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春风料峭,春意正浓,京城百花竞相开放,但天色也变的快,午时还是一派暖春气象,才一个时辰,这京城的天就变了颜色,像是当今朝堂,变幻莫测,稍不留意,便是灭顶之灾。
宋飨拢了拢棉衣,想起刚刚,接连问了几间客栈,像是商量好一样,听说是从邶地来的,都说已经住满,看着明明没几个人,就是故意诓骗。
宋飨心有几分不愤,路边商铺都关门了,路上行人三三两两,也都是抱着头赶路的。
这京兆府尹别被小爷我抓到把柄,不然我定要给他捅到他们说的那个活阎王面前。
宋飨咬紧牙关,抿了抿唇,往一家紧闭的店铺屋檐下走去,小爷我树根野菜都啃过没什么好怕的。
眼看天空,一道紫电划过,雷声接踵而至,吓得宋飨抖了一抖。
一瞬,宋飨看见,天空像是有一层网一样罩着,但很快又消失了。
嘎吱~~~店铺突然开了一条缝隙,一个面容姣好,身形妖娆的女子看着宋飨。
哟~小哥看起来不像本地人啊!
长得这么水嫩!说着用手在宋飨脸上捏了一下。
宋飨被吓得退后几步,擦了擦脸。你干什么啊!你们京城人都这般轻薄的吗!
哟~瞧您说的!咱们这打开门做生意,大白天就敢往我们万花楼走的人,还谈什么轻不轻薄。说着把门打开一半,半靠在门边,轻瞥了宋飨一眼。
宋飨退后几步看清楚了楼牌,的确写着,万花楼三个字,还很大,估计是刚刚又气又急没看清,就往人家门口站了!
宋飨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啊,这位姐姐!没看清店名,我这就走!
女子看宋飨脸嫩就也没计较,打算关门闭客。
宋飨忽然心生一计,普通客栈不让住,或许,这风月场所,那狗官,来不及管。
转身用腿挡住快要关闭的门板上。
门“咚”的一声夹住了宋飨的腿,宋飨疼到捂住腿蹲下!
女子看宋飨很严重的样子,忙开口,小哥,你没事吧!这可不是我弄的,是你自己伸腿过来夹的,别想讹老娘!
插着腰居高临下的站着,见宋飨没反应,偷偷瞥了眼宋飨。
宋飨此刻正酝酿着眼泪,希望能让这个姐姐心软,让自己留下来!
捂住脚踝,慢慢抬头,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女子,姐姐,能不能借宿一天啊,这京城的客栈都住满了,现下风雨又大,腿又伤着了。
女子本来想大骂出口,看见宋飨小鹿一样的眼睛蓄满泪水,感觉自己好像是理亏。
在女子刚要开口的时候,宋飨掏出了京兆府尹贿赂自己的一锭银子,姐姐这是房费,我只需要一间可以挡雨的屋子就可以了!
女子看见有银子拿,小哥看起来又可怜巴巴的,接下宋飨的银子,扶着宋飨,往后院走。
你可看好了,我们这是什么地方,酉时之后可就别出门了,要是被这边的客人当做是这院里的小倌倌我可不负责。
边说扶着宋飨到了后院柴房,你晚上就住这吧!明日辰时之后你就离开,别惊动了其他人!知道吗!!!
宋飨开心的点点头,颠着脚就坐在柴火堆上。
姐姐,我一定不出门,明日我就走,一定不会给姐姐惹麻烦的!
哟~你嘴可真甜,我弟弟要是真的要有你这么乖,老娘也不必沦落到这了!
行吧,你就在这待着,晚些时候我给你拿点药和饭来,说完也不等宋飨在答应,转身关门走了。
另一边,海陵王府。
百里祁打开密信看了看。酉时三刻,老地方见!
看完百里祁放在手炉里烧掉了。
元宝,备马车,去万花楼,走老路。
小雨下的淅淅沥沥,打在枝头,梅花在风中左右摇摆,打落几片花瓣落在泥里,路面上水洼积聚,雨滴落在水洼上泛开涟漪。
万花楼,酉时。
宋飨盖着自己的衣服正睡着。
吱嘎~女子推开门,端着一些吃食和包扎的药进来。
宋飨从梦中惊醒,拖着自己的伤腿接过药和吃食,谢谢姐姐!姐姐快坐!
女子被宋飨的一声一声的姐姐叫的心都化了,也别叫我姐姐了,算我认了你这个弟弟,以后就叫我春娘吧,要是在京城吃不上饭,就来找我!
宋飨甜腻腻的叫了声!好的春娘姐姐!
叫的春娘心花怒放。好了好了,快坐下,姐姐给你看看脚踝怎么样了!
宋飨乖乖坐下,撩开裤腿,青紫一片。
哟~这么严重,快上药,别耽误了!
对了春娘姐姐,你就叫我小宋吧!说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春娘摸了摸宋飨的头,帮宋飨包扎好了,就离开了。
宋飨在屋中啃着馒头小菜,算计着明天怎么去堵摄政王。
酉时三刻,万花楼,二楼,水仙居
李统领,这才几日,又想奴家了啊!说着一下坐在李虨的怀里,抚着李虨的脸,在李虨耳边轻轻说,王爷在里间卧房。
侍女们端着小菜糕点一一放下。
李虨抱着春娘“哗”的一下站起来,往里间走去。
只听见春娘在魅声喊着,李统领,怎么这样着急,轻一点,吓坏奴家了!
侍女们见状一一退下。
里间,百里祁端坐在榻上。
春娘朝百里祁使了个眼色,继续魅叫着,大人别那么着急,我自己来,别撕奴家的衣裳!
