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边,电梯上到宴会厅所在的高层,侍应生道:“裘小姐,宋总在专属休息室等你。”
裘可拉摇曳生姿地走进房间。
她下意识扫视房间,调整巧笑:“宋平旌。”
宋平旌留了一头微卷中长发,金融圈内鼎鼎有名的投资方。他穿着蓝色的西装,一手伸出裤兜,一手掐灭烟管,他的助理把烟台递过去,宋平旌将烟头戳灭,挥退助理:“你先下去休息。”
宋平旌走到裘可拉的面前,轻轻伸手,想揩她的面庞,她向来高傲。
“你今天还是这么美?”他说着,视线逡巡着她的胸口,瞥着她那饱满紧实的胸窝的细缝。
“今晚你又是红毯佳人,”他说。
她没有回他。
他轻哼一声:“今晚,他怎么不陪你来?”
裘可拉:“你不是猜到了,还问我?”
“你还是想缠着他,你把聪明用错了地方。”
裘可拉说娇嗔婉转:“关你什么事?”
他说:“你不小了,准备缠他多久,下一个十年?”裘可拉不置可否,姿态仍是那么高傲,回话之间,并不客气。
宋平旌说:“见你一面,并不容易,我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裘可拉仰着下巴,倒也没愣,脸上不悦:“说说看。”
“那是一套更适合你的珠宝,刚从意大利维琴察珠宝展上拍给你的,只有你配戴它。”
裘可拉的脸上轻轻一笑:“好啊,我只要最贵的东西。”
“今晚戴吧?”宋平旌声调喑哑,缓缓地说:“做我的女伴,”那是一把烟嗓。
“今晚……休想……”今晚在场的女眷都看到她戴着粉钻,这进一个房间换一条钻色,那她在宴会上的声誉就掉光了,要送珠宝,他非挑今晚送她,裘可拉当然知道他的目的。
她心里无视他,再抬起脸孔,又是那一副骄傲的样子:“我穿什么裙子,就戴什么配饰,你给的珠宝不适合我的裙子。”
“哦。”宋平旌回她,仅仅片刻,他沉了沉声道:“年底你能俘获他?”
“那又怎么样?”
宋平旌笑笑,一手掏出烟盒,一手拿出打火机,拇指和食指轻轻交转,那一抹火光在打火机上狂舞:“你戴着我的珠宝,做全场最美的女人,站到我身边,他更会注意你。”
“不需要,我走了,你不走?开宴了?”
“嗯,” 那一件质感和光泽饱和的黑色西服正被宋平旌散搭在肩头。两人进入电梯,他才慢条斯理地套上西服,裘可拉将修长手指贴上他的领带结,灵巧地一拧。
两人从四楼的贵宾梯下降宴会厅。
安保严格把控宴会入场人员,受邀的都是各界养眼的名流。霍中浚为人低调倨傲,他携尤寐入席,当即引起在场芳心暴动,众星嗦月,大抵如此。
尤寐见到十二个热场的主持人嬉着庆生的话题,底下不胜枚举的珍贵美馔之间,那数十名白色衬衫黑色马甲的侍应生一手握背,一手举着放酒水的托盘,在人群中服务众宾客。
另有四个女人簇拥着一表人才的沈魏,他含笑热聊,聊至尽兴时,他冲她们眨眼皮,摸了一把鼻梁骨时瞥见尤寐。
宴会厅的侧门忽见长身黑裙的楚辞缓缓走来,她牵着霍小瑞,底下响起宾客热烈的掌声,楚辞带着霍小瑞走到中央,她慢慢地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递给身侧的服务员,服务员恭敬揽衣并接过她的手提包。
董红珠和霍启航并肩出来,那霍小瑞穿着一件迷你红色西装,烫了头发,衣襟处系着一只红色蝴蝶结,
期间,两个服务员慢慢地推着一个七层高的蛋糕穿过人群至楚辞和霍小瑞的面前,四支生日蜡烛嵌入蛋糕,只见每一层蛋糕都堆着一簇一簇的鲜花,乐师以大提琴拉响生日快乐的曲子,众人送上祝福。随后恭祝的曲子结束,霍小瑞吹熄蜡烛,许完心愿后,底下掀起海浪般的掌声,霍启航慈祥地哄着霍小瑞,说着一些行话,众人附和,来宾沸腾,掌声不断。
霍中浚站在尤寐的身侧,低声问:“渴吗?”
尤寐拨浪鼓似的摇头,她身处这种夜宴,该怎么比对一枚徽章,苦眼自闭。
侍应生在人群中穿梭奉酒,有年轻精英举杯交谈,有一高一低的几位秃头政客举杯慈目酣聊。
乐曲流荡着,不少男男女女搭肩揽背跳探戈。那与人攀谈侧目而视的董红珠留着短发,着一身旗袍,董红珠盯守着宴会宾客,她走到霍彦霖的身侧,霍彦霖刚灌一酒。
董红珠笑着:“儿子,不见慧娴?你们又吵了?”
