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铺满了通草但也抵不住地处低位带来的潮湿。
宋飨被撞倒后,一手抓到了半干不湿的通草上。
林二看宋飨被撞倒了,一脚就踹到了小孩的胸口上。
小孩被踹的吐出一口鲜血出来,当即晕了过去。
宋飨和陆垣齐齐看向林二。
林二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手执长剑挡在宋飨面前,自顾自的说,小小孩童还敢袭击宋先生!
宋飨轻咳两声,林二,我没事,这小孩也没多大力气,你别给他踹走了~
林二收起长剑,变了一个神色,转头紧张的看着宋飨。不会真的死了吧!王爷说要留着他的命的!双手不断搓着下裳两侧。
陆垣见林二如此紧张,翻了个白眼,上前试了下小孩的鼻息,见还有鼻息,朝林二使了个安心的眼色。
宋飨拍拍手上的通草,站了起来。上前看了看小孩的脸色,抹去小孩嘴角的血迹。
林二,你们侍卫营有没有治内伤的药,给我点!说完朝林二伸手。
林二停下磨蹭两侧,从怀里拿出药罐递给宋飨,宋飨给小孩喂入一粒,把药还给了林二。
林二接过后放进怀里,蹲下紧张的询问,他怎么样了,不会踹死了吧!眼底尽是紧张之色。
宋飨装模作样的摸起脉来,无事了!别紧张,伸手拍了拍林二的脑袋瓜子。
宋飨脑内又提示好感度增加3,心里想着原来小狗喜欢摸头。
林二点了点头,耳廓动了动,拎起刀疾步走出牢房。
远处传来林二下跪行礼的声音,随后就是三人走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宋飨手足无措的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力气一大,手掌拍到粗糙的墙壁,早上包扎好的伤口瞬间裂开,宋飨不敢把手放在身前于是背着手站起来。
陆垣看宋飨紧张的样子,凑过去贱兮兮的说,你和王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身上的味道和王爷好相似啊!
宋飨单手推开陆垣,你胡说什么!王爷天潢贵胄,怎么是你我谋士敢随便染指的!
百里祁进到牢房里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宋飨脸颊微红单手推开陆垣,眼色冷了三分。
两位先生在讨论本王的什么呢!语气带着几分肃杀,眼睛直直盯着陆垣。
陆垣忽然觉得周身空气都凉了下来,低头恭敬的行了个礼,在下在向宋飨询问王爷您用的是哪几味熏香,特别清雅怡人。
百里祁见宋飨是因为这件事被调戏,神色温和了些,陆先生喜欢,本王可以赠予一些给你。
陆垣见百里祁神色缓和,在心里给自己出了口气,恭敬的答了句,那就多谢王爷了!
百里祁看宋飨一直把一只手背在身后,头低低的不敢看自己,上前拉过宋飨。
用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手怎么了让本王看看。
说完拉过宋飨藏着的手。宋飨试着避过身子不让百里祁看,
故意扯开话题,王爷这个小孩不像是知道爆炸案的年纪,就留下他一条命吧!
百里祁看着宋飨的眼睛不语,眉头压低,展示着自己的不悦。
牢房瞬时寂静无声,陆垣在一旁看懂了的吃瓜表情。
宋飨见拧不过,走近一步,用没受伤的手,拉了拉百里祁的衣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刚刚不小心甩到墙上划破了之前的伤口,现下有点疼。
百里祁不看宋飨,退后两步拉开了些距离,吩咐林一、林二,带他去治伤吧,治好后,叫他想清楚,来给本王回话!
林二领命,上前背起小孩,朝林一摆了摆头,哥,走啊!
陆垣见情况不对,上前说,我同林侍卫一起去,看看有神们可以帮忙的,行了个礼,抬脚就走了。
牢房又恢复了安静,宋飨吞了口口水,决定找个理由也退下。
刚要开口,就被百里祁拉着手腕出了地牢。
百里祁一路把人牵到了卧房内,给宋飨打开晨间包扎的伤口,换了药,就走了。
临走前,说了句,你无须如此提防本王,晨间的事情是本王冒犯了!便拂袖离去了。
宋飨呆呆的,摸着自己的伤口,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藏啊!
甩了甩脑袋,心头感觉闷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人用完午膳后,又去找陆垣了。
陆垣看着坐在院中失魂落魄的宋飨叹了口气,还真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宋飨从陆垣的高呼中回过神来,你又在发什么疯病!
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个事!之前我在陽城的时候,有人递过一封信给我,说若是向南首辅投诚,便可加官进爵,一路升迁到京城,我当时没理会,但是今年这一回看,那年邻县的同僚都升迁了,或者去了更大的府!
陆垣半眯着眼睛看着宋飨,你~想在我这打听什么!
宋飨心里想着,这人怎么几日没见变聪明了!
宋飨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非也!我是想着这京城的人都说南家是王爷的死对头,这不是也想出分力嘛!
陆垣一副这鬼话谁信的表情!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茶水来喝。
宋飨豁出去了,拿出上次的借口,我心悦王爷。
陆垣一副我早知道了的表情,以及这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急需刮着茶沫。
宋飨轻笑一声,转过身子,也不看陆垣,拿起桌上的另一杯茶。
我和王爷睡了!说完也刮起茶沫,还轻轻吹了一下。
陆垣把刚刚喝到口里还没吞下去的水喷了出来。像一个路边表演喷火的杂耍的艺人。
宋飨躲了躲,以免波及自己。
陆垣把茶碗放在桌上,转头看向宋飨,既如此,你去和王爷说啊!
