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鸿哲使出浑身力气砸了好几下，在第一下时墙就被砸开了，很明显，这是个空心的，在人多的时候应该是个机关。
可惜现在没有人影，也没人会告诉他们怎么进去，只好暴力拆卸。
进去后是一个大堂，与刚刚的一模一样，只是换了个实验室风的冷淡装修，全是白色与银色，他们一走，就在地上留下几个黑脚印，仿佛脏了这片地。
程诩见着安成停下来，疑惑问道，“怎么了？不对劲吗？”
接着，他的瞳孔瞪大了一瞬，亲眼看见了两个人的转变。
弯腰，起身，眼珠就在瞬间由蓝变黑。
安成眨了眨眼睛，昏花的视线重新聚集，他看向一脸惊讶的程诩，“诶，我，怎么进来这里了？”
程诩登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实验确实表明，很多主人格都不知道副人格的存在，所以没有这段时间的记忆。
他的心里安抚着自己，这是很正常的，可...退让得如此轻易吗？
他作为见了全程的人，自然知道安成刚转过来时眼睛是清澈的，也丝毫不像一个心机深重的样子，他真的有点懵了，那对方是图什么？
程诩一转头，差点又吓了一跳，小丑就这么直直地站在后头，眼睛也不眨一下。
像鬼一样。
“你也…？”
小丑面色很淡：“你刚刚昏迷了，我们把你带进来的。”
“噢好，谢谢了，大概是看见了以前的东西稍微有些记忆混乱，这里就是真正的实验楼，我有那个雕塑的印象。”
他说着，手指向了一个方向，一栋大楼再怎么大，被分割开一半也会显得狭小，可就是这么点空间，竟然塞进了一个人鱼雕塑。
足足三米，直逼层高。
占据着中央为据点五米内的圆。
他们其实第一眼就看见了，程诩在心里一惊，但主观地忽视了这个，可明明这个东西的存在感并不弱，是一眼就忘不掉的那种。
在安成明说后，他的视线几乎从上面黏不开。
明明没有画眼睛，也没有涂颜色，一副很普通，很普通的石像雕塑，裂痕还很多。
却牢牢地吸引着人的视线，快要沉沦进去。
程诩深喘了一口气，压抑住要破坏的本能，他的精神应该不弱才对，连变成丧失后得到的能力也是依赖精神的瞬闪。
可为什么，对方似乎就像比他高了几个维度的物种，轻易打破了防罩。
不仅如此，还肆意地在他雷点上蹦跶。
他向来不喜欢人鱼，这个在传说中蛊人心魄，肆意挑逗的种族，因此，在拥有自主选择权后，能避就避，不参与任何有人鱼的副本。
即使这样会让他的评分严重偏分。
可有些东西就是这样，越要遮掩，越显得在意，越容易被吸引。
“哐当。”消防锤的握手处砸在了程诩的肩膀上，吃痛的他终于回神。
在几人疏离的视线中，才猛得发现，他已经离开大部队很远了，他在无意识地靠近这个雕塑，近到只剩一米。
吓得他连忙往后退，脚步踉跄。
于鸿哲把消防锤翻转过来，“兄弟，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
安成也疑惑地看着他，虽然感觉这个雕塑确实有点噬人心魄的能力，但毕竟是雕塑，不是活的人鱼，被一个雕塑吸引的话，也太奇怪了吧。
不是入迷就是入梦。
“你现在还清醒吗？不清醒就去车上待着。”小丑双手抱胸，一脸嫌弃。
程诩的脖子都烧起来了，满脸通红，“对不起各位，我不知道这会对我影响这么深，我会控制我自己的。”
“那行，你控制一下，你走前面，免得我们连你什么时候摸上去都要不知道了。”安成说着，补道，“实在是太吓人了。”
“可以，我来带头吧。”
程诩应了一声，走在队伍最前头，边走还边敲自己的脑袋，看起来对此事非常懊悔。
“没事的。”安成安慰道，“这地方很奇怪，大家都要小心。”
他虽这么说着，却不动声色地落到末尾。
这里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他要去看看，但不能与他们一起，虽然看着不像在骗他，但或许他们的记忆也有问题呢？
安成不敢赌，一点都不敢。
一行人继续向里走着，就在几人走进去后没多久，一个浑身被剥皮的血肉怪物一闪而过，几滴血迹留在了地上，像蜡烛燃烧后留下的圆点。
楼梯间的末尾是辆电梯，竟然还是亮的，标注在顶楼，显示还能行驶。
四处看了看，周围也没有楼梯间，想要探索似乎只能选择电梯。
纯白色压抑得像是封闭的囚笼。
程诩有些犹豫，他们还有一边没有看，“要现在就去查吗？”
“现在就去吧，至于那边，等结束后可以再来。”
他的话也很有道理，程诩不再犹豫，按了上乘键，或许是太久没有人保养的原因，电梯一动就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声，在寂静的长廊里回响。
声音似乎有些大，但速度却很快，在开门时，电梯门开到一半被卡住了，正当几人疑惑时，电梯门全部打开，只故障了短短一瞬。
几人进入电梯间，按了顶楼。
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黏在外面的吸盘被震动得掉了下来。
落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电梯缓缓上行，比一开始下降时慢了不少。
但幸好，中间没有出现什么电梯打开的现象，若说不害怕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使他们外表成了丧尸，但内在的心理还是人。
