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好像到了南天门。”
“南天门?”
“是,我还看到了……鸾鸟、玄女,还有很多天兵天将,他们……要来抓我,我……我后来坐上了九霄云车……”
“这什么跟什么呀,你是不是还在做梦?”
白玉堂痛苦的抱住脑袋,看着这些围在床前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在这些面孔之后,他还看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他们很自然地挨在一起,他们之间已然无法再插入第三个人,他们是那么相配,无疑是天作之合,白玉堂心中突然涌上一种无法言喻的哀伤之情。“四哥,我头很痛,想不起来了。”
“好了,四弟,别问了,五弟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丁嘉,你快来看看你白五哥……”
南天门!
她家乡真的在南天门?
白玉堂在丁嘉的针灸中慢慢镇定下来,很快就再次陷入到昏睡之中,而一旁的展昭却再也无法平静。
他紧皱着眉,既困惑又有些不出他所料的感觉,偷偷瞅向他身旁的姑娘,令他在意的是,他眼中的那位姑娘由始至终都没瞅过他一眼,反而眼也不眨地盯着躺床上的白玉堂,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三人似乎又回到了前世,只要有白玉堂在的地方,那位姑娘就永远也注意不到其他人。
她还是在意他的!
展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右手朝外一抬,示意姑娘跟他出去,“黄姑娘,借一步说话。”
待到无人处,他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家乡……是南天门?那不是神仙的居所么?”
“不是呀!”黄梨赶紧否认。
其实她比他还吃惊,本以为白玉堂会被时光之匙带回到她所在的时代,但好像并没有,但再怎么也应该在地球上呀,“南天门”是什么鬼,难道他去了某颗名为“南天门”的星球?或者名为“南天门”的旅游景点?那鸾鸟、玄女、天兵天将又是什么?
难道这世上真有神仙?
“你没骗我?”
展昭神情无比凝重,显然有些不相信她的话,又怕有人路过听到他们的谈话,故而压低声音对她说:“你说过好几次那把钥匙是你回家的钥匙,但白玉堂拿着那把钥匙去的地方却是南天门。还有,前世你告诉我天上的星星住的不是神仙,反而是和我们一模一样的人,但南天门就是神仙的居所……”
“什么神仙的居所,你又没去过,你怎么就确定是神仙的居所。”
黄梨因他对自己的怀疑有些不高兴,再加上他接二连三地叫自己“黄姑娘”,似乎要急于与她撇清关系,这让她心里更加不痛快,只见她把眉一扬,斜睨着展昭:“白玉堂刚醒,说不定他还在做梦,就算没做梦,他也只说了‘好像’,并未说‘肯定’。还有,我没重生,‘她’说了什么我怎么知道,前世的事你别问我。”说完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展昭被她的话噎得半死,反而不知该作何反应。
一行人回到了开封,黄梨也回到了表叔的家。
她在表叔家一呆就是半月,这半月做什么她都兴味索然,甚至连表妹欧阳晴约着外出也提不起丝毫兴致,展昭也似人间蒸发了一般,自那日送她归家后就再也没在她面前出现过。白玉堂再次出现后,她和展昭之间就横梗着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高墙,有时候她又想,既然心里不痛快了,避而不见不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么。
“啊!”
黄梨越想这些问题越觉得心里堵得慌,想发泄,又无处发泄,朝着房梁大喊了一声,跟着就一头栽倒在床上。躺床上没多久,眼皮却越来越重,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说“蒋四爷来请丁神医”,她心里咯噔了一下,“白玉堂出事了”,这念头一起,一下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当古朴的房间、典雅的摆件闯进黄梨的大脑时,黄梨这才惊觉原来自己一直在闺房里,而且房里除她之外再无旁人,哪来的白玉堂、蒋平和丁嘉等人,她一下有些懵,难道刚刚是在做梦?
“四爷,请到丁神医了。”
就在这时,屋外响起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她来不及细想,连忙穿好衣裳鞋袜,麻溜儿的从房中出来。先不说前世的羁绊和时光之匙的归属问题,单说白玉堂对她的情真意切,白玉堂的事她就无法置身事外。
一出房门,正巧瞅见两道熟悉的身影在院门外一闪而过,其中一人不是蒋平是谁,另一人则是陷空岛的胖子余奎,刚刚她在屋里听到的就是他的声音,她连忙追了上去。
“我五弟得了失忆症,没回恭王府。你都要嫁人了,我五弟的事就不干你的事,问那么多干什么。”蒋平一通指责,随后指着后一辆马车,嫌弃的对黄梨说:“你要跟我们去就坐那辆马车,小小女子,怎能和我们男人同车,去去去。”
你嫌弃女人,女人还嫌弃你们男人臭呢!
