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还是奉劝公主”放下手中的茶盏“待秋相回来后再走”
“什么?”喻天韵看着贺涵眼神中都是警惕
“公主不必紧张”贺涵微微歪头,看着喻天韵,接着道:“我想依着您的聪明才智,何不想想,陛下今日怎的偏偏选中徽音殿?”
喻天韵闻言,低眉沉思,半晌后,微微眯眼望向贺涵“你想说什么?”
贺涵低头轻弹手指“其实这件事我也不想参合”面上带着些无奈,看向远处“陛下将我架上高台,想躲是躲不掉的”
“所以……”眼神瞥了一眼舒兰,手指轻点桌面
贺涵停住手上的小动作,回看喻天韵,道:“公主有话不妨直言”
半晌后,喻天韵继续开口“依着你的意思,皇帝是想立弘熙?”
“原本我也是不信的,毕竟依着我们陛下的性子……公主也是了解的”端起手边的茶吹了吹,意有所指道:“只可惜,落花有意寄流水,流水无心就落花”喝了一口茶,看向喻天韵,缓缓开口:“我们端姝皇后终究是福薄缘浅、命运多舛了些,公主您说呢?”
喻天韵眯着眼打量着人前的人,却似是找不出什么动机,轻笑一声,站起身,道:“本宫以为,人生起伏,当安之若命”
“大皇子毕竟是端姝皇后的孩子,难道公主心中当真一点芥蒂都没有嘛?”见喻天韵转身要走,贺涵再次有些急促的开口
闻言,喻天韵眉头微皱,转回身看见贺涵带着些焦急,眼里的疑惑转瞬即逝,重新坐回身,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看来,皇帝将弘熙送到你这,还算明智”
贺涵重新收敛神情,浅笑道:“公主抬举贺涵了”
喻天韵端起一旁的茶盏,对贺涵敬了一下,浅尝了一口,接着感叹,道:“人情自古最难控,既然无嗔痴恨纠缠,何必愁云自扰之”
“当真?”
“何须扯谎?”
“如此,倒是贺涵小气了”举起茶盏回敬,道:“还望公主切莫将今日失礼放在心上”
“虽非亲生,爱子之心无异,本宫自是懂得”抬了抬手中的茶盏,笑着示意道
二人刚放下茶盏,秋相着内侍服侍便走了进来,躬身行对着上座两人礼完后,喻天韵率先开口问道:“如何?”
“虽无性命之忧,但因残毒滞留体内过久,折损了的寿元,已是无力挽回”
“那……”
“性命暂无大碍,之后若调理得当,至少还有五年”秋相低着头认真回道
“凶手如何了?”贺涵开口问道
得了喻天韵的眼神示意,秋相回禀道:“奴婢不知,只听着影卫回禀,说将人锁在披香殿了”
喻天韵瞧着贺涵面色复杂,问道:“那人你认识?”
贺涵对上喻天韵探究的神情,轻抿嘴唇,答道:“是香荷”
“香荷?!”此言一出,不止喻天韵坐不住,便是春夏秋冬,也解释一脸的不可置信
贺涵轻叹,道:“崔音音入宫后,便一直是由她服侍”右手掌摩挲着扶手,语气中带着些迟疑“二人关系甚笃,想来是为了她……报仇才会如此”
“报仇?难道崔音音的死是皇帝?”喻天韵满脸的不解“可是……为什么?”
“听宫人传闻,自崔音音重身之后,心绪便一直不佳,有一日陛下醉酒将……”稍作停顿,看着喻天韵“将乐安公的死讯,告知了崔妃,害得她早产,虽平安生子,可身心皆落下了病,最后被发现在披香殿服毒自尽”
“尽然,不是难产而死”
第二日午时,喻天韵来到王府,在后院里,将昨夜徽音殿得知的消息,系数告知了褚律文,听完喻天韵的话,褚律文眉头紧锁,思绪纷乱
“……”喻天韵将手覆上褚律文的手掌,想安慰些什么,可终究说不出什么
“若我不将她带来京都,会不会……”眼眶泛红,眼中的懊悔与无措交织
“若非来到京都,她孤身一人,只怕不久便也会出现第二个魏绛的”扶着她的肩膀,转过身子,认真的看着褚律文的眼睛“这不是你的错,怪只怪造化弄人”
“可……”
托着她的脸,打断褚律文的话,安慰道:“至少我们可以偿还给弘熙,对吗?”
“弘熙?”似是想起什么,抓着喻天韵的手,问道:“昨日陛下请你入宫是为了大皇子?”
喻天韵微微点头“昨日皇帝在正阳宫所为,我觉着他对音音的感情不假”将褚律文的手放置手心,耐心道:“天承当也是真心希望,弘熙能安全长大,继承他的皇位的”
“他需要我们做什么?”