李虨发出粗重的喘息声,从怀里拿出一包东西给百里祁。
百里祁拿近鼻尖闻了闻。在纸上写了两个字,火药?
李虨点点头,拿起笔在纸上写着,铁铺,王氏!
南家?百里祁又在纸上写。
李虨边配合春娘的表演,边在纸上写着,还不知。但近来京城多了许多外来商人开的铺子,各行各业都有,怕是有其他人也想咬一口这小皇帝!
百里祁在纸上写了个字“查”
李虨点点头,在纸上写着,你加强护卫!写完,顺手把所有纸张烧了,丢在铜盆里。
李虨配合着春娘叫的更大声。
百里祁起身转动雕像,从内间通道走向邻屋。
主子,屋外有人。林一单膝跪地。
百里祁轻笑出身,朝林一使了个眼色。
林一得令翻窗出屋。
百里祁拿起桌上斗篷带好。推开房门出去了。
另一边,宋飨看月色太好,自己下午又睡的太久了,后院柴房左右没有人,自己就坐在井边晒月光。
百里祁出门后发现探子不止一个们还有人跟着自己,就把人引到无人处解决。
探子看情况不对打算逃跑,被百里祁一把擒住,就要掐死之际,随手从怀里拿了一包药粉往百里祁脸上撒。
百里祁被突如其来的药粉撒的什么也看不清,连退两步,被探子跑了。
抹了两把脸,开始还觉没什么事。
走到后院深处时觉得头晕眼花,燥热难忍,看见前方似乎有人本想求救。
刚伸手就趴在宋飨的背上。
百里祁觉得怀里的人香香软软,更是燥热难耐,心里想着,应该是百香楼的小倌吧。
伸手就想扒开宋飨的外衣。
宋飨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推开,心里想着春娘说的对,不能出门,呜呜呜呜,现在怎么办。
百里祁看这小倌挺有脾气,伸手就在次把人箍在怀里,迫不及待的扯开衣领,亲吻着宋飨的脖颈。
宋飨情急之下给了百里祁一手刀,百里祁当即软了下来,宋飨拖着百里祁到了柴房,放在柴堆上,给他盖上自己的斗篷。自己便是坐在桌边,大口喝了一杯水。越想越气!
敢轻薄小爷,京城果然都没个好东西!让小爷给你两巴掌!说着撸起袖子走向百里祁,在看清百里祁脸的时候,突然有股忍不住的悲伤从心底涌出,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落在百里祁的手背上。
百里祁的手指动了动。但人没有清醒的迹象。
宋飨连忙擦了擦脸,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哭。连忙后退了几步,不再看百里祁的脸。
百里祁又开始咿咿呀呀的叫着好像是说“热~”
宋飨去井边打了水,又撕开了百里祁的衣服做毛巾,给百里祁擦着汗。
现在虽是三月,但在深夜水还是冰冷刺骨的,宋飨抖了抖不打算在管百里祁,丢下破布转身就要离开。被百里祁一把抓住手掌拉向怀里。
柴堆,“哗啦”一声散开,宋飨被百里祁箍在怀里,百里祁也不动了。
宋飨挣扎两下,没挣扎开,见百里祁没其他动作,便也没动。
就这样二人一同睡到天明。
鸟雀在屋外叫着,阳光透过纸窗射到宋飨身上。
宋飨看了看身边人,还睡着但整个人都放松了,只是头放在宋飨的脖子上。
宋飨小心翼翼的拿开百里祁搭在腰间的手,拿起包裹轻轻的就走了。
宋飨想着就别在京城结其他怨了,这次主要是来讨钱的,也别给春娘找麻烦了,就从后院直直离开了。
走在京城的大街上,总有人朝自己投来调笑的目光,宋飨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衣衫不整,理了理领口,指甲刮刀脖子,微微有点疼,找了个卖镜子的摊子看了看。
脖颈深处红色小痣上青青紫紫的有些吓人。
宋飨在心里大骂,“牲口”京城的男人都是牲口!怎么哪都下的去嘴啊!!!
摊贩娘子在一旁轻笑着,哟~这位小官人,一看就是有艳福。
宋飨气急之下,回了一句,这福气给你要不要!!!
老板娘也没生气赔笑着,这顶着这红印在街上走也不好吧,喏,敷点粉,遮一遮!朝宋飨使了一个,别害羞,都懂得表情。
宋飨拿起罐子放进包里,给了老板娘五文钱,就走了。
昨日还倾盆大雨,今日便艳阳高照,京城的天变的可真快,宋飨边走边往自己脖颈处抹着粉,抹完拉高了自己的衣领
找了三四人的指路,到了摄政王府府门前,远远看去,有人从府门出来,宋飨感觉有点眼熟。
来人走近也是上下打量的眼光,突然对方眼睛一亮,“宋飨”对方大声喊出。
宋飨脑子忽然蹦出一些奇怪的画面,与自己记忆里的陆垣虽然是同一张脸,但穿着打扮却很奇怪。
记忆中陆垣是大玥建德元年同场进士,也算是半个发小,小时候在同一个私塾念过几年书,那几年两人天天抢吃食。
不过陆垣为何会在这呢!
陆垣看出他的疑惑,拉着宋飨往府门远处走,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看你衣衫不整,走带你去成衣铺看看,顺便说说我为何在此!
宋飨昨日在万花楼被拉扯加上近期下雨,里衣潮湿黏腻,又走了一路,出了点薄汗,贴在身上有些难受,加快脚步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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