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轻轻晃动,杯中的液体随之旋出弧度,江尔梵的指尖点在杯沿,置于唇边,手指与唇瓣,好似白玉盒与胭脂的撞色,素淡的白了色,殷红的偏如抹了釉。
客人看不清他的全脸,只量着他的身形揣摩他的容貌。
他的腰围能用手圈起,不容易挣扎,柔韧度或许不错,能弯折成多种弧度。最好是再年轻一些,色气则最佳,兴许还能混个脸熟,色气的好勾搭,出了事还能有个由头,好拿捏。
酒杯倾斜,他们注视着即将触碰到杯口的唇珠,动作戛然而止。
江尔梵望向那位客人,“客人,单纯喝酒多无趣,先玩个小游戏如何?”他的嗓音轻缓,节奏如流淌的一溪水。
他不动声色地将酒杯放在身后,眼眸仍好似含情。
客人迟迟才回神,眼神还直愣愣没收回:“......什么游戏?”
江尔梵向前迈了一小步,几乎要抵到他的面前,发出的音有些卷:“客人,我能猜出你此时的其中一种心情。”
客人原本不想顺着他,可美人......在对他撒娇啊。
客人身上散出的酒气缭绕起暧昧,只属于他们两人,几乎有一瞬间,客人以为他们会有一场艳遇。
他承认,他对这位黑猫先生有点上了头。
客人伸手想要摸上对方的脸,只触摸到冰冷的面具。
江尔梵侧过身,避开他的手。
真难缠,他心想。
事实上他一直在拖延时间,先前他已经示意过其他人去找那位狐狸先生,他留意过,在这里出的任何事都由他摆平,他应该就是管事的人。
“客人想知道我的长相?”江尔梵的手指搭在面具边缘,挑起面具围绑的线。
“自然想。”
江尔梵在他试图上手前制止。
“别急,做的每一件事自然得顺着条理慢慢来,客人,咱们的小游戏还没结束呢。”
客人吐出字句,眼光像是要把对方扒光,“那你说说,你猜到了什么?”
“我猜啊,”江尔梵的指尖轻轻点在他的心脏处,“你有点喜欢我。”
他偏着头在客人的耳边低语,声音轻到只有他们能听见。
他说,“客人,你下面快要抵到我了。”
这个视角朝向二楼,从楼下望较为隐蔽,从楼上俯视却是一清二楚,尽管听不清声音。
宛如情人厮磨的这一幕被男人瞧了个正中,男人的目光如他的面容一般刚棱冷硬,他不过是想出来透个气,撞见后对这里的印象更谈不上好。
点着人的动作显轻佻,看得出来年纪没他大,手再雪白,心思也不端正。身上穿得光鲜却没一件属于他,那位和他调.情的客人或许还不知道,这样的人亲着还烫嘴,不够安分。
偏见起初没有留意,编排完了,心里藏的每一处想法都是偏心眼。
男人转身回了包间,错开了江尔梵躲避客人的画面。
“所以,你把时间耗在这里?”
回去后男人询问着另一个人,正是江尔梵想要寻去的帮手,狐狸先生。
“烨文,不觉得很有趣吗?你就是太古板了。”狐狸先生摊着手,他们的理念向来不同,谁也无法说服谁。
“或许,”男人不置可否,“但下次没什么事别叫我。”对他来说,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愚蠢至极。
“我还有事,先走了。”
狐狸先生还打算多说几句,被敲门声打断,一个人匆匆走进来,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他只好先送客,“你应该记得怎么进来的?等会从那边走,我这边还有事要忙,就不送了。”
男人颔首,不再逗留,他确实还有不少事。
狐狸先生赶了过去,江尔梵正给那位客人灌酒。
“客人,不过是一杯酒,您应该可以的吗?”
略带迟疑的语气,使客人的脸上充了血,脑子一个冲动,就应下话,“这有什么不行?你还不信我?”
他灌进喉咙里,胃不断搅动,酒精散在他的肠中,迷进他的心里,原本微醺的人是彻底醉了。
视线最后的焦点是那张不断闭合的嘴,娇艳的,红润的。
他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
是在和他周旋,是在,灌醉他。
江尔梵看着那位纠缠的客人趴到在桌上,松了口气,这是他头一次这么做,他有信心,也算得上有把握,结束了手和脚却有些发软。
他不动声色地往周围环顾了一圈,他们神色自若地喝着各自的酒,谁也没有搭理谁。
发现狐狸先生时,江尔梵才是真正放下心。
江尔梵把客人交给他,“这位客人喝醉了。”
“我知道,你去忙吧。”狐狸先生表示理解,接过这个烂摊子,“相信那位客人会愿意买单的。”
江尔梵正要走去其他地方,被他叫住。
“黑猫先生,处理得很好。”
他得到了一声夸赞。
江尔梵转过身,那张似明犹暗的狐狸面具,瞧不出任何情绪。
他回了个微笑,问:“可以加薪吗?”
狐狸先生哑然失笑,而后说道:“当然可以。”
江尔梵就这么忙了起来,连他自己都讶异这么快就上手,且游刃有余。只是在休息时,有时候会很想白白的手感,想念它藏起爪子扑过来,撞在心口也不痛,还会露出柔软的肚皮。
白白长得黑,晚上时常注意不到它,一摸怀里,摸到一手毛茸茸。
期间他接到一个电话,是班长。
“是尔梵吗?”
他单手按在耳边,“嗯,有什么事吗?”
“过段时间有个比赛,参加吗?给你发了消息没回。”
江尔梵往信息列表一划,确实有这么一条。
比赛的话,近期他好像没空参加,他正打算回拒。
“其实这个比赛一般轮不到我们大一,只不过你是一位学长特地推荐,所以这才破格考虑。”
他不太确定地又问了一遍:“学长?”
“对,那位学长是多次获奖者。相传他长得像只松鼠,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聪明人,但只要那场比赛有他参加,就必定是第一,在当时是个数一数二的传奇人物。可惜毕业后就没了消息,也没能见到他究竟长什么样。”
对面自顾自说了许多,又补上了一句:“对了,比赛获奖的话有奖金。”
江尔梵正回想自己是否认识这么一位学长,听到这他爽快答应了。
“行。”
“那就把你报上去了。”
班长最后还感叹了一句:“那位学长好像还是一个很少见的姓氏,上次听过一时忘了叫什么......”
江尔梵犹豫着问:“是姓巧吗?”
“对对对,就这个!果然你们认识的啊。”
他解释道:“没,只是之前偶然见过一面而已。”
“等会我把比赛详情发你,你仔细看一下。”
敲定参赛人选之后,他们也就挂断了电话。
江尔梵最近打的电话不算多,除了这一通,有时候给程业打那么一两通电话,也就没了。
而原先说要经常联系的人,倒是基本没怎么打,消息发得多。
上一条......齐莽问他在哪。
江尔梵这天忙完,才想起来要回复这条消息。他刚从清吧出来,低着头正琢磨要怎么回。
就在这时,他收到一条匿名消息。
——
齐莽收到一张照片,那张照片的主人公正是他刚交往不久的男朋友,而主人公不止有一个人,还有另一个。
他压着鸭舌帽,沉默地盯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点击删除。
前一段时日他连续收到了许多张,起初有些惊疑不定,他从没怀疑过江尔梵,他只是想找出背后的人是谁。
最简单粗暴的方法便是根据怀疑人选一个个找过去。
而现在——
他目光狠厉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想,他找到是谁了。
一大错觉:他在对我撒娇。
正牌受终于出现了。
最后,是个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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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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