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反派要攻略男主,同女主抢位,其实话本中也不乏这样的桥段。
银符派人在外面买了大量话本回府研究大半天后,发现这条路不是不能走,而且还有办法走得不崩反派人设。
所以她精准锁定一本讲述反派女配前期假意相助男主,但在背后背刺的话本。
这话本中的这个反派女配角色,前期让男主爱得死去活来,后期男主察觉到她的背叛后,虽然很想杀她,但因为过往两人之间拥有过深刻的情谊,所以临到最后关头,还是将她放了,只是后面男主击溃了她的宗派报了仇,又让她眼睁睁看着他和女主美满恩爱,让她痛苦犹如心绞,痛不欲生罢了。
银符立马一锤敲定那本书:“这个好!这个小芙的结局太棒了!”
素红好奇捧起主子看过的话本看了看,“嗯,殿下说得对,这个小芙两面三刀,后面男主不爱她,同女主一起虐死她,实在太好,太快意人心了!”
银符笑得合不拢口地将手搭在素红肩膀,“这个小芙敢于创出恶毒女配的新路线,披着女二女三的外皮,干着道德沦丧欺骗感情的反派剧情,最后既保存性命,又不用同男主在一起,实在太棒了!”
素红:“???”
说干就要开干,银符记得男主这时候有一个剧情,是他的下属找到他,并且把从荣信王府偷出来的证物交给男主保管,可惜话本这个时候,她已经将他撵出公主府,没了公主府的庇护,男主被荣信王的人四处追捕,弄得焦头烂额。
她如今没把他撵出府也没有任何异样,就证明一些小的细节上不必完全遵照,只要人设还维持着反派人设,就能逃过。
既然这样,她何不再耍点滑头,表面上帮他逃过这次追捕,暗地里只要依原定结果,背后刺他一把,把他敌人引来,这不就完成她反派的作用,给男主增加苦难机会了吗?
盘算过后,银符立马行动,一边派出玄策军的探子去接触荣信王府的人,一边派人盯着左垣那边的动静,只要他有任何危险,她立马前往相救,刷男主好感。
可惜派人去盯了左垣数天,他都没有什么动静,这些天,明明他该出府一趟与他师父相认,结果到现在都不见行动。
他继续在公主府待下去,荣信王的人又怎么敢抓他?谁不知道她银符公主拥有一支玄策军?
就这样不耐地等了数天,他终于坐不住要出府了。
银符心下一喜,立刻备了车马,说要到城西梨园听曲。
她知道左垣的师父是前朝太子太傅,前朝太子大败后,是她父皇重点通缉的人物之一。
这些年都找不到他,是因为奉安一带还有许多对前朝忠心的世家,他们一直庇护着他和前朝太子遗孤,也就是左垣。
只是后来奉安一带一夜之间被贼匪洗净,前太子太傅和那遗孤的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
左垣应该是那场劫难之后,同他师父失散辗转来到洛都的,而他师父不久前终于探听到他的消息,左垣是无论如何都会去见他师父一面的。
而荣信王府那边,似乎也打探到左垣的消息,已经派出暗卫刺杀。
银符知道左垣去见他师父必须经过城外一座荒山,那里兴许是刺杀的绝佳地点。
左垣要出城郊,途经城西梨园的时候,素红已经走到栏杆底下,拦住他。
“驸马,你今天不是出来买书的吗?怎么买书要逛到梨园这边啊?”素红明知故问,随后又道:
“殿下她如今就在里面听曲,需要找人陪,正好你来了,那就你去吧。”
说着就要拉他进去。
左垣连忙避开不让她碰到自己,拄着拐杖,显得有些踉跄。
“素红姐姐,对不起,烦请你告知殿下,我托人帮忙找到《百灵散》的琴曲,现在急着要到城外去取,我回来后会苦练此曲,然后亲自给殿下弹奏赔罪的。”少年清越微沉的声音很是动听。
素红虽然总觉得左垣配不上他们殿下,但还是不免会被他这张出色的脸,和讨好的话所迷惑,心软了起来。
“那...好吧,驸马请在这里稍等片刻,奴婢进去跟殿下说说。”
素红刚走,左垣眸光一闪,立马拄杖离开。
此时二楼雅间的窗台前,轻纱半遮,少女盈盈一笑,背对素红道:“他还是走了是吧?”
“那就好,这样...本宫就有理由追着驸马前往荒山了。”银符秋水般的明眸弯了弯,笑意烂漫。
城郊背水岭一带的荒山基本不见人影,是最好接头的地方,但同时这种地方便于藏匿,遇着杀手要杀人,那还提供了大大的便利。
尽管春暖时分,荒山这一带由于岩石堆积,基本很少植被,光秃秃的,随便一阵风便能卷起风沙。
左垣此时已经察觉出周围的不对,拄着拐杖想寻一处易守难攻的躲避之处,谁知一阵箭雨袭过,他差点中箭。
他顾不得膝下的腿伤还没好,只能硬撑着拐杖加快速度避过,又绕到一座矮土丘之下,他蜷起身子躲到背风之处。
敌在暗他在明,处境稍微被动,但也只能拖着时间,再找逃遁的法子。
风过让汗透的脊背生起凉意,周遭都是泥石秃山的味道,直钻鼻子里,突然,一阵清脆的娇笑声响起,身后肩膀被人拍了拍,他浑身一颤,感觉鼻息间就变得全都是淡淡花香。
“小垣,看本宫终于抓到你了!”银符伸手将他胳膊一提,“走,陪本宫听曲去。”
左垣眼皮跳了跳,俊逸的眉头皱了皱,“殿下,你怎么跟来了?我不是说了回去再给殿下赔罪吗?”
