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行三人辞别家主薛岑妇夫,东出景城,向京城而去。
行了两日,这天薛珩和沈清池坐在马车里,楼衿在前面赶着马车。
马车的帘子卷了一半,车内的薛珩时而往外看看,貌似新奇。
沈清池坐在旁边,窗外只是平常的山地景色、土路官道,他看薛珩如此,也是微微不解,微微抿唇,低声问道:“妻主在看什么?”
薛珩忽然看到路旁有一树鲜艳的红花,约有半人之高,花朵状如绣球,花色浸红如血,是以前未曾见过的,便回头问道:“清池,你看这是什么花?”
沈清池闻言微微俯身,靠近薛珩,把头探向薛珩那面的车窗,往外看去,看见了花,也摇了摇头。
这时车厢外赶马的楼衿忽然道:“葬血花。”
薛珩闻言微微蹙眉,道:“好奇怪的名字。”
车厢外传来楼衿冷淡的声线:“此花花期短暂,花开时色如鲜血,花落后色如凝血,似伤死流血之景。气候适宜、鲜血浸染之地,来年多有生长。”,说到此,楼衿又甩了两下马鞭,拉车的健马行得更快了些,似乎楼衿也想尽快通过此地。
车厢内的薛珩和沈清池听到此,不禁暗暗打了一个寒颤。薛珩暗道:“如此说来,此地并非善地。”
马车又往前走了片刻,忽然停下了。薛珩微微一愣,正想开口询问楼衿,忽听车外前方远远传来一阵呼叱嘈杂之声,只隐约听一个似是女子声音道:“放手……”,然后是另一女子声音道:“搜干净了?……不必留人……咦……”
薛珩听到此,心里一紧,想是自己这行人的行踪被前方的人发觉了,听前路的话语声,好似是山匪劫掠过往行人的场景。
薛珩忙推开马车门跳下,看了楼衿一眼。楼衿耳聪目明,注意到前路有异便停下了马车,可此处官道坦阔,虽隔百步之遥,仍很容易便被前方的山匪发现了。
楼衿停下马车便拔出了佩剑,此刻接到薛珩的眼色,微微点了点头,便飞身向前掠去。
薛珩也拔出了腰间的短刀,忽见车中的沈清池也想下车,急忙掩住车门,低声道:“清池,你呆在车里,别下车。”
沈清池握住车窗框,抬眸看向薛珩,眸中担忧之色难掩,低声道:“妻主你也……”
薛珩微微摇头,低声道:“我无事。”,顿了一顿,又道:“有楼姐姐在,定然无妨。”,薛珩说着,眼睛却紧紧盯着前方的情景。
只见楼衿眨眼之间已逼近了那伙山匪,长剑横扫,如劈波斩浪,瞬息之间那一伙十余人的山匪已然个个中剑倒地、捂着伤口在地上呻吟翻滚。
然后楼衿一剑指向了群匪中似是首领那个女子的咽喉,冷冷道:“交出来。”
那女子虽只是山寨里一个小首领,但也算混的久了,有几分眼力。此刻见楼衿剑法高超,她便知今日算倒霉碰上硬钉子了,哪里还敢不从。
她连忙拿出刚才抢劫旁边那位少年女子的钱囊,双手捧着递给了楼衿,双手已骇得微微颤抖。
楼衿接过钱包,递给了旁边那位少年女子。
只见那被抢劫的少女一身白衣,容貌秀雅,眉目宛然,看上去彬彬有礼、灵秀出尘,像个书生。
那少女接过自己的钱囊,对着楼衿躬身一拜,道:“在下裴昭,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这时薛珩看前方战斗已了,便拉着沈清池下车,走了过来。
楼衿剑锋更逼近那为首女子的咽喉,喝道:“还不快滚。”
那匪徒为首女子连忙低叱地上群匪赶紧爬走,她自己便连滚带爬先跑了,她那些手下也纷纷从地上挣扎爬起,捂着伤口鼠窜而去。
楼衿对薛珩微微颔首。
那白衣少女见此情景,微微诧异,却也对薛珩做了一揖,道:“在下裴昭,适才多亏这位姐姐出手相助,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
薛珩虚扶了她一下,道:“姑娘言重了。”
那白衣少女道:“不知二位姊姊如何称呼?”
