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那样就不是第一了？”程诩抿了口茶，“你太急躁了，燥欲者办不成大事。”
小丑少有的被人反驳，火了一瞬，又被他强行压了下去，手上的杯子碎成一顿粉末，飘向空中。
“给你十秒钟，说服我。”
“哈。”
“5”小丑伸出五个手指，随着秒数向下报，手指也合起，“4”
“3”
对方依旧没有什么动作，小丑生气了，画的扬起的嘴角都被带得往下。
“2”
“敢耍我？”他的脸色变得极差，嘴角张开，露出变成锯齿状的牙齿，锋利至极。
“1”
“你不就是想称霸吗？跟我合作，我们就是这里的霸主。”
“呵，”小丑闭上嘴，重新扬起嘴角，只是这次，被画的地方也慢慢裂开，嘴角扬到了耳后根。
“你没有机会了。”
小丑说着，手臂修然伸长，竟像个橡皮泥一般，延展性极好。
急剧如风，轰然向他砸去，将沙发地板都砸穿，看起来，像一个串串。
小丑慢慢缩回手，露出来的手上缺只有一堆木屑。
没打到。
死哪去了？
略有些僵硬的眼珠缓慢转动着。
忽的，背后传来了一阵风声，小丑立刻转头用手去抵，却扑了个空。
同样的声音在四处同时响起。
他被风打了一巴掌，扇得头发都有些凌乱。
他捂着脸，由一只手转为两只手，捂着捂着，忽然笑出了声。
笑声转大，在房间里回响。
“就这点能耐吗？”
他站定，手臂瞬间向两边延伸，抓着墙壁开始转动。
所有的一切都被搞毁了，物体全被破坏，房子登时不成样，承重梁被打断，倒塌，成了堆废墟。
顶上的一大块水泥被顶飞，小丑从里面钻了出来。
轻轻拍了拍衣服，吹了口气。
“哟，我当是谁呢，这么会搞破坏，果然是你，小丑。”小丑转头，只见一个背后有羽毛的人在空中飞着，六片羽翼有序地轻摆着。
“你认识我？”小丑不喜欢别人站的比他高，尤其是这种俯视的居高临下感，更让他不爽。
“一个大扑棱蛾子。”他说着，手就伸了过来。
天使脸色不变，“莽夫。”
羽翼微微收拢，周身形成一个光罩，小丑的手刚伸到那就被烫出一片黑烟，疼得他立刻收回手。
仔细一看，手上全是烫泡，一个一个接二连三地鼓了起来。
“怎么这么弱了？”天使有些意外，随后忽然想到了为什么，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啊。”
“你！”小丑越气就越冷静，骨子里的寒开始发作，让他思维异常清醒，他转出一把闪着黑光的刀，面无表情地将那些坏死的地方割掉。
血液只流了很短的时间，细胞快速分裂，增长，伤口愈合，完好如初。
“你是谁？”
“天使。”
他自问自答。
脱口而出的话有点让他惊讶，但也只是一瞬，小丑笑了笑，“看来我确实认识你，恶心到直接说出来你的名字。”
“看来我们是宿敌。”不远处的墙面上方闪出一点光，程诩现身。
“小丑，我也知道他叫天使。”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小丑睨了他一眼，没拒绝。
羽翼展开了点，在一半的骨节处转折，向前微抬了一点，看起来，极其像是挑衅。
“天使。”
“走了。”
在一旁的屋顶上，出现了一个穿着黑袍的瘦小女子。
小丑手腕一动，刚想丢黑刀却被程诩拉住了。
“你干什么？”
他眼睁睁地看着两人走远。
“他说你是莽夫还真没说错，你真的很莽夫行为，一时落了下风又没事，要及时止损。”
“我没落下风。”
“呵，你连他的护罩都打不碎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那是意外，再来几次我肯定能打破。”
程诩刚想说话，余光瞥见什么，猛得将小丑往后一推。
一道光剑从他们身边穿过，如果刚刚没动的话，那光剑就会刺穿他们的身体。
小丑暴怒，“天！使！你个恶魔！”
“你怎么敢取的这个名号？简直太不认识你自己了。”小丑爬起身，连身上的灰都来不及擦，咻地一下蹦到了天上。
吃了亏后，他没再赤手空拳，在空中召唤出了几个小丑气球，手刚松开，它们就像有灵智般直直往那边去，可天使作为小丑的老对手，实在太了解他了。
更何况他能自由地飞，像猫捉老鼠般，那几个气球愣是砸不到它，也产生不了爆炸。
“就这点能耐了吗？看来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天使笑了起来，“杀你的好日子。”
说着，羽翼扇动，随意落下的几根羽毛精准地与气球炸在一起，气波倒让天使后退了好几步。
