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诵,并成功做出来,再学下一个。”
阿胶比较名贵,所以两片阿胶是月韵给红叶拿过来的,红叶称了下,五两。其他食材可以从厨房直接取用:五两核桃仁、五两黑芝麻、五两枸杞、五两红枣、十两黄酒和二两冰糖。
她也不急,只先用刀背把阿胶块敲碎,倒入瓷盅,加黄酒浸泡三天。
而其他食材,核桃仁、黑芝麻、枸杞和红枣,都先洗净晾干。
月韵做事细,摘抄的药膳食谱,更是细中有细。就如阿胶糕,她不仅写了食材比例,制作方法,功效与禁忌,还把其中所用的每样食物的作用也写了下来。
因而,这无疑加大了红叶的背诵内容。但红叶,却在白天打络子的时候,回忆着记诵,不过半个时辰,便背了下来。
这天晚上,便找月韵上交功课了。
月韵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赞叹不已:这真是一个努力上进的孩子。
三天后,阿胶已经泡软。
红叶红枣切碎,黑芝麻变熟,备用。又找出一个长方形的盘子,洗净晾干,擦上油。
阿胶和黄酒一起倒入炖锅开始熬,并用木材铲将阿胶搅至融化。继续加入冰糖,熬到化开,又是不停的搅啊搅,直搅到阿胶挂旗。这大概用了半个时辰,红叶的胳膊酸疼得厉害。她真想停下来,可还要辅料,最重要的一步已经渡过,剩下的几个小步骤一做就能成功了。
她不能放弃。
她松口气,又把那股气重新攒起来,心中涌出劲来。她就趁着这股劲,加入核桃、红枣和枸杞,搅匀后分三次加入黑芝麻。
加料越多,也越粘,搅动的越吃力。
胳膊好像不是自己的了,但还不能停,她还需要搅拌得更快些。
一、二、三,很好,成了。
她把阿胶倒入已经备好的长方形的盘子里,用油纸盖好,用木铲开始压平压实。盘子放到阴凉地开始冷却定型。
炖锅壁挂有阿胶糕渣,红叶添水先泡着,准备傍晚熬个稀的阿胶茶。没办法,穷惯了,阿胶贵,不能浪费啊。实在不忍洗了倒掉。
随后,累的满头大汗的红叶,回了屋内,倒头就睡。
没有人说什么。毕竟,周宝昕每日外出,留在院落的丫鬟婆子,干完自己的份内活后,就没事干了。她们无事说说笑笑,实在无聊了,就做刺绣。
一觉睡到黄昏,起来后发现,胳膊疼得抬不起来了。拿筷子的手也僵硬了。
她放弃了吃菜,只喝了粥。
然后熬阿胶糕渣,这个很快,和烧水差不多的时间。红叶给每个人盛了一碗,大家知道是阿胶,哪里会嫌弃,一口喝了。
洗刷碗锅,又看了眼阿胶糕,她觉得需要晾一晚上,再切成块。
转回屋,简单的洗漱一番,脱衣睡了。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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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睡得挺早的,没想到早上起的比往常晚。
她暗暗警告自己,下不为例。稍做休息也行,但不能太过。
略做洗漱,吃饭,洒扫,后进茶炉房,见阿胶糕已经成型。
胳膊仍然酸疼,她决定先去厨房取糯米纸,然后切块。
厨房的钱厨娘已经和她很熟了,见了笑道:“桐叶来了,今天还需要什么啊?”
性情温柔的她,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在与孩子相处中,自身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母爱光辉。因而,对于别的小孩子,她也表现的很亲切。
红叶也笑道:“需要点糯米纸,婶婶这里有吗?”
“有的。我给你找找,你先坐。”
“您找吧,我站一会儿。”
等了一会儿,钱厨娘拿了糯米纸给她,她道了谢,转身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府中的两位姑娘。一个见过,一个陌生。
红叶低头施礼,两位姑娘没有注意她,而是继续说:“过几天大家就要过生,你可想好送什么了吗?”
“我近日学做钗,也算有所成,打算做支钗送给大姐,你呢?”
