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原是不经意一问,目下展昭反而生出好奇,这夜深深的,哪里来的戏看。
白玉堂像心情不错,闻言就同展昭招招手,示意他上来。
有些轻佻无礼的举止,展昭却没有在意,轻飘飘落到墙头上,就让白玉堂往下扯了两下衣裳,要他蹲下来。
展昭便也照做。
循他所望去看,开始没留意,后来就发现不对劲。
远远的这个时候本该没人的归典阁内忽悠悠有一星火光亮起来,就像有人执灯走近窗边。
展昭脸色一变,低头去看白玉堂,却奇异瞧见一副从未见过的神情。
是洞悉一切的透彻、对真相轻蔑并且讥诮。
却还有更深的东西,是自嘲与冷漠。
究竟这出戏是什么?何以让他有这样复杂的神色。
展昭想问,白玉堂已先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唇角上翘似笑非笑,要他噤声。
纵使白玉堂并未看他一眼。
他这样自得,展昭眉宇间些许疑惑,但仍旧压下。
直至他看见归典阁内小心翼翼走出来一个人。
那人防备着四周,左右扫视又倾听片刻才正经走出来整个人,蹑手蹑脚关门,飞快藏身到黑暗里,躲避即将到来的一小队巡逻兵。
展昭目力惊人,夜色也不损他分毫,那人行动迅速,却没防备住远处还有人将他面目看清。
是蒋平。
展昭心下震惊,心念电转,明明白白记得三日前卢方是替蒋平告过假的。
理由是重病。
展昭下意识去看白玉堂。
前尘种种浮光掠影,一夕之间他走马观花想起许多。
蒋平如此费尽心思,借义弟这踏板杀进开封府司,是不是就为今朝?
他在打算什么、将要做什么?
可关键是——
男人英挺硬朗的眉峰敛出一个浅淡的褶痕。由于疑惑,展昭没有婉转,“五弟,你几时知道的?”
他问话这么直白,倒让白玉堂意想不到。半晌哼出一声沙哑到几近没有的笑。
“这不重要。”
白玉堂难得说出一长串话来问展昭:“难道兄长不该先担心四哥是不是在危害开封府?”
少年眉宇高挑,藏着一点点挑衅的笑意。
展昭一时有些想笑,就反问:“那他是不是?”
白玉堂嗤笑一声,像笑他狡猾。
不过他还是说:“不是。”
他啪地打开那一把折扇驱赶夏季的热意,目送蒋平消失在夜色里,脸上又浮现几分古怪的笑意,“想必是为那桩陈年旧——”
他停顿一息,道出一个合适的字眼:“案。”
展昭皱眉,想问,白玉堂知道他要说什么,合起来的折扇一抬,不许他开口:“别问,爷不知,他们不曾与我详说。”
他们?是指他那四位义兄?
虽然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展昭觉得白玉堂态度有些奇怪,不像是一无所知的样子,若是他猜测不错……
展昭垂眼凝视他,“卢兄等人没说,五弟便没自己查过?”
白玉堂一怔,拊掌大笑,“好个展昭,想诓我真话?”
想套话是真,不过应当不是他说的这一件。
展昭想。
而且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白玉堂果然是知道蒋平别有用心的,他看似为不服“御猫”名号来汴梁闹这一场,有没有将计就计要试探蒋平的意思?
“自然没有。”展昭这么问他后白玉堂虽然诧异但答得很快,不过末了他补充,“至少起先不是。”
至少起先不是。
这意味着在后来的某个时候开始是这样。
展昭陷入沉思的时候,白玉堂反而像头一回认识他一般诧异地从余光打量他。
展昭说,卢兄等人不说,他就没自己查过?
他以为展昭想知道蒋平的用意,但眼下这情形,展昭倒像是更在意他知不知道。
这让白玉堂感觉到新奇。
身为主谋的蒋平是他的义兄尚且将他当做垫脚石,展昭这个外人反而在做一个兄长应该做的事。
白玉堂忍不住想笑。
这得有多么的荒诞。
他莫名发笑让展昭回神,白玉堂却不等他开口已先跃下墙来,“时辰不早。”
末了又说:“兄长还请早些安歇。”
白玉堂头也不回,渐渐走到月色深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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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早起洗漱时瞥见吞海在撕黄历。烛火昏暗,奈何他眼尖,看见撕下来的昨天那一页下面的今日。
七月初一,宜出行、入宅、婚丧葬娶,忌安床、造庙。
外面吞山进来禀报:“爷,马备好了。”
展昭就挪开眼。
他提剑出门,双生子送走主子,吞山到屏风后收拾,吞海在外面说:“哥,今天宜婚嫁哩。”
吞山道:“怎么的?”
“张阿婆说她家孙女今天出嫁。”吞海盖熄一盏油灯,“给了咱们两张喜饼。”
吞山恍然,“就是你昨儿拿回来的那个?”
然后道:“这不是好事?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可吞海觉得奇怪,“张阿婆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吞山愣了一下,琢磨道:“可能后来续弦了?说不定是那边带过来的。”
“那张家应当挺富裕。”吞海说,“怎么张阿婆还跟管事嬷嬷赊月钱。”
吞海说上回送脏衣物去内院时瞧见的。
这倒是让人意外,吞山寻思道:“可能是那时候有钱,后来就不是了。”
他不在意这个,所以说完就指了指窗外,“天色还早,你再去睡一觉,天亮我叫你。”
吞海转头看他:“那哥你呢?”
吞山道:“左右我今天不当值,有一整天能歇息。”
吞海才答应下来。
展昭签勤出来往前面走的时候遇到白玉堂。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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