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伏苓。”
“我是……”说着鸢伏苓向后倒去,枕着手臂闭上了眼,“一个……”
“一个将死之人。”
花芷一惊,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可鸢伏苓似乎并不在乎生死,已然看透,自然是不需要她那些虚情假意的安慰了,不过,“我看你挺顺眼,别寻死了,拜我为师吧。”
“这样我也能安心的去了不是。”
“啊?”花芷打量着眼前人,看她这这般模样并不像是什么世外高人啊,可她如今也无去处便当完成她一个心愿吧,“好!”
“拜师礼就免了!”鸢伏苓拉过花芷的手让她躺在身侧,“为师带你去见世面。”
“好。”
花芷从前总自诩天赋异禀,可她仍旧被谷清音超越了,又害死花锦,如今对于鸢伏苓的病也是束手无策,或许,本就不该走这条路吧!
两人结了伴,花芷跟着她去了很多从未去过地方,看到了过去从未见过的风景,鸢伏苓就像一束光一样照进她的生命中,可最后她却连留下这束光的能力都没有。
按照鸢伏苓的意思将她火化,花芷每到一个地方便留下一点,一年又一年,等到瓷罐空了后花芷便想着去找一个依山傍水的地方留下来。
一日,花芷徒步走到一个草原上,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匹骏马朝她走来,那匹马正正好好在她身前停下,她这才看到马背上还驮着一个人,一个浑身是伤的男人,看他的装扮定不是平常人家。
花芷并不想多管闲事,可那马却赖上她了。
没办法,将马牵到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旁边,让男人靠在石头上,把脉,这……已经,“救不回来了。”
正想着离开,男人的眼皮动了动,嘴角一张一合在说些什么。
还是心软了,俯身贴近,可他说的话却是断断续续的,根本听不懂,轻叹一声开了口,“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高…梨…”
几个字吐出,在花芷耳边回荡。
取出一个盒子打开,这是鸢伏苓给她的,他现在的状态便只有这个能救他了,这是鸢伏苓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便当是积德行善了吧。
等高梨醒来时便已经身处在军营了,起身时感受到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从士兵口中得知是一位云游的医女将他送回,并且日日衣不解带的照顾他,高梨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一个身影,“那她现在在哪儿?”
“她啊,跟着燕姑娘在给他们熬药呢。”
等高梨到时就见花芷在帮着士兵包扎伤口,见到这般场景脸上也没一丝害怕。
感到心中有一股不一样的悸动。
花芷没有提出离开,高梨也没有说起,三个月过去了,两人虽没怎么相处却也熟悉了很多,在高梨眼中花芷便是一个善良开朗的人,跟她待在一起总能很放松。
一日,他们都出去了,花芷便在高梨的房间待着,顺便帮他收拾一下,没一会儿之前与她一起熬药的燕半梦却走了进来。
“姐姐,你在这儿呀!”
“我来帮高梨哥哥收拾就行,你去休息吧。”说着手上的东西就到了燕半梦的手中,花芷只好尴尬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很熟吗?”
“是呀!”燕半梦的声音甜甜的,笑容也甜甜的,看上去很单纯很招人喜欢,与她之前见到的人都不太一样,“我和高梨哥哥从小一起长大的。”
“南叔叔还说要我当高梨哥哥的媳妇呢!”边说着燕半梦便娇羞的低下了头,脸一下就红了,可她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很快就收拾好了,一看就很熟悉这里,“姐姐也会祝福我们的吧!”
“当然。”
“嗯……”花芷也不知该同她说些什么,只是她再留在这里也不太合适了,“我也待了很长时间了,本想着今日与他们告别的。”
“可……”花芷话语中满是苦涩,“你替我同他们说一声吧。”
“啊?”燕半梦走近拉住她的手,不舍道,“这么急吗?”
可转念一想她或许真的是有什么急事呢,也不好再挽留,“那好吧,我替高梨哥哥送送姐姐。”
等高梨他们回来时燕半梦一心只想着替那些受伤的士兵处理伤口,也没第一时间见到高梨便将花芷的事抛之脑后了。
高梨也曾在附近找过她,也只是无用功罢了。
也许有缘自会相见。
一个稚嫩的声音再次耳边响起,“你可千万不要忘了哦!”
“我叫……”
在马车的颠簸中高梨被迫从睡梦中醒来,伸手扶着额头,不自觉皱起了眉头,“不要忘记谁?”
为什么他想不起来了。
来不及细想马车便停下来了,走下马车便见燕半梦冲他冲了过来,踮脚搂住他的脖子,“高梨哥哥!”
“小燕好想你!”说着不等高梨推开她,便飞快在她的脸颊亲了一口。
“小燕!”
