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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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招舟把厉则深送回家之后，才握着方向盘朝自己家的方向行驶。
叼着牙刷刷牙的时候，叶招舟还在回想今天晚上的事情。
在一个开在商圈的酒馆里，昏暗的灯光下，厉则深不止一次缓解了他的尴尬。
“叶招舟。”
叶招舟闻言抬头，有些迷茫，是在叫他吧？
可能是当时叶招舟的表情太过于搞笑，厉则深抬手揉了一把叶招舟的头发，笑着说：“没事，看看喝什么？”
叶招舟低头看着面前的酒水清单，他开了车，不能喝酒，只能跳过五颜六色的鸡尾酒，转头去研究无酒精的饮品。
因为低着头研究饮品，所以叶招舟错过了厉则深和于鑫源的眼神交锋。
等叶招舟选好饮品的时候，厉则深和于鑫源已经像是没事人一样轻声吐槽着工作。
厉则深见叶招舟选好了饮品，拿起手机利落地下单，顺便给叶招舟点了一份小食和水果。
于鑫源吐槽工作的时候丝毫没有避讳叶招舟，叶招舟不解，就算是于鑫源没有脑子，厉则深也不像是会任由于鑫源吐槽的人，尤其是还有自己在。
这个应该是职场大忌的吧？
大概是叶招舟想要躲起来的心情太过于明显，以至于于鑫源懒洋洋地对着厉则深开口：“你没有告诉他？”
厉则深转了下手上的酒杯，抬头飞快地扫了一眼于鑫源，没明白于鑫源在说什么，反问道：“告诉他什么？”
于鑫源：“我辞职的事情。”
厉则深疑惑：“我为什么要告诉他你辞职的事情？”
比起厉则深，于鑫源更迷惑，“你俩不是？”
于鑫源的视线在厉则深和叶招舟的身上绕了绕。
“咳咳咳。”
叶招舟听懂了于鑫源话里的潜台词，惊慌中被饮料呛到了。
他的喜欢不会明显到被于鑫源发现了吧？
于鑫源被叶招舟吓了一跳，“你没事吧？”
“咳咳咳，没……没事。”叶招舟一边强忍住喉咙间的痒意一边摆手解释着。
厉则深拍了拍叶招舟的后背，“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等叶招舟的咳嗽声消失，厉则深才抬头睨了一眼于鑫源，“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于鑫源也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想歪了，扯出一抹讨好的笑意，“来，喝酒。”
厉则深捏着的酒杯轻轻和于鑫源手中的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叮”的一声，杯壁相贴。
叶招舟在这一瞬间，听到了自己慌乱的心跳声。
叶招舟漱完口，反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后背，总感觉后背有些痒。
手机在床头柜上亮了一下，叶招舟解开锁屏，是他们几个新员工的小群里有人在讨论过几天的考试。
叶招舟翻看着聊天记录，没有在群里发言。
考试这个事情，说与不说，都是要考的，技能只能依靠练习，理论要依靠背题。
关掉床头灯，叶招舟钻进被子里，睡觉吧，明天起床又是需要当牛做马的一天。
***
第二天叶招舟还没来得及踏进电梯就接到顾清昭的电话，电话里顾清昭让他别去网点了，直接去老城区那边，说是厉则深临时有事没有办法陪他去考察贷款了。
叶招舟挂断电话，转身重新打开了家里的大门，去考察贷款的话，就不用去那么早了。
虽然不用去打卡了，但是也没有时间让叶招舟回房间睡个回笼觉。
叶招舟歪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手机，打开导航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之后就出门了。
本以为只是考察一个贷款户，叶招舟也没有想太多，结果从第一个贷款户家里出来之后，顾清昭摇晃着手上的钥匙，笑得像是一只狡诈的狐狸。
“定位发你手机上了，走吧，今天哥哥带你体验不用打卡的一天。”
叶招舟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确认今天气象正常，顾清昭的每一个字他都懂，但还是合在一起就不是很理解。
不是？几个意思啊？
该不会今天一天都要在外面跑贷款户吧？
“走了。”
叶招舟应了一声，打开了车门，设置好导航，好在新的目的地依旧是老城区，他们不用开很久的车。
只是，老城区也有老城区的烦恼。
叶招舟开车围着目的地附近转了三圈，也没有看到一个停车位，老城区的道路通常比较窄，停车位相对来说也比较少，叶招舟也不是第一次来老城区，只是这一次真的有些夸张了。
