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氏成衣铺,够气派的啊!宋飨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陆垣。
陆垣轻笑,小二看着是陆垣直接引着去包厢了,另外推着一列成衣送进包厢,默默退了出去。
宋飨挑了两套成衣拿进屏风后,接着解开自己的中衣,屏风逆光而放,露出宋飨纤瘦的身形。
陆垣打趣道,宋飨你还是真清痩了不少,刚刚光看你的脸,还没这感觉,这一看腰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什么官家小姐,陆垣背靠茶桌,胳膊反撑在桌上,眼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宋飨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板着脸抿着唇,故作生气的看着陆垣。陆垣你怎么回事,多年不见,怎么还是喜欢拿我开玩笑,小时候叫我宋甜就罢了,这伙又喊我官家小姐,我要是官家小姐,你今日偷看我换衣服,怕是要被我扭送官府,打上你二十板子,才罢了!!!
宋飨眯着双眼正经起来,用危险的眼光盯着陆垣。
陆垣啊陆垣,你到底在京城搞什么,我们不是同年进士吗,你不是被分配到了淞县做通判吗,何故今日你我同在此处啊,总不能是你和我一样,上京讨钱的?
陆垣叹了叹口气,摇摇头,抹了抹鼻底,说来话长,就是那点脏事,我看不惯,被排挤了,想着在边城做个小官,还不如来京城搏一搏。
彼时摄政王刚刚执政,我便投到了他麾下,算是成全自己,也能为大玥尽一份绵薄之力。
别说我了,说说你吧,你刚刚说的讨钱是什么意思,还有就是,看你这狼狈的样子。
陆垣一手撑着头,一手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桌面,发出哒哒声,收敛了刚见面时的打趣的样子,神色冷峻的看着宋飨。
宋飨转身坐到了陆垣的对面,拿起桌上的茶水,给你自己倒了一杯,喝下两口。
把杯子放在桌上,轻轻的发出一声“咚”宋飨看向陆垣的眼睛,我为什么上京这件事情,这两天都说三遍了,眼里露出几分悲凉。
就一句话,邶地大旱,府官对灾情置之不理,反来驱赶我。
昨日我去寻了工部尚书,他假托自己有公务要办,又把我指给京兆府尹,那京兆府威胁我若不离开,便要我丢官罢职。
京城的风气陆垣是知道的。摸了摸头。
陪笑着,是我不好,以茶代酒给你道歉,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宋飨无所谓的撇了陆垣一眼像是在等陆垣的说法。陆垣擦擦嘴巴,今日你所说之事我记下了。
今日我本是要去京兆府探一探的,你又是突然出现,便起了疑心。
晚些时候你可都一一讲给王爷听,只要所述之事属实,王爷会帮你的。
说完拍了拍宋飨。你这身挺好看的衬着你格外贵气,要不就这身,我来付银子,当是我试探你的赔礼吧。
宋飨摇摇头,我可以自己买,且这套太奢靡了。
说完转身进了屏风换上了一身夹薄棉,素色交领中衣,下裳着天青色外裤同色腰带,上衣压在腰带里,衬着宋飨的小脸清秀峻丽,腰细腿长,略带一点书卷气,却更像清流人家的小公子。
转身拿起自己的外裳,扣紧脖颈处的兔毛围脖,转身朝陆垣点头,这样就好了。
辰时,万花楼,后院,百里祁突然惊醒,梦里,有个男孩,看不清脸,坐在自己床边哭泣,百里祁想要伸手替男孩擦掉眼泪,手便穿过了男孩身体,想要再伸手,就醒了。
百里祁摇了摇头,把梦里的情景摇出去,撑起身来,斗篷滑落,看了看不是自己的,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袖被扯破一段,一小节袖口落在地上。
百里祁不知道昨日到底是何混乱场景,记忆停留在昨日怀里抱着个香香软软的小倌,就不记得了。揉了揉发胀的脑袋。
吱嘎~,房门从外间推开,春娘端着吃食和药进来想给宋飨换药。
一进门,却看见百里祁坐在柴火堆中间,当即就吓软了腿,跪倒在地。
王爷~您~怎么会在这后院~还是在柴房!
百里祁眼底泛着血光,冷冷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春娘,昨夜是你?
春娘一头雾水,啊?王爷!昨夜您走后,李统领,不久也走了,我就像平常一样躲在屋内,并未露面,不知您所说何事?
百里祁揉了揉头,瞥了一样春娘带来的东西,那这托盘是什么意思?
春娘看了眼手里的托盘,面色有点紧张,这是昨日,有个男孩被我伤到了腿又无处可去,我看他可怜,就自作主张收留了一晚。
春娘神色一紧,难道他是南家密探?
百里祁不想和她解释昨晚的混乱,并非!
百里祁突然闪回一些画面,你去楼里找一个颈部这里,有一颗红色小痣的小倌,用手指了指。
还有,去找你说的那个男孩,找出来,带去王府见本王!
说完站起身来,瞥了眼放在一旁的斗篷,拿起走了。
未时,和煦的阳光打在二人身上,让宋飨有一种昏昏欲睡之感。
宋飨拉了拉陆垣的衣袖,你们王府或许可以让我蹭住几天吗,如果王爷不答应给钱的话!
陆垣单手搂住宋飨的肩,放心,我罩着你!!!
二人朝府门走去。
府门前,一乘四匹大马拉着的独辕马车停在府门前,像是在等待着谁,摄政王从府内出来,理了理衣冠,突然朝宋飨这边看来。
宋飨感觉那种想哭的感觉又来了,心里默念一句,昨天的“牲口”!
旋即,背过身子去,假装要走。
陆垣朝百里祁远远地行了个礼,看宋飨要走,连忙箍住他,你干嘛,宋飨!那就是王爷,现在
要去说吗?不说的话,可能要到戌时了!
