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舳没有直接回梅雪山庄,而是去了白泽的住所。
白泽的住所在百花的东边,离百花不远。和齐舳的住所一样,白泽的住所也修在深山老林里。
齐舳穿梭在竹林里。
四周静悄悄地,只听得见踩踏落叶的声音。一团团乳白色的雾气升起,模糊了前方的道路。
齐舳暗骂一声,这白泽怎么又布下了**阵?是嫌竹林里的八卦阵不好用吗?
齐舳拔出血魄,在自己食指上划开一个小口子,将鲜血弹到竹叶上。
竹叶吸收了齐舳的血,轻轻摇晃。紧接着,一束金光照入竹林。
白雾瞬间退散,露出竹林真正的样子。
齐舳轻车熟路地拨开几丛竹子,一座木屋映入眼帘。
白泽提灯站在木屋门前,见齐舳来了,打开房门,作了个“请”的手势,说:“龙渊长老,请进。”
“多谢。”齐舳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在桌边坐下。
白泽提来一壶茶,给齐舳倒了七分满。齐舳端起茶一饮而尽,以示对白泽的尊敬,这是兽族的传统。
白泽看了齐舳几眼,表情十分古怪,说:“你身上的魔气更加浓郁了,发生了什么?”
齐舳说:“我去了一趟苏家。”
白泽沉默半晌,说:“你是为了柯杏雨去的吧?你杀人了?”
齐舳很平静地说:“我杀了苏家二公子、三公子。”
白泽“啪”地一声将茶杯砸在桌子上,有些歇斯底里地说:“你为什么杀了他们?就算你恨苏白虹、华莺燕,也不应该杀他们啊。他们还是孩子,是无辜的。”
茶杯破碎,碎片四散。
齐舳扫下衣服上的碎片,突然笑了起来,说:“我杀人还论无辜?更何况他们本就不无辜,若不是我动手快,你就可以得知有三具尸体,而不是仅仅两具。还有,我提醒过他们的祖先,梅花林危险,不要靠近。他们不听祖训,闯入梅花林,破坏我的梅树,我还不能杀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了那些梅树花了多少心思,如果你宝贵的东西被别人毁了,你会不生气?”
白泽又陷入沉默,一个劲地喝茶。齐舳也不打扰他,自个儿整理思路。
过了一会儿,白泽叹了口气,转移话题:“你去苏家得知了什么?”
齐舳说:“两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白泽深吸一口气,说:“先听相比之下较好的那个。”
齐舳说:“苏白虹和华莺燕会练魂术、食人长生术。”
白泽:“……”好吧,是禁术,心脏还能承受。
白泽说:“那另一个呢?”
齐舳说:“苏榕庭与魔族有染。”
白泽差点晕厥。现在老天帝去世,新天帝还没有选出。在这节骨眼上,怎么麻烦事一件接一件地发生?
白泽思考了一会儿,说:“此事事关重大,我会亲自调查。但这样我就没办法查我原来要查的事了,呃……那就麻烦你帮我查一下。”
“好。”齐舳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让白泽调查苏家的事。白泽是瑞兽,能言语,通万物之情,知鬼神之事,人脉比他广,职权比他大,白泽调查出来的情况会比他更准确、广泛。
白泽在一旁的书架上抽出一卷卷轴,递与齐舳,说:“这是委托书,你回去看看。”
齐舳将卷轴收进衣袖,说:“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忙联系黑白无常。”
白泽难得没有问为什么,而是立刻开始行动。
齐舳看着白泽写符,饶有趣味地说:“这次你怎么不问为什么了?”
白泽提笔在黄纸上大刀阔斧地写了几个字,说:“没必要,黑白无常不会帮你杀人。”
齐舳轻笑一声,说:“哦,原来我在你眼里是杀人没底线的人啊?”
白泽指尖冒出一小团火,烧掉黄纸,说:“你难道不是那样的人?”
