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又行了十日左右,一行四人终于行至京城,只见城门巍峨,人声喧哗,好一派繁盛景象。
薛珩陪沈清池坐在马车内。裴昭避嫌坐在车外,与楼衿并辔策马。
裴昭微微侧头,看向楼衿,道:“楼姊,你与薛姑娘是何关系?”
楼衿握着马鞭的手微微一顿,随即道:“我是薛家侍卫。”
裴昭微微颔首,并不惊讶,微微一笑道:“难怪我看楼姊时而传授薛姑娘武艺。”
楼衿淡淡一笑,想起这几天薛珩勤勉好学,傍晚到了客栈时而还找自己切磋两下。如今薛珩看来确是与以往大不一样了。
裴昭沉吟片刻,又道:“楼姊可是效力于景城薛家?”
楼衿看了裴昭一眼,顿了一顿,道:“裴姑娘如何看出的?”
裴昭微微一笑,道:“我听薛姑娘说你们自景城而来,薛姑娘妇夫又衣着华贵,雕车骏马,如此只能是景城薛家了。”
楼衿微微点头,道:“裴姑娘好眼力。”
裴昭看了看楼衿,不再多言。只觉薛珩、楼衿这对主仆似主仆又似朋友,倒是有趣。
马车经过京中街道,如今上元灯会将近,街上已开始张灯结彩,灯笼高挂,小贩云集,人流如织。这般热闹的古代街市,倒让薛珩开了眼界。
没多久,马车停在了薛家酒楼门口,只见门口高悬一个金字牌匾,大大地龙飞凤舞写着“薛家酒楼”四个大字,正午正值饭点,楼内看上去颇为热闹。
门口站着一个青年女子,身着简洁整齐的短打,看上去是店里小二,她看见了薛珩的马车立刻眼前一亮,迎了上去,对楼衿躬身一拜,道:“可是薛少主的马车?”
楼衿微微颔首,道:“正是,许娘子可在楼里?”
小二忙道:“许娘子已在楼里等候多时了。”
小二说着,又有几个酒楼侍应走了过来,薛珩、沈清池下了马车,被一众侍从簇拥着进了大门。
许恪听见手下告知薛家少主已到,赶忙下楼相见。
薛珩刚进门便碰上了她,只见一位一身蓝袍、面容斯文儒雅、年约四十岁左右的女子匆匆走来,向她作了一揖,道:“薛少主,雅室已备好宴席,请移步说话。”
薛珩点了点头,心道:“她便是母亲说的许恪许娘子了。”
薛珩左手携着沈清池,她注意到裴昭站在后面,便右手拉住了裴昭的手,微笑道:“裴姑娘,一起吃顿饭吧。”
裴昭手微微一僵,随即道:“多谢薛姊。”
一行人来了三楼的雅室,两个年青侍男穿着新荷色的衣裳,站在门口,见到诸位,躬身行礼。
室内炉香袅袅,布置淡雅沉朴,沉香木的桌椅,桌上青瓷瓶中插着一枝新莲。
薛珩看了室内布置,又看了许娘子一眼,暗道:“这位许娘子看上去似乎颇为能干,不知母亲如何找来她的。”
几人在室内互相寒暄介绍,酒过三巡,薛珩问道:“许姨,近来京城可有什么新鲜事?”
许恪放下酒杯,思量片刻,道:“新鲜事也没什么,只是一月前有家钱庄被盗,老板全家惨死家中,死状惨烈,京中人们议论纷纷。然后,一月之内,又有几家富户贵人死于家中,悄无声息。”
薛珩听到此,凝神细听。
这时走进一位身着青衣、年约十**岁的少男给几人倒酒。许恪看了他一眼,正想开口。
他听到母亲说了这件事,先接话道:“那钱庄老板不是什么好人,得此报应,大快人心。”
许恪眸色微沉,看了那少男一眼,道:“荷儿,慎言。”
薛珩她们看了这少男一眼。那青衣少男见母亲发话,咬了咬唇,不再说话,站在一旁。
许恪道:“小子年少无知,诸位见笑了。”
薛珩微微一愣,心道:“原来这少男是许娘子的儿子。”,随即道:“许公子心直口快,许姨不必生气。”
许恪微微摇头,道:“薛少主有所不知……”
几人谈谈说说,不觉已到黄昏暮色时候,大家都喝了几杯酒,有了几许醉意,宴席也将散了。
这时裴昭起身告辞,薛珩拉住了她,道:“裴姊在京中可有宿处?”
裴昭微微摇头,道:“我还未寻好。”
薛珩乘着酒意,就道:“那不如便住我这里吧。我们同行一路,甚是有缘,殿试还有数月,裴姊在此住下,若然有事互相也可帮衬一二。”
裴昭沉吟一下,随即微微颔首,道:“薛姊盛情,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宴席已散,众人各自回了许恪早已安排好的房间。
薛珩微微中酒,一进屋便倒在床上了,所幸她酒品还不错,只是睡着了,并没发什么酒疯。
沈清池没怎么饮酒,此刻还清醒着,看薛珩这样,微微叹气,去用温水浸了毛巾,给薛珩擦了擦脸。
他看着薛珩醉酒泛红的双颊,微微出神,随即给薛珩掖好被子。
他起身离开房间,走到走廊的窗棂前,立在窗边,看着楼下的京城华灯初上,已入了夜,京城的繁华绮丽却似刚刚开始。
楼下的酒楼里也是人声喧杂,沈清池正倚窗发呆,忽然有人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沈清池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却是那个许娘子的儿子,名叫“荷儿”的。
许荷此刻还是那一身青衣,对沈清池笑道:“你便是薛少主的夫郎了?”
沈清池忙摇头,道:“我……我只是妻主的侧夫。”
许荷看了看沈清池,微笑道:“我看沈弟弟这般国色天香,薛少主又对你爱重有加,不定日后便是薛家的少主君了。”
沈清池本性纯直,闻言面靥泛红,又羞又愧,忙打断许荷的话,道:“许哥哥切莫胡言,我能当妻主的侧夫已是非分之福,何敢奢求其他,只望日后侍奉好妻主正君,安度此生,便于愿已足了。”
许荷闻言笑出了声,道:“沈弟弟可太过谦了。”
沈清池见许荷这般嬉笑,面上红晕更甚,一时噎得说不出话来,过了片刻才道:“许哥哥莫要取笑我了。”
许荷笑嘻嘻的,又笑道:“我本来听说薛家少主纨绔跋扈、不学无术,不料今日一见却是个温润君女,果是传言不尽如其实。”
沈清池听他这么说,心里微微一跳,默然片刻,道:“妻主如今……”
沈清池话还未说完,便有个碧衣少男走来唤许荷,道:“许公子,娘子叫你过去。”
许荷听见母亲叫他,面色又是微变,对沈清池点头告别,便离去了。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