薛珩道:“在下薛珩,这位是楼衿楼姐姐,这位是贱内。”
几人寒暄了几句,得知裴昭是赴京赶考的举人,与薛珩她们正好同路,几人便就此同行了。
夜里投宿客店,吃过晚饭,四人各回客房。
薛珩和沈清池同住一间客房。赶了三日路程,地路穷僻,薛珩三人一直在马车上将就未曾住店,今日好容易来到一座大些的村镇,投宿了客店,薛珩也有些累了,一进门便打算休息。
但却忽然看见屋里只有一张大床,薛珩不禁微微蹙眉。
沈清池微微抿唇,伸手去给薛珩解下了外衣,低声道:“奔波赶路数日,妻主今日早些歇息吧。”
薛珩点点头,看着床,微微有些犹豫。
沈清池看薛珩神色,微微明白了几分,心下一阵黯然,以为是薛珩不喜欢他。沉默片刻便道:“妻主独睡宜于入眠,清池打地铺便可。”
薛珩连忙道:“这怎么行……”,顿了顿道:“你我本是妻夫,自然……”说着便说不下去了,面上泛上了一丝红晕。
沈清池耳尖也泛红了,不再说话。
薛珩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去让小二打两缸热水上来。”
沈清池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脸颊好似烧起来了般,抿唇不语。
很快小二便送了两缸热水上来,薛珩拉了个屏风,道:“奔波数日,一身风尘,清池你也洗洗吧。”
沈清池面红耳赤,微微点头,却还是不敢解衣,只是看着薛珩。
薛珩避开了他的目光,转身到屏风后,烛光微晃,在屏风上映出薛珩解衣沐浴的影子。
沈清池看着屏风上模糊的剪影,脸颊更是烧红,咬了咬唇,也解了衣服,在屏风这边的浴缸里轻轻沐浴。
寂静的房间里,时而撩起的水声听起来格外清晰。
薛珩倒是没什么感觉,洗了片刻便起身,考虑沈清池还在沐浴,便坐在屏风那边喝起茶来。
屏风另一边的沈清池本就面红耳赤、心神不宁、晕晕乎乎,察觉到薛珩沐浴已起身,他更是羞涩、不敢再洗下去,匆匆洗了片刻便起身换了衣裳。
沈清池穿好中衣,犹豫了一下,走过了屏风,看到薛珩坐在桌边喝茶。
刚沐浴完的薛珩黑发润湿散落,肤色显得格外白皙,一双凤瞳漆黑如墨,唇红齿白,端的是眉目如画,好一个俊俏女君。
沈清池看的微微出神。
薛珩一看见他,也是微微一怔。
刚刚沐浴完的沈清池长发长发披散、还滴着水,湿漉漉的长发微微浸湿了他肩背的白衣。
沈清池容颜绝色,沐浴后更是肤白若雪,眼眸带着几分蒙眬水汽般,宛如懵懂而勾人的山中妖精,自是绝美如仙、却又清澈如水,面上还微微泛红、似有一分羞态。
薛珩微微转移了目光,给沈清池倒了一杯茶。
沈清池在她旁边坐下,接过茶水,抬眸看她,没有说话。
薛珩低头喝茶,然后抬眼撞进沈清池的目光,心里怦然一动,静默片刻,随即微笑调笑道:“清池真是美若天仙,我不知几生修来的福气,能得清池这样的美人相伴。”
沈清池脸颊更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站起身来,背对着薛珩,道:“妻主又说笑了。”
薛珩微微轻笑,没有说话,随即拿起一块毛巾,走近去给沈清池擦头发。
沈清池感受到女子的动作,身子微微一僵,耳边传来薛珩温和低沉的语调:“乖,你身子弱,把头发擦干,不然容易风寒。”
沈清池一动不动,一颗心跳的厉害。
然后薛珩给沈清池披上外衣,小二来把浴缸收走了,这时已是戌时将近。
薛珩见时辰已晚,便吹了灯烛,在床上一侧躺下休息。
沈清池紧张得很,也在另一侧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过了一刻钟,就听见了薛珩平稳的呼吸声。
沈清池微微庆幸,又微微失落,好像刚才都白紧张了。他面靥还带着红晕,侧身睁开眼看着薛珩的睡颜,心道:“妻主她…也不尽如传言那般可怕……这些日相处下来,似乎还是个正人君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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