齐舳自斟了一杯茶,抿了一口,说:“当然不是,我有自己的底线。”
白泽说:“那你的底线一定很低。”
黄纸燃烧,冒出浓浓的烟。烟雾缭绕间,两个身影浮现。
白泽上前几步,拱手道:“没想到鄙人竟能请到您二位,真是毕生荣幸。”
来人正是黑白无常。
一身白衣的谢必安面带微笑,说:“白泽上神说笑了,您能请我们,是我们的荣幸。”
一身黑衣的范无救直奔主题:“白泽上神,有什么事?”
谢必安瞥了范无救一眼,似是怪他问得太直白。
白泽指了指齐舳,说:“不是我有事,是他有事。”
谢必安、范无救的目光落在齐舳身上。
齐舳说:“我想请两位和我去收一个人的魂魄。”
谢必安很爽快地答应了,说:“龙渊长老,麻烦引路。”范无救虽有不情愿,但见谢必安同意了,也不好说什么。
齐舳站起身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说:“白泽,你为什么在外面布下**阵,是嫌你竹林里的八卦阵不够用吗?”
白泽说:“这些年来天下都不太平,常有百姓到深山里避乱。我怕八卦阵伤到百姓,就布下了**阵。”
齐舳“哦”了一声,和黑白无常离开。
齐舳回到梅雪山庄时,柯杏雨正在山庄门口与青龙对打。
只见柯杏雨十指如刀刃,攻势凌厉。而青龙不愿伤柯杏雨,只守不攻。
齐舳指着柯杏雨,说:“我想请你们收掉这个魂魄。”
“好的。”谢必安说道,手中出现勾魂索。勾魂索直窜而出,缠上柯杏雨的手臂,收紧。
柯杏雨的手臂被紧紧地束缚在腰边,她不住挣扎,却是徒劳。
“这个女人的魂魄好像有所缺失。”范无救仔细看了一下柯杏雨,说。
“龙渊长老,可知这是为何?”谢必安问。
齐舳将他在苏家的所见所闻都一一详细地说了。
“练魂术、长生术,这些都会影响冥界的正常运转,我会将其反映给冥王大人。”谢必安一脸严肃地说。
“那就快走吧。”范无救有些不耐烦地催促。
谢必安拱手道:“二位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没有,我们就回去了。”
“请问她还能进入轮回吗?”青龙指着柯杏雨,问。
谢必安犹豫了一下,较为委婉地说:“她的魂魄不全,想进入轮回有点困难。”
青龙沉默不语,心知不是有点困难,而是几乎不可能。
范无救手持黄金彼岸花,在空中画出一道门,走进去了。
谢必安看着范无救的背影,说:“无救他的性子有点急,你们不要在意。”
齐舳说:“无事。我还要多谢两位相助。”
“那我回去了。”谢必安牵着柯杏雨走进门里。
“阿舳,人常言:好人有好报,可是为什么杏雨这么好的人却落了一个无法入轮回的下场?”青龙说着,心情低沉。
齐舳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默不作声。
过了好久,齐舳才说:“不是没有好报,而是时候未到。柯北川醒了吗?”
青龙说:“他醒了,一直在看外面发生的事。”
齐舳转头一看,柯北川趴在雕花木窗后,注视着外面。
见齐舳看自己,柯北川大声打招呼:“师傅!”
齐舳心道:我什么时候有你这个徒弟了?
片刻之后,齐舳坐在柯北川身旁,倾听柯杏雨的嘱托。
柯杏雨怎么会把柯北川托付给他?齐舳陷入迷茫,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啊。
齐舳思虑片刻,说:“青龙,不如你来?”
青龙摇摇头,说:“杏雨既然托付给你,就有她自己的道理,我就不插手了。”
齐舳叹了口气,说:“我怕带歪柯北川。”
青龙说:“别瞎想,你要相信你自己。”
齐舳最终还是收了柯北川为徒。
青龙走后,齐舳打开委托书。
委托书上写道:“近四个月,韶州夙夜下大雨,没有一时一刻停歇,已有多处水浸。百姓惶恐,均云天神发怒,争吵着要活人祭祀,以平天神怒火。至今已献祭了五人,但雨仍然在下。望白泽大人速来调查,以减少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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