依旧有着害怕这种情绪，黑暗与陌生真是恐惧最讨厌的东西了。
电梯在44楼顶楼打开。
走出电梯门最先看见的就是干净的桌椅，似乎在末日来临前，这里根本没有人，因此也没有产生恐慌。
只像是总裁出差后的样子，似乎还在等着它的主人归来。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往外看，只能看见灰蒙蒙的天。
看不见太阳，但白天尚且能带来一丝安全感。
事不宜迟，几人连忙翻找了起来，每一份合同都被仔细检查着，不一会就把办公室翻得一团乱。
为了提高查找速度，小丑还折了几个小纸人帮忙，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众人接着去下面一层，重复翻找的步骤，在三楼一个无关紧要的小职员那发现了一份【关于动物交易数量】的报告。
上面显示，光这一年，圆球就买进三千只猩猩，一万六千只狗，两万三只猫，七万只小白鼠，此外还有些蛇，鸟，鱼等少见的物种，总数加起来超过二十万。
“太疯狂了。”安成惊叹，“这样的话，一天就要死好多动物，而且这还只是在明面上的，背地里的交易更是不知道有多少。”
他说着，转而想到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实验室在哪？”
可如果连他都不知道的话，剩下一群没有记忆的人更不会知道了，安成也知道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低下头看着纸张不做声。
“那还找吗？”小丑伸手指了一下窗外，“这边还找就继续，太阳快落山了，电梯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到时没电我们不好找东西了。”
“行。”
他们继续翻找了起来，却没再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只有财务那边稍微沾了点边。
在他与上司的对话上显示，公司赚的钱50%都用于实验研发，在实验上花费的数据达到754万亿。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企业能承受的费用，而且与他交流的这个人备注是圆球科技分公司销售经理。
这还是个分公司，那就必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藏在暗处。
他们得把这些东西找出来，才能真正探索这里。
安成总觉得很熟悉，却一直想不起来，只恍惚间闪过几个动物的片段，有温顺的，有暴躁的，还有...死亡的。
这边找完了他们找那边，原以为就这么点大的地方，刚刚的楼层是一整层，却不想，还是他们想的天真的了，刚刚的楼层依旧只是一半，这是一栋完全镜像的房子。
他们再次翻找了起来，一层层往下，一份份查找，连一丝一毫的有用信息都不想错过。
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依靠着出色的夜视能力，安成将最后一份文件翻完，累得腰酸背痛，原以为起码会有点东西的。
但他们失望了，什么都没有。
只累得腰酸背痛，连直起来都骨骼作响。
他们实在累坏了，来到大堂刚想出门，忽地，小丑停下脚步。
“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
几人停下身子，安静倾听，却只有风的唔咽。
“没有吧。”于鸿哲道，“是不是有点太紧张了？”
“啊呜——”一声更响的声音打断了他，于鸿哲吓得一激灵。
“什么东西啊，真有东西啊！”
他剁了剁脚，企图甩掉身上的鸡皮疙瘩，但失败了，因为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凄厉。
“我们...”他抖着牙，“我们是现在就去，还是明天早上再来？能不能明早再来。”
察觉到他们要走，各种奇怪的声音都响起来了，有狗叫，有猫脚，还有咕噜咕噜不知道什么动物的叫声，全方位环绕着。
吓得于鸿哲越发的害怕，“我们明早再来，这里哪像个能探险的啊！”
“明早再来，先走。”安成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些东西像怨灵一般哀嚎。
等到了车上，鸡皮疙瘩都还没下去，脑中反而不住地想着这一件事，鸡皮疙瘩越起越深。
“啊呜——”
是一开始的那个声音，它们好像追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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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废墟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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