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试一下。”
青敛尚不知如何与小蝴蝶沟通,他伸出手,那蝴蝶倒也乖乖落在了他的指尖。
三双眼睛看着它被轻轻放在山川河流的虚影里,在蝴蝶与虚影接触的一刹那,大厅内的烛火同时熄灭,星河穹顶光芒流转,一束光从虚影之中倾泻于星河之上。
原先的景象均已不见,看周围布置,似乎是一个茅草屋。
青敛从床边坐起身,见自己一身衣着,已经觉得不妙。再一打量,这种不妙的感觉更甚了。
临时收拾出来的房间,屋子里有张供台,台上插着个香炉,炉中还有袅袅烧着的高香。
这是哪里?师父和小白他们又在哪里?
不待他弄明白,便听见外面急忙忙一阵脚步声,随后有人咚咚咚敲着房门。
“落儿姑娘,你可好了吗?再过一会那些老爷可就走光了!”
这人语气里着急,催促的厉害。青敛下意识应了声:“就来。”
这声音……他愣了愣。
门外那人似乎是松了口气:“那成,我先把老李头叫来。”
青敛伸手按在自己喉结处,又清了清嗓子,尝试说了几句话:“您今天吃了么?”
接着皱了皱眉。
他方才明明听见来人叫的是“姑娘”,可这身体分明货真价实是个男子,亦不是他自己原来的身体。
搞不清楚,暂且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清了清嗓子,出了房门。
在外面,刚刚有些听不真切的音乐声明显清晰了起来,这回他看到了白幡,事情清楚了,这是一户人家在办丧事,还请了戏班子来唱戏,这“落儿姑娘”想必就是戏班子的一员。
这般打扮,头上还要戴一顶价值不凡的凤冠,少说也得是名“角儿”。
念罢,他便抬步往锣鼓声热烈的地方走去,边走边苦笑:“落儿姑娘啊落儿姑娘,你可真是为难我。我可不会唱戏啊,一会可怎么办。”
外面正是大雪纷飞,风刮的紧,难怪方才敲门那人说客人都要跑光了。
这哥们衣裙单薄,虽层层叠叠的有不少繁文缛节,却也是真的一点风都挡不住,好在青敛本身也算耐寒。倒是进了后台,迎面来人吃了一惊:“落儿?你怎的这样就来了,也不披件袄?”
说着,翻箱倒柜翻出件旧袄来,递给青敛。
青敛不知道如何回答不漏马脚,于是没有说话,垂着眼看着那件旧袄,也没伸手去接。
这反应误打误撞对了。那人见他不说话也没恼,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知你不喜那些人送的礼物,可谁叫对方是老爷呢,咱这些做牛做马的又能如何呢?三个班的人都巴巴等这一口饭吃呢,可不是所有人都像落儿你一样。前两日的事情是陈班主的不对,这个,咱暂且歇歇气,等做完了这一单,咱就下江南去,再也不在天门这伤心地唱了,好不好?”
青敛眸色微动,默不作声接了袄,也算是给对方递了个台阶。
对方果然立刻喜笑颜开起来,“就说咱们姑娘是明事理的。”
这“姑娘”长“姑娘”短的,听着怎么这么窝火呢。
天下四域的风俗传闻他都有所了解,离不离谱的也读过不少,竟不知有哪一个地方要称一个男角儿为“姑娘”的。
青敛忍了又忍,最终忍不住道:“直接叫我名字就行。”说罢,缓缓撩开帘子看了看:“老李头人呢?”
虽然他不知道老李头是谁,但这并不妨碍他装模作样。
果然,那人先听见前一句话还愣了愣,听见后一句立马笑脸相迎,指了个方向:“许是风大,川哥儿刚刚没瞧仔细,瞧,坐在西北角那个不是?”
青敛不动声色抬眼看去,不由一怔。
棚子本就不大,不遮风不避雨的,在台上也得劈头盖脸吃一嘴雪,更别说台下。
“老李头”坐的那角落几乎是什么也没有,就这么坐在风天雪地里,雪花簌簌而落,几乎要把他埋成一个雪人了。
他手红通通的,看着已经不大利索了,怀里抱着把老二胡,有一搭没一搭地拉一下,嘶哑难听。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老李头”是个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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