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往前走，身后便是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只觉得，就连背影，两人都是如此的相配。
“都随便拿，不用给钱吗？”瑶果儿实在是拿得有些心虚，哪怕是多看上一眼，檀佑都要那人主动地递上来。
她手上拿着递过来的桃酥，回头看向檀佑，声音很小：“反正我们也拿不下了，便是不要了。”
檀佑掀起眼皮，朝身后跟着的那群人勾勾手指。
立马，一个背黑锅的就被一脚踢了出来。
男人眉眼清冷，将手上的东西全塞在他怀中：“送去瑶府。”
趁着距离近，那人的目光落在瑶果儿的脸上。
是个美人胚子，但檀佑带来的姑娘没一人是不漂亮的，不知道她到底独特在什么地方。
檀佑眉头一皱：“听不懂人话？”
那人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我立马去送，立马去送。”
“眼睛要是再乱看，挖出来喂狗。”他手扼上这人的下巴，手腕一紧，让人立马吃疼。
好在瑶果儿很是顺其自然地将手上的桃酥递了过来，她的一双眼又盯上了另一个玫瑰酥：“这个，我也想尝尝。”
她说尝尝真就是尝尝，吃上一小口便是递给了檀佑，若不是知道她的饭量，檀佑真就觉得她是故意要将自己给撑死。
这桃酥就咬上一小口，递过来时伤了点皮毛。
檀佑松开了手，将桃酥接过，那人立马点头哈腰地离开。
“这个好吃。”她似是喜欢，便是一人将这一个玫瑰酥都给吃完了。
檀佑看了一眼被她嫌弃的桃酥，舌尖舔了舔唇瓣，整个人姿态悠闲：“行，只能吃点这货。”
嘴上说着，但还是一口咬了上去。
鬼市最为出名的还得赌坊，这人要压的，必须得是最好的东西，要玩就玩最大的筹码。瑶果儿听说过许多人在这倾家荡产又或是一日暴富的故事。说这，天堂地狱不过一念之差。
瑶果儿停步在这，抬头看去，里面人声鼎沸，但门口紧闭，只能看见各个痴迷的身影来回摇摆，疯狂。
“想进去看看？”檀佑盯着她，这地方他熟。
既然来了，那定是要去最为有标志性的地方瞧瞧，瑶果儿点了一下脑袋。
“那你拿什么东西跟人家赌，说进去就进去，能踏得进人家的门槛吗。”檀佑也算是明白了，这小姑娘对什么都是好奇的，好的不好的，都想去碰一碰。
瑶果儿抬起眉眼，抿了抿唇瓣：“你不是说，在黑，你无所不能的吗？”
还能质疑上自己。
男人眯了眯眸子：“我也没说我不能进去。”
“那走吧。”瑶果儿提起裙摆上了两步台阶，可檀佑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檀佑挑眉懒声道：“我也没说你能进去。”
他这人皮肤很白，五官深邃，真就是好看到了极点，可这嘴中说出来的话就不太好看了。
“那就不去。”她懒得计较，转身就要下阶梯。
“走什么，”檀佑将她拉住，轻挑眉，“带你来了还怕你玩。”
他这人真是，处处逗着自己玩，瑶果儿皱起眉，总算是来了脾气：“我不玩，我要回去。”
“哪能事事如你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长指拉在她的手腕上，不带一丝的放松。
长长的睫毛轻轻一眨，她掩饰了一晚的情绪开始往外泄露：“分明是你，事事强迫，我不愿跟你再玩弄这些把戏，我要回去。”
她总算是委屈上，鼻尖泛上微红，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不想让自己哭出来，一个劲地揉着，就是个小姑娘，能有多懂事。
略带粗糙的手指抓住她冷白的腕骨，瑶果儿一双红润的眸子漏了出来。
她倒是耍起了脾气，整个人脑袋一侧，就是不愿与他对视上。
昏昩的薄光中，檀佑看着她。他又不是闲的没事做，搁这逗小孩。要不是她这一晚上都闷着，除了他，她几乎是不愿意同任何人说话，除了脸上扯了扯神情，整个人都跟行尸走肉一般。
她将自己闷着，那他就有本事处处给她找上几处茬，他倒是想看看，这丫头情绪能忍到什么时候。
这才刚开口，人就委屈了。
“去不去。”他晃了一下她的手腕，语气愿意软上一截。
“不去。”她还在气头上，话一落，一滴泪就直接滴下来。
檀佑伸出手指，帮他擦拭掉脸上的泪，手挽上她的腰间：“那你再哭会，哭完了我们进去。”
瑶果儿闭上眼，算是明白他的无理，低下脑袋靠在了檀佑的脖颈上，伸出手抱在了他的肩上，翁声翁气的：“你故意的。”