宋飨不疾不徐的喝了口茶回答,这不是,他刚刚和我闹变扭,不理我了嘛!
陆垣擦了擦嘴角的茶水,沉默片刻,端正身子,严肃的说你说的这事,我和王爷都知晓,至于你上面与我说的这番话,是有人教你这么说的,还是你要确定什么,现在都有了答案。
宋飨见陆垣如此认真,转身面对陆垣,直视他的眼睛,我的确是有事瞒着王府,但我也的确想要王爷不受伤害,长命百岁,自我进府以来,桩桩件件想必你比我还要清楚!
顿了顿,之后我会把我收到的消息直接了当的告诉你或者王爷。
你们若是王府的利刃,那我就是王爷一人的盾牌。
说完把茶碗放在桌上,起身离开了院子。
院中梨花开的正盛,微风吹过,卷过几朵落在陆垣身上,随后江谨聿从后方出来,拍了拍陆垣的肩膀,转身去给百里祁汇报刚刚的事情。
宋飨回到碧棠院觉得自己的伤口隐隐发疼,虽然有小白的秘药,但也经不起这么造,回到屋内就趴下了。
江谨聿把刚刚听到的话原封不动的形容给百里祁听。
百里祁翻着手中的书,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心里却是堵堵的。
江谨聿说完便退下了,百里祁看着手上的书发呆,书页停在了第一页,脑内却在回忆着江瑾聿的两次汇报,都是在说关于南家或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可每每与宋飨独处,这让自己忘记提防,让自己深陷其中。
闭上双眼靠在椅子上小憩了起来。
梦里百里祁来到了个奇怪的世界,看见一个穿着奇怪的男子牵着宋飨的手,二人开心的从自己面前经过,而宋飨像是突然看见自己一般,眼神从开心,到迷茫,再到慌乱,瞬时,天塌地陷,百里祁从梦里醒来。
撑住眼前的桌子,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感觉有一口血卡在喉头,半晌后,一口深红的血喷在桌上,有几滴溅到了刚刚翻开的书页上。
元宝在外间听到动静,进来看见一桌的血迹,赶紧从暗格处拿下药,倒出几粒,放在百里祁掌心。
声音又细又急,王爷快咽下去,吃了药就好了!
百里祁听外界的声音都不真切,觉得世界都在晃,但看到眼前的药丸,清醒过来,一口咽下。
缓神片刻,眼神逐渐清明,起身换了衣衫,去了后山。
宋飨“哗”的一下坐起来
又做了那个梦,这次比上次更加真实,总感觉这次站在远方的才是白麒,而牵着自己手的这个人逐渐看不清面貌。
刚刚一用力又把自己的后腰伤口扯破了。
刚刚感觉不到,现在平静下来,只觉得比第一次射中还疼。
自己又捂不住伤口,在屋里与自己置气。
最后还是屈服了,小声在空中喊了声,林一或者林二,你们谁在。
林二轻轻敲了下窗,推开了,小声说了句,主子,我在这!
宋飨转过身来,面对林二,你能帮我叫下王爷吗!伤口太疼了,动不了!
林二看宋飨头上浮起的薄汗,快速的点了点头“歘”的一声就消失了。
宋飨单手扶着渗血的伤口,另一只手抱着腿,浅浅吸着气。
林二飞奔到山口,差点扑倒林一怀里,林一抓住林二,让他先缓口气。
林二缓了两三息,开口道,宋先生,腰上那个窟窿裂开了,现在已经在床上动不得了!
林一摆正林二额间的抹额,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小二以后做事别这么毛躁了!
林二乖乖点了点头。
林一收回手,我去禀报,你在这等着!
温泉水气弥漫,百里祁裸着上半身靠在温泉石壁上,闭目休养着。
百里祁感觉到有人靠近,微微侧头看向来人的方向。
林一单膝跪地,宋先生伤口裂开了,王爷需要去看吗!
百里祁把头转回去,继续闭目靠着石壁,面上毫无波澜,水下双手确紧紧握着。
一时,寂静无声,只听见温泉水声潺潺。
林一不敢抬头,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
不知哪里飞来一只蝴蝶落在百里祁的肩头。
百里祁缓缓睁开眼,看向了自己肩头的蝴蝶,低声说了句,是你主动的。便从水中站了起来。
蝴蝶随着百里祁的动作,悄然飞远。
百里祁穿好浴衣,系紧腰带,经过林一身前时,顿了顿,你先退下。
林一领命退下后拉着林二一同去了碧棠院。
宋飨痛的迷迷糊糊的,就侧躺睡下了。
元宝着急的给百里祁擦着发尾,王爷您好歹把自己照顾好在去找宋先生啊!这刚刚发了蛊毒。顿了顿,看了看百里祁的神色。
要不老奴去照顾宋先生,您先别急!
百里祁瞥了眼元宝,宋飨怕疼,没本王他照顾不好自己!
百里祁到宋飨屋前时,林一、林二守在门口,神色有些紧张。
二人给百里祁推开门,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血气,百里祁放轻脚步,坐到床前,看见宋飨小小一团缩在床榻里侧,背后红了一片!
百里祁轻手轻脚的把人拨向自己怀里,撩开腰间衣物,解开扎带。
宋飨挣扎了两下,猫叫一般叫了句疼。
百里祁并不接话,但手上的动作更轻了一点。
涂上秘药,手指轻轻在伤口上打着圈,让伤口能全部吸收,快速愈合。
上完药后,把宋飨的下巴放在自己的肩上,轻轻抚摸着宋飨的背,像是在安抚上药时的疼痛。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出自柳永《蝶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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