话落,他紧张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银符却仿佛对周围的情况一无所察似的,说话声音清脆高扬道:“哼,从来都没人敢悖逆本宫的命令,本宫说让你陪着听曲就陪着听曲,快陪本宫回去。”
说着,银符不容拒绝地强拉他走,其实余光一直盯准不远处一个遮蔽的小土丘。
“哎呀!小垣小心!”
银符突然抱住左垣,不远处那支利箭随即精准无比擦过她手臂上束绑的血包,染红了袖摆。
“保护殿下!!”“抓住刺客!!”
随即,玄策军立马里里外外将银符公主和左垣环绕起来。
其实真的刺客,银符一来到时已经派出玄策军去周旋了,刚才朝她手臂血包射出那一箭的是自己人,她当然不可能让自己暴露哪怕半点风险之中了。
“小垣你别怕,本宫会保护你的,你是本宫驸马,谁也别想伤害你。”她一脸义正言辞,其实内心想的却是,待会出了这片荒山,她和她的玄策军就假装中了敌人圈套,被大雾森林围困起来。
到时候,她为了主线剧情发展当然会好好帮他保护好他的证物,只是他的话,那就不好意思,身为男主他要有男主的觉悟,得被她这反派女配推出去挨刺客几顿打,相信他这男主体质,又有她的人暗中盯着,该死不了。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她也并没有如那天抱着长白参去救人时的突然昏倒,那就证明,只要她仍然怀揣一颗“恶毒女配的心”来行事,就没有问题。
银符看着少年流露出感激的神情,心想自己这把稳了,光是这一箭的救命之恩,也至少能抵她半条命吧?
少年在身后被她拉着走得踉踉跄跄,脸上感激的神色渐渐褪去,眸光一沉,眉头紧绷起来,心里一直回想着刚刚朝他们射出的那支箭。
虽然那一下电光火石间,发生得很突然,但他仍然很确定,是银符公主抱他的动作在前,箭射出在后。
即便是大内最好的好手,面对箭出也不能反应得如此快,银符公主又怎么可能做到呢?
加之这妖女近日行事十分古怪,上辈子他求她放过若红,明明还要遭她一顿鞭子毒打,才肯放人,可这辈子竟然被她摸一下头就轻飘飘原谅了?
不错,就在银符以为男主还小,她还没来得及折`辱他,想要大肆在男主跟前刷好感之时,其实这具少年人身子里的却是上辈子惨遭她折磨,把她的每一笔恶行都记得清清楚楚的灵魂。
被拉得踉跄中,他看向银符后脑勺的目光逐渐怨毒凶戾。
上辈子他虽然最终成功为自己父君报了仇,夺回属于自己的江山,但在征战四夷的时候,要不是这妖女死后还在他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他根本不会中了敌人的计,身中毒箭而死。
所以这辈子,他要尽快将妖女杀死,亲手将他的“阴影”,从微弱时连根拔起,铲草除根!
“小垣,小垣快点用这把菖蒲系在头上!我们马上要穿过这处树林了!”
念头被银符公主的急促带喘的声音打断,一把扎得难看的菖蒲递了过来。
少年的眼眸低垂,眼瞳被鸦羽似的长而浓密的睫毛遮盖,看不清想法。
他趁着银符没留意,用手碰了她刚才被箭擦伤带血的位置,见她没有反应,于是又下意识轻碰了碰她手腕处的伤,接过菖蒲,“谢谢殿下。”
银符被碰了手腕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在扎菖蒲的时候被灌木刺弄伤了,因为中途玄策军的数量突然一点点减少,她心里慌张的同时,又要尽力“演”好这一场戏,这便把注意力分散了,以致真的受了伤也不知。
“嘶...好疼。”这后知后觉的痛感疼得她溢出了眼泪。
左垣内心鄙夷,但同时又突然想到,上辈子这妖女似乎也十分怕疼,手指蹭破一点皮都疼得晚上睡不着觉,一个那么爱美的人,会因为怕疼而一直不打耳洞。
这会那手腕处被木刺割得那么深,寻常人都会觉得很痛,那她这么怕疼的体质肯定受不了。
看着她汪汪溢出的泪水,左垣细想她最近的不对劲,想起那支长白参对她的意义...
虽然不确定她这么做的目的,但至少能确定一点,她在讨好他。
可他现在处境落魄,又是她的附属品,只能仰着她的鼻息而活,她为什么会想讨好他呢?
想到这里,左垣内心不自觉放软了一些,要杀她...还是再缓一缓吧,毕竟,这时候的他羽翼未丰,需要仰仗她的地方还多。
“殿下别怕,我会拔刺,我小心点,不会弄疼你。”他放柔声音。
“别!别拔!不要!”银符哭着推了他一把,死命不肯让他碰。
这身材瘦弱看似风一吹就倒的少年,推起来竟然坚如顽石似的,她没能推动,又流着泪用没受伤的手捏成拳头死命砸他,不让他靠近。
“殿下!”少年清朗微沉的声音响起,瞬即握住了她双手,“再不把刺拔出殿下的手就废了!这是宁淮毒藤的刺!”
银符冷静下来,泪眼婆娑抬头看他。
不是吧不是吧,她不过想演演戏,美救英雄一下,在男主面前刷好感而已,没想过要真为他中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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