黄梨气得连翻白眼,又怕他翻脸不载她去,只得忍了,由丫鬟搀扶着上了马车。刚上马车她就闻到一股馥郁的香气,往前一看就看到了一个香炉,此时青烟袅袅,不知香炉里点了什么香料。
除此之外,马车上还铺着厚厚的被褥,被褥上放着一个枕头,香炉就在那个枕头的旁边。
她连鞋都没脱,直接倒在了被褥上,接着头一偏,对着香炉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当馥郁的香气顺着鼻腔进入她的大脑时,她周身舒畅,心想:“路途遥远,坐久了难受,哪有躺着舒服。蒋平这人虽然尖酸刻薄、小肚鸡肠,但还挺会享福,这完全就是睡觉三件套嘛。”
闻着闻着,她的眼皮像被灌了铅,不由自主地往下沉,车厢里的场景也越来越模糊,直至她沉沉睡去。
这一觉黄梨睡得昏天黑地,当她再次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所处的房间也昏昏沉沉的,有那么一瞬间她有种自己还在表叔家午睡、只是一觉就睡了大半天的错觉。
晚上了?
黄梨正奇怪表妹和表婶今天怎么不叫她起床吃饭,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就传遍了全身:这不是表叔的家,不是我的房间!
她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急忙从床上坐起,四下里一看,房间虽然昏沉,却也不是全然的黑,她很清楚地看到这间房比她的闺房小,而且布局完全不一样,绝不是她住了几个月的房间!
这里唯一的光线是从门外照进来的,可惜门上挂着半门高的门帘子,挡了不少光线。她的视线往门帘子的下方看去,外面好像也是一间房,古时候的房间大多是一明一暗的格局,里间是卧室,外间是待客用的起居室,要么就是一明两暗,一起居室带两耳室,想来这里也是如此。
她盯着被光线照亮的地面,猜测的想:外间既然点了灯,大有可能有人守在外面,还好刚刚没有莽撞的往外间走。
“四哥,你绑她来作甚?”
就在黄梨心慌意乱之际,一道低沉又悲凉的声音在外间响了起来,她一听到这道声音竟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他叫人四哥,绑我的是蒋平!
小小女子,怎能和我们男人同车,去去去……
昏睡前发生的一幕如电影倒放般在黄梨脑海中一一闪现,令她猛然间想明白了很多问题:蒋平为何会平白无故地出现在欧阳家后宅;为何会在后门安排两辆马车;又为何独独叫她坐后一辆马车;还有马车上为什么准备枕头、被褥和香炉等物——因为这些全都是蒋平提前布置好的陷阱!
难怪她闻了香炉里的香后会昏睡到现在,蒋平身上可有不少神医谷调配的迷i药。
黄梨气得咬牙切齿,更令她生气的是,她上了马车后,觉得香炉里焚的香很好闻,还多闻了几下,想到当时自己的愚蠢举动,她就有种被人当猴耍的感觉,又觉得这件事并非她蠢,而是蒋平利用了她对白玉堂的关心以及她对他的信任,蒋平完全就是一个“杀熟”的骗子嘛。
她越想越气,心想只要蒋平敢回答“报仇”或“教训她”之类的话,她就敢冲到外面指着他鼻子臭骂他一通,她发誓她会骂到他自闭、骂到他怀疑人生。
“五弟,四哥知道你恢复记忆了。”
白玉堂恢复记忆了!
蒋平的回答令黄梨感到意外,随即又想白玉堂为何要隐瞒自己恢复记忆的事,除了无法接受之外,他会不会不想她在两个男人之间感到为难,虽然她没重生、没有前世的记忆,但却能清楚的感受到白玉堂对黄梨炽烈的爱意,想到白玉堂对她的爱,她的火气瞬间就去了大半。
“四哥知道你喜欢她,离不开她,但她已经和展昭定亲了,那能怎么办,四哥想了好几天,只有你抢在展昭前头和她成亲……五弟,我们现在就回陷空岛,一回陷空岛你们就成亲。如果你怕节外生枝,你们今晚先洞房,到时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展昭找来,他也没法子。”
今晚!洞房!和白玉堂!
黄梨听了蒋平想了好几天的主意后,气不打一处来,觉得这就是一行走在法律边缘的主儿,得亏他们是在古代,这要搁未来,光是绑架和教唆强i奸这两条重罪警察叔叔不送他一颗“花生米”都有点对不起他。
不过,他对白玉堂倒是真爱。
黄梨心中吐槽了蒋平一句,心脏却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白玉堂会不会为了不失去心爱的“黄梨”,今晚就和她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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