最后一圈，再找不到停车位就停路边吧，贴条也认了。
大概是老天爷也不忍心让叶招舟贴条，叶招舟刚要停车的时候，旁边停车位上的奥迪点着转向灯离开了停车位。
叶招舟利落地侧方，还没忘记给自己吹了一个口哨，只是下车之后，叶招舟紧急撤回一个口哨，啧，有点歪。
不过不影响，他还是很厉害的叶师傅。
专业代驾一年半。
一上午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至少对于叶招舟来说今天一上午他跟在顾清昭的身后跑了三个贷款户，坐在快餐店的时候，叶招舟还有些没有缓过劲来。
16元一位的快餐自助，店里的装潢也还算可以。
叶招舟拆开一次性筷子，戳了一下米饭，“不是，哥，咱们真的不能去对面那个火锅店吗？”
顾清昭匪夷所思：“你昨天没有睡醒吧？”
叶招舟扒拉了一下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菜，幽幽道：“还以为今天中午能吃一顿大餐了，结果你就用16块钱的盒饭打发我。”
顾清昭把菜和米饭拌在一起，反问：“你就说比你在银行吃的贵不贵吧？”
操。
叶招舟没有办法反驳，江夏银行只有总行的饭补高一些，各支行的饭补均是每人午餐十五元。
什么概念呢，就是如果食堂做饭的阿姨请假了，他们点外卖都需要自己垫点钱进去，不然凑不够配送费。
叶招舟认命地往嘴里塞了一口米饭，偷偷在心底骂了一句“老狐狸”。
下午并没有在外面跑很久，叶招舟回到支行的时候，感觉气氛有些不太对，内勤沉默地有些过分。
平时在没有客户的时候，内勤那边总是会有说有笑的，虽然有监控，但是大家依旧会找监控看不到的角度谈笑。
叶招舟想要问一下于暖薇是怎么一回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毕竟他现在算是外勤了，虽然同属于一个支行，但是内勤外勤不能单纯说是共生关系，某种程度上内外勤之间也存在竞争关系。
比如在面对绩效提成的时候，比如在面对一些合规操作的时候。
叶招舟不准备去讨人嫌，也不准备允许自己的好奇心探头。
“叮咚”。
电脑提示音响起，叶招舟点开右下角不停跳动的角标，是厉则深的钉钉消息，
【厉则深：来一趟行长办公室。】
叶招舟锁了电脑屏幕起身离开了工位，心底有些忐忑。
今天一天他都没有在银行待着，应该不是有什么工作纰漏吧？
电脑开机密码和锁屏密码都是有的，抽屉也是上锁的，也没有代保管客户资料……
所以应该不是什么事情吧？
叶招舟走到行长室的门口，抬手敲了敲大开的门板。
厉则深抬头看了一眼叶招舟，“进来，门关一下。”
“奥。”叶招舟答应着，反手轻轻关上了房门。
厉则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有些紧张的叶招舟，心下暗笑，还真的是一个小孩。
“坐吧，别紧张，就是聊聊转正任务的事情。”
叶招舟虚坐在沙发椅上，轻松了不少，转正任务他这边差得不多了，贷款还差点，不过也还好。
“下个月月底的时候就是考核了，我找综合部那边看了一下你的理论和技能成绩，还是不错的，然后这个转正任务我也找业务部那边调来了明细。”
厉则深说完，推了一张A4纸过去，“这是新员工截止到昨天下午三点的数据，你看一下。”
叶招舟起身拿过那张纸，表格里一行行的数据清晰明了。
他的名字在中间，一个既不突出也不落后的位置。
厉则深估摸着时间，感觉叶招舟差不多看完的时候，再度开口：“我看了一下，你这边按照占比，是贷款方面差了一些，正常来说，客户经理比起柜员来说贷款是更有优势的。”
叶招舟低着头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毕竟厉则深说的是事实。
“工作中有什么困难吗？”
叶招舟摇头，刚开始的时候是有些抓瞎，但是现在跟着跑外勤多了，看得多了也就没有那么不明白的事情了。
厉则深点点头，“那行，现在基本情况你也有了大概有了了解，接下来的时间规划好任务安排，能提前就提前点，别等到最后的时候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任务完不成，影响转正的评分。”
叶招舟应了一声。
办公室安静下来，只有电脑主机的风扇声音。
“回去忙吧，有问题及时沟通，顾清昭他们解决不了的找我，别拖着。”厉则深再次叮嘱。
每年都会有新人因为面子薄，遇到问题不好意思问，最后任务完成的七零八落，评分更是差得不行，然后转正之后被发配到一些偏远的支行。
见多了总是忍不住多唠叨两遍。
只是听不听就全在于个人了，他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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