“崔府与贺府都不是良选,皇后虽出于贺家却因前尘之事,与大房不甚愉快,反倒是安阳公与其独女贺渝,是其心中牵挂,所以皇帝自是希望平阳王府,能成为弘熙的真正助力”
“这般着急?”褚律文有些不解道
“在圣旨下达逾城之前,皇帝便已然身中剧毒,虽服用了封御留下的丹药,然而毒性却一直未能消除,残存于体内,以秋相所判,最多不过五年”
“为何是我们?”反握住喻天韵的手,担心道:“皇帝只怕是还不知景珩之事”
闻言,喻天韵紧锁着眉头,抿唇垂眸,呢喃着:“这,便也是我所担心”
褚律文搂过喻天韵,低声安慰:“有我们,他也会安然长大的”
“嗯”喻天韵重重点头“只是暂先要委屈他,身份不能对外”
“就将他先养在祖父院子里,待我们成婚,你也可以常去看他”看着喻天韵面上泛着的红晕,继续道:“今日我与祖父进宫,便会向陛下请旨,择吉日,准备大婚事宜”重新将人拉进怀里“完成逾城未尽之事”
昭华二十九年,乃褚律文与喻天韵回京第二年,当下的褚府,在野,有文悦楼、麒麟阁、逍遥堂,这些已成规模,无需过多操心的势力,在庙堂之上,褚律文现今身居大司马,掌管天下兵马
同年三月,皇帝因身体有恙,精力不济,难以事无巨细地处置政务,遂颁下旨意,分立内外朝堂
旨意规定,由大司马褚律文、相国傅达仁、御史马任、太常王尚珈、司徒贺昶、大鸿胪黄睿、尚书令慕之杭、尚书仆射卢世皓、司空柳慕恒等人组建内朝堂,政务可当面呈奏皇帝
其余各类杂事,众臣需先上报给内朝大臣,由其一同处理,经划分稍加批阅后,再面呈天子,集中奏报
此举一出,朝中各部局势再次划分,自太师亡故,慕之杭不喜党派,故从前的慕府一党,已呈分崩离析之态,一些人要么归入柳府二皇子的阵营,要么投身以崔氏和贺家为首的大皇子支持之列
如今举措一出,未曾分队的早朝士家大族,以及江南四族的其余人家,也皆纷纷开始选定立场
朝中仅有少部分官员,同褚律文、傅达仁、马任一般,未明其态
其中唯褚律文与傅达仁最为坚决,双方党派中人上门的,也都被挡在府门外,有些甚至连拜帖都递不进府
不过众人皆知,大皇子生母崔音音,乃出自平阳郡王府,便自然将褚律文,归入了大皇子一党
“大皇子若得了乐安公支持,只怕便没有我们弘秉什么事了”柳慕闻看着自己的三弟有些着急道
“且不论乐安公并未明确表态,即便表态了,我们又能如何?”柳慕恒无奈道
“糊涂!”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难道忘了三年前,京都盛传的那个童谣了吗?”
“童谣?”
“城东春平西南角儿藏”提点般的朝柳慕恒,扬眉抬额,随后心灵身会的异口同声道:“褚家奇影风姿映华光”
“大兄的意思是……”转念又打断道:“且不论此事未必能叫陛下处置了褚家,单单如今褚律文在军中的声势,加之往昔武安军旧势,唯恐得不偿失啊”
“谁叫你将此事公之于众啦!”
“那大兄的意思是?”老二柳慕和问道
“我听传,陛下已着宗正和司天监择选吉日了”看了一眼柳慕恒,继续解释,道:“毕竟当日传言盛行之事,公主并不在皇城,陛下的诏令,褚律文也并未响应”
“大兄的意思是,皇帝与公主并不知晓此事的真伪,可借此从中筹谋?”
柳慕闻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若无陛下与公主助力,即便现下封了王,褚家也不过还是从前那个褚家,起不得什么风浪”
“那我们如何做?”柳慕恒问道
“此事不便你我出手,需得寻个合适人选”捻着胡子思忖了片刻,道:“安阳公府的爵位,虽传给了二房的嫡出子,但二房如今人丁凋零,如今不过只一个庶女与那马家赘婿”摩挲着胡须,眯着眼“贺曦与贺昶不对付已然多年了,若当真大皇子得了位,贺昶一跃而上,安阳郡公还不得气死在病床啊”
“况且,现今那个马家赘婿,很得圣心,还得了个御史之位,入了内朝”继续阴恻恻的笑道
“早年,其弟马赫也是因褚府而死,故此,他便是最好的人选!”一旁的柳慕和补充道
“不错!”柳慕闻微微颔首“若能找上他,不仅能拉下褚律文,或许还能为二皇子得个有力助益”
昭华二十九年,恰是元泽三十年五月初,当绾鹄朝局渐趋明朗之时,炀垵国却因元泽皇帝的突然离世,掀起了不小的动荡
风波的起因之一,便是慕铎对周星荣的无端纠缠,被周惆之趁机,借此污蔑周星荣勾结外臣,有毒害皇帝之嫌,二人双双被押入了大牢
就在周星荣被关押的第五日,一心为周星荣寻找开罪之法的章武王——周融,也惨遭诬陷
在周惆之的指使下,禁卫军以搜查周星荣余孽之名,倾巢而出,周惆之的亲信闯入章武王府,不过半炷香时间,便拎着‘搜’出自制的龙袍,走了出来
“殿下对此可还有话说?”来人指着龙袍,对周融质问道
周融瞧着那包袱里的东西,嗤笑一声,对着领头的人,道:“转告周惆之,多行不义必自毙!”话音刚落,周融便被五花大绑的带走了
如法炮制,当夜,章武王及朝中一干与周惆之不和的官员,都被以谋反等诸多罪证,关入了大牢
日更打卡,第七天,下一章终于要大婚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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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节 内廷新设风云催,象王狠厉构灾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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