大意了。他的初心就是想惹怒小丑，对于这种疯子来说，越冷静则赢面越大，必须要燥怒起来，而小丑，是[黄金黎明]的，趁他还没恢复记忆提前将他淘汰的话，后续将十分顺利。
“是没多大能耐，但你好像忽略了一个点。”
他用手指了指天使的后方。
天使慌忙转头，后面却什么都没有。
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拔下一根羽毛就朝小丑丢去，反正也就被炸一下，先把小丑搞死。
“砰—”气球被毒液扎破，里面的空气与外界发生急速反应，爆炸了。
小丑烦躁地抬眼，护心鸦羽精准地插在他手臂上。
黑袍女孩缓缓落下，“我们任务不同，竞争相同，既然已经打起来了。”
她以诡异的姿态折着脑袋，“那就别说我们欺负弱小。”
手上的东西终于露出眉目，那是一个黑匣子，飘至空中，盒子缓缓打开。
涌出数以万计的毒虫。
会飞的登时往他们这边而来，密密麻麻的像乌云一般。
“草”程诩少有的爆了句粗口，瞬闪到小丑旁边带着他逃窜。
毒虫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即使有瞬闪也被蛰了好几口，瞬间就头晕目眩。
他们逃到一间屋子内，程诩松开他，慢腾腾地对着镜子拔扎在衣服上的刺。
幸好斗篷够厚。
程诩将自己的事做完，才过来踢了踢小丑，“你没事吧？”
他正在拔羽毛，这羽毛扎得实在太深。
程诩见状也来帮忙，一人在前拉一人往后拽，用力拽了一下，竟然没拽动。
“你白吃饭的吗？一点力气不使？”
“咚咚咚。”
“等着，”他丢下小丑，“来好人了。”
门外是于鸿哲，他一进门，程诩就让他去帮小丑拔刺。
于鸿哲简单看了两下后，脱掉外衣露出明显的肌肉，磅礴有势，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他双腿分开站定，用力往后拔，连黑色的血管都爆了出来。
“啊—！”
羽毛拔出的一瞬间，小丑登时变成了个稻草人，于鸿哲也因用力过猛而摔了一跟头。
程诩捡起地上的羽毛，明明在外面看着只有短短的一点，却伸出了无数的根枝，密密麻麻。
被拔出后，它的根茎迅速枯萎，腐烂，连羽毛也风干成碎片消失在风里。
“看起来，像以血液为食的。”
程诩看向小丑，“你还好吗？”
“还行。”一个稻草人在拔着身上的刺，在危险逼近的那一瞬，身子自发变成了这个模样，但在外人看来，只要他没把危机解除，就还是正常的人形。
“这个技能不错。”程诩称赞道。
稻草人穿着人的样子做着人的事，看起来还有些怪异，但他们毕竟视力受损，黑白如漫画风一样的外貌反倒想笑。
“我看得见灰色了。”他忽然道。
“你们只能看见黑白，是吗？”
“我脑中多出了很多片段似的记忆，很乱，但猜测我们是一个小队的。”
“我本来就觉得我们像一个小队的，病症极其相似。”
“那也可能是宿敌啊。”小丑反呛。
“拔你的刺。”
“要不是你让我在后面我会这样吗？”
程诩托着手沉思：“为什么会这样？”
“南方那边不是还有个人吗？”于鸿哲说道，“或许是因为他？”
“不会，如果是因为他的话，那我们的视力都会好一点，但现在只有小丑恢复了一点，能力也提升了。”
“我倾向于是打破了什么封印，最重要的是，我们该怎么打破？”
“出于对危险的本能反应吗？”
程诩：“到时候可以试试。”
忽地，一阵刺痛同时击中了三人，程诩的身体是最差的，反应也是最激烈的，他吐了一大口血，手紧握住胸口，疼痛难忍，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这间隙，他瞥见了几个人的样貌，很短的一瞬。
“你没事吧？”刚刚因为疼痛程诩倒在了地上，于鸿哲连忙将他拉起。
程诩眼睛花得厉害，在这一时刻，他体会到了那种窒息般的无助感。
“另...另一个丧尸，啊不。”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处境很危险。”
他猛地摇了摇自己的脑袋，才让浆糊清醒了几分，视线重新聚焦时，他道，“我看得见所有颜色了。”
于鸿哲：“我也是。”
两人的视线转向小丑，“看我干什么？我肯定也是啊。”
程诩深吸了几口气，“我们要救他，现在，立刻，马上。”
三个速度词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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