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夏帝沉迷修仙炼丹,偏信小人,昏庸无道,但夏太子却不是。”

“前朝太子殿下有贤德,治下严明,品德高尚,百姓敬仰,如果不是底下的左卫军指挥使反水,背刺太子殿下,夏朝等太子登基,兴许还能挽回一两百年。”

听到“太子左卫军指挥使”的时候,银符愕了一愕。

她记得她父皇在起义之前,曾当过前朝太子的左卫军指挥使,小时候某次听父皇和母后争执时,经常听见母后说父皇只是“区区左卫军指挥使”,不过此事好像没什么人知道,都没见人提。

“反...反水?不能吧,不是说前朝太子治下严明,那怎么会有下属敢背叛?”

瞎眼老媪继续道:“老奴不会记错,那天是洪安二十年七月,是一个雨夜,当时逆党们全都集结在宫中,准备刺杀夏帝,只是没料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前朝太子已经在城外布下天罗地网,准备剿杀逆党。”

“本来一切准备就绪,却怎么也没料到,参与这项剿杀逆党行动最重要的人物,就是那左卫军指挥使会突然反水,参与到逆党队伍中。”

银符听着非常不舒服,想要反驳道:“不是,你有亲眼目睹吗?凡事不能听人家乱讲,说不定是旁人嫉妒那左卫军指挥使深得太子重视,故意栽陷的呢?”

“老奴自然亲身经历,亲眼目睹才敢这么说。”老媪道。

“前朝太子就死在那个夜晚,死时孤立无援,内有叛党,外有逆贼,老奴这双眼睛也是在那一场宫变中被刺瞎的,刺瞎之前,亲眼看见身批绿甲,臂戴虎钏的男人将一把通体雪亮,剑身有鱼肠纹的长剑刺进太子殿□□内...”

“太子被杀后,太子妃当夜就临盆,听说皇太孙一生下来太子妃就因为得知太子被杀的消息承受不住死去,剩下可怜的皇太孙殿下...”

后面那老嬷嬷说的话,银符都没怎么听得进去,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嬷嬷口中描述的,那把杀害前朝太子的剑的模样。

通体雪亮、剑身有鱼肠纹...

那不就是往日里父皇供奉在皇寺里的鱼肠剑吗?

银符记得父皇同她说过,当年征战时,这把剑陪了他好多年,一直帮他杀敌防御,这个大晋江山都是靠这把剑打下来的。

不可能...她父皇怎么可能是反贼呢?

虽然她在那个预知梦中见过男主杀她时,曾说过她父皇是反贼,但她一直执拗地认为,左垣肯定是误会了,真相肯定不是这样的。

明明父皇对自己说过,自己这把剑是为苍生天下而打造的,是专杀昏君的,太子不是昏君所以父皇肯定不会杀他。她父皇还说,太子殿下是死于奸人之手,还说那奸人已经被自己亲自处决了的呢...

他说他这剑从不离身的,就连睡觉也不离身,以他的能力,也绝对不可能被别人拿去。

那么...

银符不敢细想。

大雨哗啦一声,伴随着电闪雷鸣,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

底下少年依旧跪在宫道上,她不发话,他就得永远地磕拜下去。

这个雨夜莫名地与银符想象里的那个十多年前的雨夜重合。

十四年前的雨夜,她父皇反水,刺杀了受万民爱戴的前朝太子,夺了他的皇位,前朝皇太孙一出生就父母双亡,还得被连夜送出城,流落民间。

十四年后的雨夜,反贼的女儿占了本来就该属于他的荣华和安稳,还罚他跪在大雨中,为她死去的一条小狗忏悔。

银符一想,再也坐不住了,立马起身下楼。

此时宫巷里,少年跪在磅礴雨下,雨水混合着额角的血水,蜿蜒而下,在他冷清的俊脸上留下几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说实话,换作上辈子他不知道这狗对她的重要性,要是她让他给她的狗尸体跪,他定然觉得羞辱。

但自打那天听她说完,终于明白上辈子她的狗灵堂被破坏,她为何会为了一条狗,把说好要给他留的治腿用的南山崖鸡血藤用在一具死了好几年的狗尸体上。

是的,上辈子虽然银符公主没有因为帮左垣保住证物而弄断手骨,但她在某次被皇帝宣进宫后,却不慎把腿扭伤,扭得很严重。

上辈子左垣被她诬陷偷东西赶出府,后来他又为了依附她,好保存全部人的性命,就忍辱负重回头讨好她,她腿扭伤的时候,他刚被下人算计,进宫前被她关了起来。

后来从思青口中得知公主殿下在宫中弄伤了腿的事,左垣就觉得,这是他表现的大好时机。

于是,在思青的帮助下,他逃出那个关困他的房间,去南山崖下给公主殿下采摘鸡血藤。

这种鸡血藤活血强筋骨,普通扭伤骨折用上很快就能痊愈。

他把鸡血藤献给她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腿伤,心中也存了些希冀。

虽然他知道,他身体之前中过一种寒毒,寒毒未清之前,一切伤及骨头的伤,都别想痊愈,但是,南山崖鸡血藤是极难采到的东西,如果他不是为了不连累师父和其他部下被找到,断不会拿自己性命铤而走险采这种东西讨好她。