“嗯，”他将人护在怀里，手掌轻拍，“说说，想什么，愁眉苦脸了一晚上。”
她又不说话了，反正就是憋着。
“想陈知竹。”她不说，他也能猜到。
“在我旁边，为别的男人哭，阿不，我可没有什么好耐心。”
少女身形单薄，靠在他身上，眼角的泪打湿在他的脖颈处：“是你让我哭的。”
“那就憋死你算了。”檀佑紧了紧牙关，算是明白自己的自讨苦吃。
“就哭一会儿，我保证，明天开始，就不哭了。”她将人抱紧了些。
或是该庆幸，她没有那般深爱着陈知许，不过是情窦初开，她更多的不舍，反倒是这十多年的情谊。
檀佑将人搂紧，语气淡淡：“阿不，你应该庆幸，离开了一个废物，而我，能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一切。”
两人紧抱着，走过的狗都要回头稀奇的看上两眼。
“啧啧啧，好好的姑娘，就这般被檀将军给糟蹋了。”
“檀将军该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你去试试不就行了。”
“我去，脑袋不要了？”
——
“你这要是再抱，怕是后面那群废物能给我们画个画像出来。”男人的手温和地拍着，又是将她斗篷的帽子戴上。
“在这的，可没什么好人，你看到的，无论老少，都是疯子。”
怀里的人明显身形一愣，微微同他分开距离，一双眸子将他瞧着。
这双眸子太干净了，干净到檀佑有时都不想让她将自己这般清清楚楚地把自己盯着。
“那你呢，你是疯子吗？”她问，低着头，视线淡淡。
他摩挲在腰间的手指一顿，喉结滑动，淡声道：“你觉得呢。”
瑶果儿扯了一下唇瓣：“檀佑，我是商人的女儿啊。”
她能够清清楚楚地察觉出檀佑对她的特别，他是自己往后这条路上最锋利的一把刀，就像檀老爷利用身边所有的一切资源爬上高位。
交易，商人从不会吃亏。
瑶果儿靠近他的耳边，声音依旧人畜无害：“所以，美貌，是我们常备的一种谈资。”
好的容貌，就是上天赐予的一种资本，她有能力利用起来，那就是她的本事。
再分开，她的眸子中多上了几丝真诚：“檀佑，就算你是疯子，我也是你的了。”
漂亮的人说漂亮话，檀佑清晰地知道这句话是多么的假意，可嘴角还是难免地勾起来。
人的本性就是爱听好话，他也不例外。
檀佑将她盯着，笑眯眯地拉起她的手：“行，带你进去看看。”
他来，门口守着的人都得恭恭敬敬地喊上一声“檀将军”，开门，让他们两进去。
里面是瑶果儿从未见过的场面。
人来人往，男人抬手就将她护在身前，淡淡的檀香将她包裹住，在这嘈杂的地方，所有人都自动地让出了一条道。
瑶果儿站在他身前的阴影下，感受着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檀佑的手从后绕到她身前，解开脖上的系带，伸手一递，旁边就有人上前接了过去。
她站在这，就如同兔子入了狼窝，干净的小白花，清纯娇弱，而旁的人，面露凶光，东倒西歪地站着，目光直直盯在了端庄而站的小人儿身上。
而瑶果儿的目光落在了眼前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的男人。
男人跪在地上，一双有力的手拽着他的头发，脸皮都直接绷紧，脖颈上青筋暴起，那把刀就这般抵在了她的脖颈上，男人额边的汗滴落在刀面上，嘴唇发白，颤颤巍巍地哆嗦着。
“别，别，别……”
话没说完，刀动，瑶果儿眼前一黑，一双手遮住了她的眉眼。
身后男人低俯下身子，声音就在耳边，话语只为她而言语：“怎么什么都敢看啊，阿不。”
相比起杀人的快感，所有人的目光都还是只为这一对人所留。
檀佑护女人，史无前例啊。
瑶果儿有些呆愣，鼻尖已经有了血腥味的环绕，声音很弱：“檀佑。”
“嗯。”
“这儿到底赌什么。”
瞧她是真怕了，他笑意清浅，傻姑娘还真就行了那些传言。鬼市能赌的，何止是钱财。
檀佑：“跟他们有什么好赌的，你要是好奇，跟我赌。”
尸体被抬走，他这才松开了手。
姑娘温婉如同古画一般，垂着的眸子颤颤抬起，仿若一阵风吹来她都会往后倒。
檀将军喜欢这般标志的人儿？
“随便看，想要什么，都能给你赌过来。”
男人淡淡开口，将瑶果儿往原处看的脑袋转向自己，微微抬起，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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