见他皱起了眉头燕半梦连忙松开手挽住了他,装傻充愣,“快走啦,别让南叔叔等久了。”
高梨只能任由她带着他往军营走。
小雨忽至,天色瞬间染上一丝灰暗,慢慢的雨声大了起来,天还未全亮,她起身看着身旁装睡的人,“花芷。”
“你还好吗?”赵云归本是想着带她出去散散心的,可奈何她不愿动弹。
“我没事啊。”哽咽着睁开眼,坐起身,嘴角的笑显得那般牵强,“我早就知道……”他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
“你别瞎想了,阿兄说过你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这次也是军中急报他才走的这般急。”
“真的吗?”眸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见赵云归点了点头她也权当是安慰她的,可就算是假的又如何,“我只是不想他误会我。”
赵云归抱住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背,安慰道话语一直在她耳边响起。
又过了好久好久,雨过天晴,整个屋子都亮堂了,两人也起床吃了东西,花芷想要一个人呆一会儿,况且,“你今日不是有事吗?”
“我没事的,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正事儿。
今日正是箫婉兮前往鬼市之日,便想着早些去早些回来,跟小秋吩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到时还没有人来,便先坐着等着了。
翻看着医书,便有人迈步走了进来,抬眼,没想到竟是慕珂,若不是那夜见过他摘下面具的模样还真认不出来。
两人都穿的很是朴素。
箫婉兮是被他搀扶着走进来的,身上披着浅黄色的披风,宽大帽子遮住了她苍白的脸,扶着她坐到赵云归面前便去将门关上了,然后在箫婉兮旁边蹲下,捉住她的安抚着她,“我会一直陪着你。”
“别害怕。”
将脉枕推近些,箫婉兮有些颤抖的手搭到了上面,感受着脉搏,“脸露出来。”
“好。”箫婉兮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慕珂帮他解开斗篷取下叠好抱在怀里,箫婉兮未施粉黛,未戴珠钗,脸上只剩下那一丝病态的苍白。
“咳咳咳。”
“可有办法?”
赵云归思索一瞬收回了手,“你把她扶到那边躺好。”
说完便起身去抓药去了。
让慕珂看着正熬着的药,点了一根香插在她的枕边,“闭眼。”
“张嘴。”一颗药丸送到箫婉兮的嘴中,等她咽下后又让她含了参片,去拿东西时便注意到慕珂的视线一直落在她们这边。
“熬药专心些,别浪费了我的药材。”
“哦,好”
箫婉兮只感觉自己的意识渐渐模糊,直到完全昏睡过去赵云归才重新回到她旁边。
脱掉鞋子盘坐在床榻里面,轻薄的纱幔被放下,两人的轮廓若隐若现,箫婉兮的衣裳被解开露出白皙的皮肤,看着药的慕珂看的出赵云归的动作是在给她施针,听说了她很厉害,可心中的不安仍旧没有消退。
“一定不要有事啊。”
看着那根香越来越短,直至燃尽慕珂连忙将药盛到瓷碗中端过去,赵云归正将银针拔出给她穿衣裳,便叫慕珂在一旁等着了,“给她喂药吧。”
将空间留给二人。
慕珂将床榻上脸色恢复了些红润的箫婉兮搂在怀里,端起旁边冒着热气的药轻轻吹着起一点一点给她喂。
将东西收拾好走回床边那药才消下去一半,箫婉兮还没醒便不好催,“以后每月初都需来施一次针,满十次便可痊愈。”
“好。”
“多谢。”
赵云归回到赵府刚换了衣裳安王府上的人便来请她了。
“都这么晚了,确定是要我过去?”如今天已经黑了,花芷刚刚都睡下了,她也才洗漱完,搞不懂箫祁政又想干什么。
“是的,安王殿下让奴婢来请二小姐一叙。”
“稍等一下。”赵云归回房换了一身衣裳,将长发简单的盘了一下便出去了。
“带路吧。”
马车颠簸,无聊的掀开帘子,这路并不是去去安王府的路,不过那人确实是箫祁政的人赵云归便也没有多想。
“二小姐到地方了。”
走下马车,看着眼前的场景,她可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映月楼!”
见她愣住,便催道,“殿下已经等着了。”
“好。”
跟在那人走到岸边的一艘画舫旁,确确实实看见了箫祁政的身影,走上去便来人引她坐到了箫祁政旁边。
坐下后画舫往湖中心驶去。
乐声未停,她也就没开口说话。
前面坐着的那女子穿着粉色神仙裙,洁白的珍珠饰品挂在她纤瘦的身躯上,乌黑的长发盘起,点缀着简单的饰品,轻盈薄纱随意的搭在头上,随着清风微动。
她抱着琵琶,指尖在紧绷的弦上拨动着,殷红的嘴唇一张一合,婉转动听。
这人是……“清儿?”
小声嘀咕着,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日画舫中的女子。
没想到她等那么多日都不及箫祁政的一句话,那他让自己做这些的意义是什么,单纯喜欢看她吃瘪还是想让她求人。
简直是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甚至是,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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