“我还是送绣品吧。前几天绣成的蝴蝶兰的屏风还不错……”
两人边走边说,声音越来越远……红叶也往回走,想,原来姑娘要过生辰了啊。
红叶回到茶炉房,开始切片。胳膊还是酸疼,但只能忍耐了。
揭开油纸,把盘子倒扣,把阿胶糕倒在案上。她的刀工已经练出来了,能够做到厚薄如一,只是速度不够快。
把切好的阿胶糕片用糯米纸包好,又找来小蝶放了几块,剩下的装入之前就找好的木盒里。
碟子里的留给大家,木盒里的就要递给月韵,让她查看做的成果。
然而,月韵今天随着姑娘出去了。红叶就闲了下来。
手臂酸疼,红叶不打算打络子,而是用手捏了捏臂膀,之后端着盘子,跑到院子里,和幼白、云霞还有冬雪说话。
天已经暖了,丫鬟们早已不再待在茶炉房取暖,而是坐在宽阔的院落里。如今的茶炉房的空间已经变得狭小,也不够丫鬟挤在那里。
红叶把盘子放到旁边的小桌上,说:“这是新做成的阿胶糕,你们尝一尝。”
幼白见了道:“快收起来,既然做成了,便是姑娘的。姑娘赏给我们,我们便吃;不赏,便不能吃。我们可不能自作主张,乱做姑娘的主。”
红叶哪里知道这个,忙道:“谢姐姐告诫,差点犯了大错。”
她立即端起盘子,进茶炉房,把盘中的阿胶糕装进了盒子里。
再次出来时,两手空空。
和她们说了一阵,红叶回屋了,开始翻看食谱。
傍晚时候,姑娘回来了。
红叶把食盒给月韵看,月韵惊讶的望着她:“没想到你一次就成功了。”
红叶说:“这和姜枣膏的做法类似。只是食材不同,个别步骤不一样而已。”
月韵却说:“我就没做成过。”
红叶震惊的望她。月韵却不再说,让她先回了。
红叶回屋低头思考:做糕这个真没那么难啊,就是累了点。其实,相比粥或汤,还有那些简单的糕点之类的,还是做菜难点。难在掌握调味的用量和所用的火候。
过了会儿,听说姑娘高兴,赏婢女阿胶糕吃。
而月韵却道:“过几日,便是姑娘的生辰,姑娘想邀请几个相熟的朋友来,因而还想你多做几盒,用以待客。”
手臂仍是又酸又疼,然这是姑娘的吩咐,推辞无用,只能照做。她只好问日期:“既然待客,自然是新鲜的好。不知姑娘生辰是哪天?”
月韵报了个准确的数:“二十九。”
很好,可以歇两天。
今天是农历三月二十四日,她打算二十七日开始做。
阿胶可以提前用黄酒多泡几天,增强药性。
月韵便趁机讲了第二课“桃花糕”。
已经是三月下旬,桃花早已开败,月韵也不强求她做了,只让她把内容背下来。
红叶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桃花糕做法简单多了。
月韵却说了句:“做这个,最好文火,避免糊锅。”
红叶看向月韵,月韵轻咳一声,没有再说。
红叶:“……”
总不至于,月韵曾经把桃花糕做糊了吧?
做桃花糕,茶炉的火也嫌大啊。红叶自己思索了下,觉得用油灯火就好。
真是感谢那几个月的饭馆生活,烧火丫头也不能白干啊。对于火候的把握,她心中有了数。
红叶睡前默背了,白天也只看了几眼,便打络子。除了给姑娘打的几个,剩下的,都让幼白带出去卖,也赚了一点。
至于绣品,做的太差,连幼白的眼都入不了。
幼白说:“绣庄的标准比这个高。我的也前年才堪堪收了。”
随后,她又解释:“这里毕竟是京城,最不缺好绣品。你这个,在乡下,或许能卖出去一两文,但在京城……”她摇头。
不需要多说什么,红叶就明白了。比她绣工好的冬雪的绣品,也不及格。没有几年的绣技和灵巧的心思,是绣不好的。
因而,红叶对绣品放弃了,只打络子。
就是,络子赚的钱,二三十年也凑不够赎身银。而让别人付钱做吃的,更没谱。她是姑娘的私厨,谁会找她?
大姑娘在周府,是很尊贵的存在,几乎所有人都顺着讨好。
常平县主的伴读,这么吃香吗?
红叶理不清,也就抛之脑后了。
然而,确实有一点这个原因。
周府毕竟只是太医府邸,没有实权,而生死荣辱却全在帝王一念之间。
勋贵之家愿意与他们为善交好,也仅此而已。毕竟,生老病死,谁没个病症需要医治?
所以,周府就是处在没人去招惹,但也不会有人巴结的情况。
当年,德邑长公主为了给常平县主选伴读,邀请全京城的姑娘们去了杏园,考较一番后,亲自在接近千人中选出六个来。
这六人,一时名震天下,无人不知。
周府就这样搭上了皇族勋贵德邑长公主的车,成为京城瞩目的存在。也因此,周宝昕在周府的地位也尊贵起来。
二十七日一大早,红叶便开始行动起来。用了整整一天,做好存放。仍然是第二日切片装盒。
这两天,月韵没有外出,而是守在红叶身边,见红叶搅拌吃力,不仅自己帮了忙,还叫了其她丫鬟轮流。
工程大,人多,红叶反而轻松了。
这次没有累着胳膊。
一切准备妥当,红叶就忍不住想了。
来了半年了,红叶只知道周宝昕每日外出到德邑长公主府上陪伴常平县主读书,却从没见过常平县主和其他五人。
每日都听说,却未见过,红叶也免不了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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