霍彦霖说:“她又不是稀客,陪着沈巍,待会儿就来了。”
董红珠摇头,耐心地跟他说:“你爸爸跟这儿的人都是多年旧友了,你们待会儿一块多敬敬酒。”
那戴着琥珀色眼镜的霍彦霖点着头:“嗯。”
“她也很少在这种场合出现啊?”董红珠说话时相当优雅。
“这么多年了,她都不是您对手了,您就安心做女主人,您的位置没人抢得了,”霍彦霖道。
董红袖握着酒杯的手慢慢落到腹前:“她名气大。”
“那您少拜点佛,您不是很久没见到小瑞了,晚上,他转给您了,”霍彦霖看一眼宾客,抬了抬眼镜:“哟,小可,她下来了。”
裘可拉穿着抹胸粉裙从楼梯缓缓下来,水晶灯光落在她的身上,衬得她格外妩媚动人,在场宾客纷纷注目于她。
裘可拉走到董红珠的身侧:“伯母,好。”
“你真漂亮,”董红珠走过去,看着她,夸着她。
“谢谢,伯母。”
“你太美了,小可,”霍彦霖说。
裘可拉回:“嗯”
“你在这儿,今晚还有佳人吗?”霍彦霖笑笑,那琥珀色镜框中的镜片映出灯色。
“那女人,她是谁啊?小可,你认识吗?”董红珠问。
“我刚才看见了,好像姓尤,怎么中浚没过来和你招呼?”霍彦霖问。
“这种场合,他很忙,”董红珠说。
霍彦霖拿过侍应生奉上的酒,笑了笑,直看着母亲董红珠,摇了摇头:“那小子,艳福不浅,我当初怎么早早联姻了。”
“小可,你別担心,你们年底就完婚了,”董红珠说。
“嗯,伯母,那些莺莺燕燕,我不会在意的,”
“好孩子,”董红珠看着霍启航:“我先失陪了,你们慢慢聊。”
“伯母,您慢走,”裘可拉说。
霍彦霖说:“小可,赏脸跳个舞吗?”
裘可拉说:“好啊。”
霍彦霖一手搂着裘可拉的腰,一手带她舞动,裘可拉的光洁的肩膀像小船一样在灯海中摇动。
裘可拉说:“你刚才没听个底细。”
霍彦霖说:“哟,你不是不在意吗?”
裘可拉说:“我在意她?我在意的是我的男人。”
“好啊,”霍彦霖笑说着:“我先失陪一下,拿酒。”
裘可拉傲气地转身就走,又暼一眼尤寐,裘可拉不耐转身,神色有异,她挺直肩背,几步路扭啊扭,婀娜生姿,大方与宾客打招呼。不少女人抿唇而笑熟练地挽住在场的富商的臂弯,围住男士的退路,那些富商有花了眼的,有配合寒暄的,有□□渐旺的,见到裘可拉,没有不想搭讪的,她真像一只娇艳欲滴的水蜜桃。
裘可拉和阿曼达相聊几句,哄走围过来的富商,阿曼达挽着裘可拉的胳膊,笑意绕睫:“你别烫心,男人贪新鲜。”
阿曼达扫视一圈,她见多识广,没见到裘可拉同霍中浚入场就心知肚明了。阿曼达是豪门通,心中装着各界的顶豪资料,家族继承者的容样,行事风格,了如指掌。那些衣香鬓影进到圈里,自有识货归宿的眼光。满宴名媛,谁不在攀扯贵公子?难道攀扯大妈大爷?
“你男友呢?”裘可拉问她。
阿曼达脸色白着,语气搪塞:“他出国了……就那样呗。”
裘可拉说:“又出差啦,几次了,你忍得住啊。”
阿曼达被她直问,心脏震地,有些尬色,拿过调子说:“我拿下他了,小三小四……影响不了我,出轨就出轨吧,有什么大不了。”
阿曼达知道,富商游戏的筹码,拉骄傲的下水,劝放荡的从良。
阿曼达反击问:“小可,那女人谁啊?”目光瞥向尤寐,同在场的众人一样,脑海中浮出一个又一个的猜测。
裘可拉抬手品酒,仪态优雅地:“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野猫,”
阿曼达眯眼:“一起进来?两人说说笑笑,找人问问。”
裘可拉高傲地:“那些名媛,我会不认识?看样子就不是上流的野花,只是下流的胚珠,不成气候啊,”裘可拉享受众人赞美她的目光,不置可否的笑。
裘可拉自觉跟尤寐的地位不同,她打听她,那太看得起她了,身份都不够格。
“好吧!”
“che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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