毕竟他的命一直被他师父和那些部下保护着,是他们视为比自己命更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随意糟践。

如果不是那鸡血藤一旦掰断了不完整,就极不容易保存,而当时又不知道东西送进宫要过重重检验须得花多少时间的话,他定会先掰掉一些自己试着用,再把剩下的送进宫中给她。

于是他只能试着求她,求她将用剩的鸡血藤,让人拿回来给他。

起初她收到后很高兴,还答应得好好的,谁知后来她得知这种鸡血藤还有让尸身不腐的作用后,把所剩的那些鸡血藤全部研磨成粉,将其用在她那具被人毁坏的狗尸体上。

那仅仅是一只死去多时的畜生而已。

当时他得知后,真的很生气,认为她那么做是意在羞辱自己。

但现在...他大概了解了,所以内心很平静。

大雨还在继续下,啪嗒啪嗒砸在他脸上,他视线模糊,头磕下去。

朦胧视线中,他仿佛透过这场雨,看见了上辈子她在宫中被人砸掉儿时同伴灵堂时,所遭受的痛苦。

那个时候的她,定然是像现在一样,表面上看着嚣张跋扈,将那些毁掉灵堂的人全告上圣殿,但暗地却默默垂泪,强忍着苦涩。

那可是陪伴了她十年,像家人一样的存在啊。

“磕哒——”头又磕了一下,既然为了自己行事方便要欺瞒她,那就让她泄泄愤也没什么。

等他再一次想把头磕下去时,一只温暖的小手接住了他冰凉的额头,同时,头顶处被人遮挡了一片雨。

少女是用指骨头刚愈合没多久的右手接住他额头的,下一刻她立马疼得“嘶”了声。

少年跪在她身前,皱了皱眉看她,“殿下...”

银符想叫他别跪下磕头了,但是,恶毒女配的人设不允许,她杵在大雨下绞尽脑汁了好久,才勉强想出了话由:“只是淋雨和磕头太便宜你了,本宫得让你付出更大的代价,你现在就跟本宫走!”

她带走雨下长跪不起的少年,少年在雨中跪了有些时间,刚起的时候因为腿脚不灵险些摔倒,银符只好装作刚好走在他面前,任由他湿`漉的身体弄湿她后背。

“简直岂有此理!你敢弄湿本宫?快随本宫回去,看本宫怎么修理你...”银符嘴里骂咧,手却挽上少年的臂,支撑着他一同在雨下走。

·

不知不觉就将他带回自己寝宫,银符让他先下去沐浴,换好衣裳再来算账。

她自己在原地踱来踱去,烦恼着接下来到底要怎么“修理”他才好。

偏殿净室的门开了,银符知道他洗好了,心里更急了。

“殿下...”

结果她一扭身,看见一个洗得净透,长发淌着水的俊美少年时,心思一转,想到了。

“你...”银符目光掠过他那双水浸过一般幽潭的黑瞳,冷薄又性感的唇,和那乖得不行的模样,咽了咽沫道:

“你...咳咳,既然你弄坏了小美,就罚你...代替小美做它生前对本宫做过的事。”

“首先,叫一声来听听。”

银符认为左垣是个自尊心强的人,她那么做的话,肯定能凸显她的“恶毒”属性,让他难堪。

谁知他没有想象中挣扎太久,很快扶着黄梨花木鎏金的衣桁走过来,来到她面前。

少年这一年来的长势很大,转眼身影就完全将她笼罩起来,明明一年前刚捡回来时,他还不到她肩膀。

“你...你想...”少女看着面前压逼感十足的少年,终于感受到了一些来自异性的压迫和羞涩感。

“汪...汪汪...殿下。”他双手扶着她的肩,卷起舌尖在她脸颊轻轻一舔,湿润的鼻息随即埋进她肩颈。

银符身子抖了抖,浑身都僵硬了起来。

她突然想起,上回他哄她拔出宁淮毒藤刺的时候,也这样装过小狗迷惑她。

只是那时候,她沉浸在他的美色中,被他奶狗似的样子萌得心都化了,还觉得异常好受。

现在她突然觉得莫名羞耻起来,就连他搁在她肩膀上的气息,也烫得她浑身起疙瘩。

“等..等一下你...别挨着本宫...”她一把将他推开,然后看见他点漆似的眸子里倒映出两个小小惊愕状的她的样子,那里头像是两口深井,喉`结涌动的地方,让她意识到,她如今真的在亵`玩一个男人。

开始对异性有浓烈探究想法的少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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