪赵霖这家伙被迷得神魂颠倒,口出妄言了。

“想想有没有这个命再说话也不迟。”言煜恣意一笑,揶揄道。

赵霖被言煜这话点醒,随即自嘲地笑笑。

这时,飞鸢走到言煜身旁。

“如何了?”言煜一改方才肆意言笑的公子哥模样,眉头微微蹙起,神情严肃。

“少爷,飞鸢打探到老爷得知了先帝……的消息,如今还在御书房。我们是不是要……”飞鸢眉头紧锁,似乎遇到了棘手之事。

相比之下,言煜的神色却格外平静,言语之间不起一丝波澜。那双矜贵的凤眼此刻仿佛凝着一层薄雾,令人看不清他心中所想。

“不必了。”

言煜望见那霸气侧漏的红色背影逐渐消失在转角处,他撩起长袍,回到桌前坐下。

他眉心微挑,声如温玉,言语之间仿佛能轻易窥探人心的最深处:“若我之前了解的消息不假,凭借她的智谋,她这个时候不仅不会打压前朝重臣,反而会尽力拉拢。”

飞鸢不说话了,因为在他印象中,只要是自家少爷预料到的事情,就没有出错的。虽然他有时总是跟不上自家少爷的思路,不过没关系,照做就是了。

“言大人忠勇刚直,你为何觉得他会留下?”倒是一旁的赵霖耐不住性子,插了一嘴。

“父亲忠勇不假,但先帝却未必不是他的一块心病,毕竟明主难求。”言煜仿佛置身事外,却在只言片语之间分析着如今之局。

不知为何,言煜的脑海中浮现出那红衣女子御马的画面,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她或许,能给我惊喜。”

“如果你分析的都是真的,那我真的觉得哪一天你看我不顺眼了,顺手就能送我去见阎王!”

赵霖瞧着言煜这番模样,很是不爽。不爽明明差不多的家境,旁人眼里差不多的风流公子行径,怎么这心思就差这么多呢?

言煜把玩着一个晶莹剔透的青玉扳指,浅笑不语。

孤弈行所至之地,皆畅通无阻。整座皇城仿佛都以一种谦卑的姿态,恭敬地迎接着它未来的新主。

御书房外,还有几个老臣跪在那里。为首者头戴官帽,身着紫色官服,脊背微弓。

很快,祁国士兵将这座皇城团团围住,其中自然也包括御书房。

“众大人忠心耿耿,朕甚是欣慰啊!”孤弈行学着永徽虚伪的模样,硬生生地把张扬的笑意憋了下去,憋得还甚是辛苦。

“孤弈行!别以为所有人都怕你,我就不怕你!大不了一死,八百年之后樊某照样是一条英雄好汉!”

樊文舒实在忍无可忍,指着孤弈行便破口大骂,老脸涨得通红。

不过他却是不知道,自己这番举动在孤弈行看来甚是新奇好玩,甚至还有几分惊喜。

“孤倒是太久没有看到像樊大人这般有江湖气之人了,甚是怀念啊!”

樊文舒心中等待的是寒光一舞,自己便能超脱,结果指着鼻子骂了一通,人家孤弈行根本没有半分怒气,反而笑着逗他玩呢!这岂能不气!

“众大人都认为孤是乱臣贼子,但是孤做了什么?”

孤弈行撩起衣袍,倚在金碧辉煌的龙椅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把玩着手中那块有瑕的白玉玉佩,神色悠闲。

“孤不过是报了些该报的仇,杀了些该杀的人罢了。”孤弈行的声音突然极为低沉,“换作是诸位大人,难道杀父之仇,坑杀我十万将士之恨,不该血债血偿吗!”

那些老臣刚刚还都能言善辩,敢于冲撞,这时却都默不作声了。

言钟正眸色微动。

“相比之下,你们的陛下又做了些什么呢?”孤弈行冷笑一声,丝毫没有把永徽放在眼里。

“是苛捐杂税,民不聊生?还是修建行宫,沉溺享乐?是薄情寡义,陷害忠良?亦或者是不听谏言,弃城而逃,让诸位大人拖着年迈之躯还跪在此处?”

明明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却仿佛一根针刺入了这些老臣的神经,道尽了他们这些年的辛酸。

言钟正闭上眼,心中忍不住自嘲:愚忠啊!

“诸位大人跪在此处,便可见必死的决心。既然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孤允许你们官复原职,成为这社稷的肱骨之臣吗?”

孤弈行似乎已经料定他们的心思,她走上前去,扶起跪在最前面的言钟正,笑道:

“孤在祁国便听闻言尚书之佳名,孤有意任命言大人为我朝右相,今后还请言大人不吝赐教?”

一国右相!前朝旧臣一上来就任命一国右相!不说是其余老臣傻了眼,就连言钟正也没有想到这位年纪轻轻的祁国女王有如此气度。

不过言钟正毕竟是这其中资历最深的老臣,纵使心中感叹,神色依旧镇定自若: “多谢陛下信任,不过既然陛下想听老臣之言,老臣想说,陛下乃一国之君,当坐立有态,坐姿不可如此!”

噗嗤一下,孤弈行看着言钟正一本正经的神态,实在没忍住笑了出来:“甚好!甚好!”

如此一来,原本紧张的气氛竟一时间轻松起来,老臣们一一站起,拱手作礼,在孤弈行的命令下回府修养了。

次日,孤弈行称帝,改国号为凤,世称凤希帝,年号永元。

大典结束后,便是早朝。孤弈行身着金色五爪龙袍坐于龙椅之上,尽显威严庄重。

众臣皆行跪拜大礼,随后站立整齐。站在最前面的,便是当朝左相黄和海与右相言钟正,两人官拜一品,皆着紫色官服。

而两人之后便是官居高位的一众武将文官,其中为首的是祁国名将喻威。

要说这黄和海是祁国旧臣,又因为资历很深,成为这新朝左相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相比之下言钟正的任命就让众人有些吃惊了。不过很多前朝旧臣却因此对孤弈行大有改观。

“陛下,臣有本要奏!”太傅蒋闻年身着朱红色官服,向孤弈行拜礼。

要说这蒋闻年与言钟正同样都是前朝旧臣,蒋闻年在前朝任太傅,乃永徽恩师。

然而孤弈行却觉得此人才华平平却目中无人,因而只延续了一个名存实亡,无关紧要的太傅之位。此举之用意,明眼人自然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来孤弈行虽然年轻,但是治国经验丰富,再加上孤弈行一向我行我素,自然不需要太傅的教导和管束。

二来孤弈行尚未成婚,自然没有什么子嗣,因而蒋闻年连教导年轻的皇亲国戚的机会都没有。

要说有,顶多算是教教祁国来的贵族少爷小姐们,是以这太傅之位几乎就是一个摆设。

这种情况下,孤弈行也没有想到蒋闻年会如此积极地“有本要奏”。但是不管怎样,面子嘛,还是要给的。

孤弈行笑道:“爱卿有何事要奏?”

“不知陛下可知,这两日坊间有一传闻,闹得沸沸扬扬,说是旭风营中有官兵掠夺百姓财物,军纪败坏。”

蒋闻年有意地咳嗽了一下,随即往言钟正所在的地方瞟了一眼,声音愈发洪亮。

“有人说这是由于陛下管理不当,导致新政不兴,乃陛下之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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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你那么玲珑心
连载中一叶栖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