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 46 章

暖黄的烛火摇曳着,平添分暧昧气息,两个人离得很近,能感到彼此的气息。

外头挂起了北风,呼呼作响,有节奏地拍打着窗牖。

少女带些从容定在他面前,好奇的盯着面前的男子,她将手挡着他后退的意欲。

眼眸是能窥探人心的,他们安静着对视,都试图从对方眼里窥得一丝真情。

但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人,真情怎能随意流露。

澜郁被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好像习惯了,但此时心里却不一样,心甘情愿地溺于这片温情眼。

一滴泪砸了下来。

是什么时候哭的呢?

澜郁慌乱的撤开目光,有些狼狈的拿手去擦。

一方帕子比她的手快,冰凉的料子在眼角擦拭,动作是那边的轻柔。

他生怕弄疼了他的瓷娃娃。

自深处记忆苏醒,澜郁都是麻木的,无所感的,她好像自觉屏蔽了那段记忆,像是从未发生般。

若鬼斛不在,她此时应已杀进缚渊内部。

若没了师门条条传音问候,挽回了她,世间怕是再无澜郁。

澜郁大可以和以前一样,和贺迟绪一起打闹逗趣,谈论其他。

可当她望去那一汪温情,才发现不是的,在贺迟绪这,她可以是脆弱的,可以哭,可以闹。

一幕幕惨象浮现,是澜郁避之不及的,漫天黑煞毫无征兆的袭来,饶是实力强悍的静微一族,面对突来的、未知的,也功亏一篑。

师父一向教导她即为九州典范,需时刻克己复礼,不能任性。是以,她虽生性跳脱,但也仅限于此。

她从无声抽泣变为嚎啕大哭,将多年的隐瞒,痛苦一股脑的哭出来。

澜郁感觉她被人怜惜的拥入怀里,一声声哄孩子般低喃,背后不断轻抚着。

贺迟绪不知发生什么,但能让她这般伤心的定是极难过的事,他动作轻柔的安慰着,面部却是少有的不虞。

怀里的人哭声渐消,待彻底没了声音,他依旧动作不断的安抚着。

“刚哭完不能睡,可以和我说说你遇见什么了吗?”贺迟绪抚上她头发,顺到尾再重来。

澜郁没睡,她只是感受到一股令她不快的气息,她手指微动,操控着微弱寒息向窗外袭去。

寒息一出了窗户,便迅速的袭去来人,来人见状连忙躲开,寒息碰到墙壁,顷刻之间,冻万物。

鬼斛神情难辨的看向那抹亮光,他未曾料到,会给她造来这么大的伤害。

“没睡,只是有点不想起来。”

“行吧,本公子大度,就勉为其难的借你一会吧。”

澜郁阖眸,将头蹭了蹭,她喜欢贺迟绪怀里的气息,让她有种心安,就像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人有了归处。

澜郁拿块冷帕子敷在眼上,仰着头,不断拿扇子扇着,她没想到自己能哭的这么厉害,问道“晚苡醒了吗?”

贺迟绪将那块即将成了冰的帕子拿下来,换成温热的,“还没,长老说晚苡元气大伤,还需昏迷一段时间慢慢养回来。”

贺迟绪复问道“你知道你的出身了吗?”

澜郁沉吟片刻,颇为骄傲道“我出自星罗七星台,林琅知道吧,那是我师兄。”

澜郁不屑去提初槿师门,卑鄙。

和她扯一起,林琅不知躲在那笑呢。

贺迟绪回想各门各派,星罗七星台,善卦象祭祀,林琅是星罗掌门之徒,他点点头“略有耳闻,所以你难过是因为什么?”

澜郁心里已平静下来,她将那帕子扯下来,颇为高深“有些事,我要去办,师兄不同意,非要拉着我说天说地。”

“哦,你师兄对你很好?”

澜郁想都不带想的说,“当然好啦,全世界没有人比他们更好了。”

当然这句话说的是景铭她们了,澜郁小时候大大小小事务都是景铭她们一手操持,遇到危险也是她们来救。

“那你师兄是关心你,别难受了。”

“我知道呀,我只是有一点点难过,现在好啦。”

带些之前没有的狡黠,这样的澜郁才是活的。

贺迟绪私心想问,我对你不好吗。

可他没有立场去问。

澜郁又回到启光山,她趴在窗边看着外头明月,沉思着,腰牌不断亮起。

澜郁入了迷,脑海里有一个巨大的迷宫,她被困在那,她一点点摸索,碰了壁,又折返。

终于,她走了出来,她脑子里一片清明。

幽都为何这么多魇?