宋飨被箍的没办法,转过身来。头低低的,还是晚上说吧!王爷有事先忙!
远方百里祁看着这边的动静,不确定眼前人是否是昨天自己抱着的那个,低头朝身边的元宝说,去把那个人留下,等本王回来!
元宝颌首,便朝宋飨这边走来。
百里祁也没多看,上了马车等。
元宝传话后,也跟上了慢慢行驶的马车。
宋飨被安排在了听风院,陆垣以为宋飨是因为要粮的事情担心,安慰道,别担心,如实陈述,王爷是个好官。
又拍了拍宋飨的肩,先休息休息,晚些时候元宝公公是会来传的!
宋飨因来日疲劳加上昨日的惊吓,沉沉睡去。
酉时,天边交界处红青相交,像是山水画中无意弄倒的红色颜料,有种强烈对比下的意境之美。
王府,梅园,凉风院。
百里祁刚沐浴更衣完,发梢还带着稍许水汽,穿着中衣,外裳批了件黑纱织金团龙的纱衣,双腿交架,斜倚在书房小塌上,右手拿着一片西洋镜卡在左眼,拿过金丝链挂在耳后。
元宝在一旁担忧的看着百里祁,这是又毒发了,要不王爷还是休息吧,明日在传那人,什么都没有您的身体重要啊。
百里祁放下邶地传来的密信,轻咳了一声。
元宝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王爷,奴才失言了,奴才知罪。
百里祁摆摆手低沉道,去传吧。
月明星稀,柳枝在黑夜中摇曳摆动,穿过长廊经过两道小门,就到了书房,牌匾上写着凉风院。
宋飨的心里在打鼓,万一是昨日那人,要责怪下来,不给钱怎么办!
侍卫从书房出来传话,王爷请二位进去回话。宋飨点点头跟着陆垣进去了。
内室,温暖清幽,有股梅香味,宋飨吸了吸鼻子,用手指揉了揉鼻底,低头站在陆垣身后。
陆垣看了看宋飨,先开口道,王爷,这是在下儿时好友,曾同为进士,现任邶地陽城的县令,邶地大旱,知府密而不报,贪墨款项,宋飨为了陽城百姓才上京来告官的。
陆垣看着宋飨还在一旁低着头,拿手拽了拽宋飨的下裳。
宋飨忙站上前来,双手交叠置于胸前行了个礼。王爷下官就是为此事而来,这是陽城县的账本。
直到去岁为止,朝廷一共发放的养灾银共计2380两,这是旱灾购买粮食以及修建房屋、道路、挖井、扶贫的名目,和购买依据凭证。
宋飨双腿跪在地上,双手呈上账本。
元宝结果递到百里祁手上,百里祁翻了几页,罗列详细,账目清楚。
陽城县实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钱了,希望邶州拨款,但却遭到了拒绝。
下官便将县里诸事交由通判处理,上的京来,寻了工部尚书,但未见得,把下官引见给京兆府尹大人,本以为可以解救陽城百姓,哪晓得府衙大人居然对下官威逼利诱,让下官速速离去,不然就要下官丢官罢职。
百里祁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面,调整了下镜片,这么说宋大人是个好官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宋飨默了一刻,便重新开口,下官出生那年便是如去岁般的大旱,都是靠这乡亲邻里的接济才能长大,此生最大梦想就是报答乡里。
宋飨说完,整个人趴在地上五体投地,心里有点紧张,这王爷不是认出自己了吧,呜呜!
陆垣在一旁看着趴在地上的宋飨,转了个身,刚想要开口,就见百里祁露出了个难以捉摸的笑容。
宋大人不必行如此大礼,你在邶地的官声,本王有办法知道。
宋飨满脑子晕乎乎的,不过一瞬宋飨仿佛想到了什么,从怀里拿出一条破旧红色绸巾,上面绣了一枝梅花。
呈上,元宝接过递给百里祁。
这是下官在岁首时,救济的一队江湖人,说是若上京见大人物可呈此物,便可得所求之事。
元宝开口,宋大人快抬起头回话吧,别趴着了,地上凉。
一抬头宋飨只感觉晕眩感扑面而来,接着是看到百里祁的脸后,悲伤感也上来了。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有个声音出现在脑子里,找到啦!
记忆快速回笼,过往一切,快速出现在自己的大脑里。
宋飨觉得自己过了很久,其实也就片刻。
心里暗道,还好自己在进来之前给自己装了成长系统,不然三个月就得和白麒永远待在这里了!
百里祁看宋飨落泪有种不适之感。确定了就是昨日万花楼的小倌。
百里祁轻咳了一声,本王虽还没答应,但宋大人也不必流泪。
宋飨连忙擦了擦眼泪,下官也不知为何。
但心里乐开花了。
陆垣莫名其妙,拍了拍宋飨的背,低声说别哭了,王爷肯定帮你的。
宋飨转头看了看陆垣,内心暗道,这不是陆助吗?
百里祁见宋飨不哭了,开口,邶地的事情,本王都知道,宋大人,再等等!
让元宝递上一块方帕。
宋飨却死死盯着百里祁的脸呆住,我老公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很快开口,王爷,下官会做很多事情,可以像陆垣一样做您的的谋士,只要您能帮帮邶地百姓!
宋飨内心大叫,老公,一定要把我留下啊!眼神湿漉漉的盯着百里祁。
百里祁心里有个声音让自己把这个男孩留下!
思虑片刻,朝宋飨露出了个冷冷的笑容,那你便留下吧!
元宝看百里祁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小男孩,自作主张,那便同王爷一起住在碧棠院吧。说完瞥了眼身旁的百里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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