她欲阖眸,动用灵识去探,又生生止住了,幽都主与她实力相当,贸然巡视,于理不合。

她接通了水波镜,一个气愤的、嘹亮的嗓门传来“澜郁!你滚哪去了。”

澜郁瞄了一眼外头,没人来。

她指尖往虚空点去,那层结界又加强了些,她才慢悠悠的关了窗牖,避开许攸宁想窥探的心,她走到小塌上,半倚在那。

水波镜顺应她灵识,出现她面前,澜郁慵懒道“师姐,怎么一见面就说我呢?你都不知道,你师妹这几个月过得可叫个生不如死呀。”

刻意夸大,果然见许攸宁说话稍软了些,澜郁眸底闪过丝笑意。

“你和鬼斛打架了?”

澜郁动作微顿,听见那边发出一声轻啧,她对许攸宁挑衅道“昂,打了,没打过我跑了。”

许攸宁横了她一眼“没出息。”

澜郁与许攸宁一碰,就隐有一种火药味,只不过许攸宁是急脾气,澜郁每次就故意逗她,炸毛的师姐才可爱“略略略,就是没出息。”

“罢了,没出息就没出息吧,师姐养着你。”许攸宁颇为高傲的撩了下头发。

“你师姐当时被鬼斛骗的,还以为你死了,嗷嗷哭。”

“哦~真的吗?”澜郁的脸突然变大,认真的看向许攸宁,像是在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许攸宁像被揪到了尾巴,气急道“萧明珩,你又好到哪去,哐哐吐血的是谁。”

“可我当时真的快死了啊。”一阵轻喃,让那边的吵闹瞬间平息。

“谁干的。”景铭神情凝重道。

澜郁垂着头,摇着,“不知,总有露出尾巴的那一刻,不急。”

察觉那边寂静无声,澜郁开玩笑活络气氛“但我也遇到一桩好事吧。”

“什么好事。”

“当然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事啦。”

澜郁脱口而出,掂玉佩的动作猛然停下,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僵硬的扭头,头皮发麻、两眼一黑的程度。

四人凝重的,哪怕是面对高阶任务也没出现过这种神情。

“怎么,我就是说着玩玩,玩玩,我还有正事呢,怎么能沉迷于爱情。”

“最好是。”

澜郁听见外头有动静,对她们俏皮的比了个嘘,然后扬起些笑意,对她们摆摆手,断了通讯。

她抬手撤了结界,规矩的坐在棋盘处。

步伐越来越近,澜郁将棋谱随意翻了一页,拿起黑白棋盘随手摆了盘棋,她捻着白棋,是暖玉所制,暖意从指尖传入体内。

待到了院子里,又等了会,门被扣响了。

澜郁将棋子随意放到一处,她步履轻快的开了门,歪着头去看她“贵公子有什么事吗?”

贺迟绪站在门外,有些无措“没,想来看看你。”

澜郁将他请进来,一语道破“你这是怕我走?”

贺迟绪似绊了一下,他扶着柱子,晃晃头“没有没有。”

他被棋盘吸引,看了许久,缓缓道来“你刚刚在下棋?”

澜郁顺着他目光看去,发现棋谱上的和棋局上的是截然不同的两局,她故作镇定的去将棋谱拿起来,放在一边“对啊,我一个人无聊,就想着下下棋,你有事吗?”

“我可以陪你吗?我也睡不着。”贺迟绪希冀的看去。

澜郁将他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也不拆穿“可以呀,来吧。”

她坐在那,贺迟绪坐在对面,一黑一白,厮杀之势,你追我赶,谁也不让谁,一局下来,倒也痛快。

贺迟绪修长的手指在一颗颗捻起棋子放回棋奁,蕴含着笑意,一张白净俊美的脸上尽是欣赏“看来姑娘果真是位隐士高人,迟绪佩服。”

澜郁也不吹嘘,她起身去倒两杯温茶,放置棋盘旁。

不紧不慢的落下一子

“贵公子的棋艺也不差,你我不分伯仲。”澜郁呷了口茶,眼光确是紧盯棋盘。

漫漫长夜,只听棋盘下落的清脆声音,两者配合默契,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氛围,从窗牖残影看,实打实的像一对才子佳人。

缚渊深处,黑煞冲天,让缚渊的魔、妖、怪都不敢靠近,靠近一点便会被蚕食,他们都不敢冒这个险。

他们都等着有朝一日,缚渊封印松动,他们一举杀上十三台,将那些所谓的执剑人杀了,以报这么多年的仇。

他们都是些十恶不赦的恶人,作孽颇多,被十三台集体关押至此,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受尽天雷滚滚。

为首男子操控着黑煞,一个个魇从里分离开来,它们飞奔而出,互相蚕食,蚕食的越多,便是真正的、实力强悍的魇。

它们都听命与为首男子,俯首称臣,韬光养晦,只为一声令下,便为他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为首男子看着一批批强大的魇出世,眼里止不住的狂妄

“这次,你逃不掉,也救不了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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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强惨师姐被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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